徐老三擔憂地說:“阿娘,我覺得船夫肯定坐地起價,哎呦,到時候怎麽辦?”


    徐家倒不擔心沒錢渡河,可徐家村就不一樣了,家窮,人又多,有些人家真得拿不出渡河費。


    到時候,沒可能有錢的過河,沒錢的繞山走,大家一定同進同出。


    徐老三偷偷瞄了一眼村長,哎呦,村長頭發又白了,據說村裏有一筆巨款,到時候可要動用這筆錢了。


    旁邊的曾鵬程摸了摸褲腰帶,還剩1兩子,怎麽辦?平時蹭吃蹭喝就算了,過河費總不能蹭親家的啊。


    如果費用低,還能出,要是太高,可出不起。


    不行,等會晚點,向妹妹借,她應該還有點私房錢。等落戶後,就立即找活幹,再還給妹妹。


    程顧卿搖了搖頭說:“想那麽多也沒辦法,到時候再看,要是不行,俺們做船隻渡河,村裏應該有人懂得撐船吧。”


    黃氏搖了搖頭說:“阿娘,村裏沒有漁夫,也沒有船夫,徐家村最大的河就是大壩河,村裏人根本沒撐過船。”


    朱氏聽到大姑姐這麽說,焦慮不安,惶恐地問:“莫非俺們又要走山路,繞道而行?”


    想想都絕望了,山路,沒完沒了的山路,俺們可不想再走了。


    程顧卿斬釘截鐵地說:“不會走山路,時間不等人,走三個月,意味著在山裏過冬,徐家村承受不起。”


    隨後安慰大家:“你們別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明天再看看什麽情況。”


    此時村長和七叔公等老頭也煩啊,怎樣渡河的確是大問題。


    這次隻能給銀錢過河,想繞山路,時間不等人呢。


    苦悶地說:“七叔公,咱們隻能給錢了,沒辦法囉,不知道如何收費,太貴,徐家村可要大出血了。”


    又派家裏的曾孫請程顧卿來議事,村裏資產在她那,得問清楚有多少。


    七叔公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苦笑地說:“之前十幾二十文一個人,咱們付得起,要是上百文一個,哎呦,俺們賺的錢,恐怕要全花到過河處了。”


    還想著安家落戶了,買好冬衣,買夠過冬的糧食。


    有多的就分下去,給村民建房子。


    現在計劃不能實現了,渡河費也要了徐家村的老半資產了。


    程顧卿走過來,看到一眾老頭苦著臉,愁眉不展。


    勸慰地說:“賺的錢總要花的,不是花在這裏,就花在那裏,等俺們到了目的地,努力賺錢吧。”


    村長白了一眼程顧卿,徐家村大多數人不是想賺就能賺到錢,哪像你家,有門好手藝,十裏八鄉都能找到就業機會。


    再不濟,你和家裏的幾個壯漢去扛麻袋,別人一天賺10文,你家肯定能賺50文。


    無精打采地問:“美嬌,村裏有多少錢?”


    程顧卿看到這邊沒人敢靠近,低聲說:“粗略一算,起碼有1700兩,村長大伯,放心,俺們有過河費。”


    這筆巨款多虧了曹家,姚家,穀家的貢獻,三家合起來就有1000兩了。


    幸好當初有先見之明,做起保鏢業務。


    老頭們聽到竟然有那麽多錢,眼睛瞪得老大。


    徐老頭驚喜地說:“哎呦,一人分下去也有好幾兩,絕對夠渡河費了。”


    徐鬥頭沒那麽興奮,悶聲地說:“俺們可要省著花,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什麽都要買,可要花錢了。”


    七叔公點頭讚同,平靜地說:“明天看看是什麽情況,看看能不能講價,最好把價格壓低下來。”


    樣樣都要花錢,能省就省,哎,臨到目的地,還搞這一出,讓俺們花錢,老淒慘了。


    眾人商量一番,總結出來就是見機行事,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不能道聽途說。


    老頭們這邊議論,村裏的婦女也議論啊,不過她們無知者快樂,不知道要渡河費這件事。


    一個一個暢想著到到吉慶府落戶安家種田,像徐家村那樣的生活。


    劉婆子直白地說:“等到了吉慶府,安家了,俺兒還是去做貨郎,沒辦法,家裏人少,種地,恐怕不能糊口。”


    劉婆子家4個人,她,兒子,兒媳,孫子。全家就兒子一個壯勞力,種地難啊。


    徐大嫂認同地說:“你家的確難,人少,不過你有牛,一頭牛等於3到4個人,也能耕田的。”


    旁邊的徐二嫂煩惱地說:“我家小閨女16歲了,之前定親了,可如今人都不知道在哪裏。”


    徐二嫂一說,村裏好幾個婦女應和,誰家沒閨女呢,村裏好幾個16歲以上的閨女呢,又不能嫁到本村,等安定了,人生地不熟,總不能胡亂婚配出去。留在家裏,又將要成為老姑娘。


    怎麽做都煩。


    磨嘰婦女孔氏慰道:“幸好沒嫁出去,留在身邊,起碼知道是生是活,不像俺的大閨女,如今在哪裏啊?。”


    說完這句話,雙眼紅紅的。


    誰家沒外嫁的閨女,婦女婆子想到自家閨女,說著說著,流下難過的淚水。


    陶寡婦撇了撇嘴,心裏暗慶家裏沒閨女,孫女還小,和娘家關係又不好,沒有徐家村人共同的憂傷。


    假情假意地說:“管不了那麽多了,能活著就不容易了,俺們還是向前看,等落戶安家了,好好種地,能像徐家村那樣,俺就心滿意足了。”


    盡管是虛情的安慰,徐家村婦女接受了,陶寡婦說得對,哭瞎眼了,閨女不在的依舊不在,不如著眼跟前的事。


    徐家村的錢婆子悄悄地找上謝嬤嬤,本想搞點剩菜剩飯,謝家有肉有大米飯,金寶可愛吃了。


    謝嬤嬤看到她過來,低聲說:“錢姐姐,恐怕俺們要分別了。”


    錢婆子大驚,俺第一個貴人閨蜜即將離俺遠去了?


    著急地問:“為什麽?你們不是要到吉慶府嗎?”


    同路啊,就算分別,也不會那麽快啊?


    謝嬤嬤悄聲說:“今晚過後,明天一早就出發,中午能到大慶河,剛才鄭嬤嬤說了,過了大慶河,府裏會先走一步,不會跟徐家村同行了。”


    鄭嬤嬤的原話是過了大慶河,衛國公的勢力範圍,安全係數提高了,也不需要蹭徐家村的安保了。


    謝大爺出來太久了,耽誤的時間太多了,必須盡快趕回去,和徐家村同行速度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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