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顧卿等人清點了一半瓷器的時候,張紹濤,黃山子,徐麻子,徐福氣四個人回來了。


    看到一堆瓷器,徐福氣率先發話:“程嬸子,你哪裏找來的?”


    不用別人說,都知道這些隻是程顧卿帶回來的。


    徐福氣拿起一個碟子,仔細端詳,發現碟子上麵有個小缺口。


    程顧卿把如何得到瓷器,已經花了多少錢購買的事又說了一遍。


    徐福氣連拍幾個手掌,豎起大拇指,佩服地說:“程嬸子,你做得對,別看這些是殘缺貨,但在鄉下也是難的。俺家六斤用的大海碗,也是從舊貨市場淘回來的,哎,被人用過,還有破口,一個也賣5文,可貴了。”


    就算做貨郎賺到銅板的劉婆子家也舍不得用好的瓷碗。隻能買些二手貨回來用。一來好看,二來耐用,三來好洗,四來能裝門麵。


    黃山子好奇地問:“福氣,你確定這批貨能賣出去?”


    徐福氣翻了一個白眼,肯定地說:“能,肯定能賣。俺們回去就去賣木炭的村子賣。他們村子的人有錢,肯定喜歡這些瓷器的。”


    賣木炭的時候徐福氣早就觀察好村子的富裕程度了,絕對比徐家村富裕多,也舍得花錢多。


    徐福氣已經把賣木頭的村子以及周圍鄰村作為銷售對象。


    越靠近府城的,越富裕。


    張紹濤也不知道能不能賣得出去,反正他是不會賣的。要麽用好的,要麽用便宜的,但不能有殘缺的。不會買些次品充當門麵。


    但徐福氣走街串巷,走村叫賣。對窮人最了解的,他說能賣肯定能賣。


    程顧卿看到他們的推車也是滿滿的,關心地問:“你們買了什麽?”


    挺多的,看來都完成任務了。


    黃山子笑著說:“今日俺們問了好些人,他們告訴俺們到一些小街道買更便宜,俺們看到的確便宜,買了些生活上用到的東西回來。”


    程顧卿看到推車上有些麻布,想必是替村子買的。


    到時候誰要就花錢來買,村裏不會賺差價。


    45人忙忙碌碌地幹活,做飯的做飯,分瓷器的分瓷器,巡邏的巡邏,一切井然有序地進行,一切又好似回到逃難的時候。


    人多力量大,很快把10個麻袋的瓷器分好了。


    程顧卿數了一下,足足有3000件。


    程顧卿也想不到會那麽多的,再瞧了瞧,大件的少,小件的多。


    都是碗,碟,杯子。有少量的陶瓷罐子,還有幾個花瓶。


    程顧卿把定價交給徐福氣,他更加懂得物價。


    等一切弄好好,大家才開始吃飯。


    今晚很豐盛,豬下水爆炒地蛋子,足足做了好幾大鍋,加入些水,熬成湯。


    把漢子們吃的肚子呱呱叫疼,摸了摸凸起的肚子,從未有過的滿足。


    吃完飯後,進入最重要的環節了。


    就是結賬,看看這次出來轉了給多少錢,又花了多少錢,還剩餘多少錢。


    這個任務自然交給張紹濤。帶他出來就是給大家做賬的。


    程顧卿等人堆坐在篝火旁邊,看著張紹濤慢慢地算賬。


    等他算好,大家就開始數銅板,看看能不能對得上賬。


    賣木炭總共賣了135兩+12兩(狼皮)


    用了10兩(農具錢)+8兩(瓷器)+5兩(布料生活品)+10兩(書紙墨筆硯)+5兩(地蛋子)


    張紹濤算了一下,總共賺了109兩加10個麻袋的瓷器。


    於是大家數銅板,數銀塊。數了好一會兒,結果還差十幾二十文,也不知道誰用了,用到哪裏。


    程顧卿不理會他們冥思苦想那十幾二十文用到哪裏,隻覺得累得慌。


    出來差不多10天了,辛辛苦苦地推著車賣木炭。


    結果45人才賺100多兩,一人賺3兩都不夠。


    這數目低得可怕,程顧卿決定下次打死也不跟著出來賣木炭了。收益和勞動完全不成正比。


    要是100多兩平均分到徐家村,更難看了,更是要死的數據。


    程顧卿猛猛地搖頭,幸好她把空間的蓮藕和錐栗快清光了,大概賣了50兩,算給自己一點安慰。


    張紹濤也很累,出來跑一趟才那麽一丁點銀子,搖了搖頭對著大家說:“以後我們不賣炭了,錢太少了,賣不過。”


    瞧了瞧雙手,當初還是芊白的手,如今黃中帶黑。


    果然先人誠不欺,賣炭養不活人。


    徐家村的漢子提出了反對意見。


    缺牙的徐福記認真地說:“錢少了些,但不出來賣,更沒有。俺們下年肯定還會出來賣炭的,村長可不會讓俺們閑著在家呢。”


    這話得到大家的認同。


    徐麻子苦著臉說:“俺們不賣炭,能做什麽?福興還能去殺豬,福氣能去做貨郎,張童生,你可以幫人寫字。俺們除了燒炭,啥都不懂。”


    徐大憨憨厚地撓了撓頭說:“麻子說得對,俺們是苦命人,隻能幹苦命活。以前冬天,俺們隻能呆在家裏,啥都不幹。不僅啥都不幹,還吃飯,浪費存糧呢。如今俺們懂得燒炭了,可以出來賣木炭了,俺覺得比以前好太多了。”


    對著程顧卿感激地說:“多虧嬸子了,把燒炭的方子告訴俺們。”


    馬仙婆家的徐福平也感激地說:“多謝嬸子了,要不是你告訴俺們方子,別說這100多兩賺不到,冬天俺們也沒有木炭燒呢。嘿嘿,不說別的,俺們今年的木炭隨便用,整個冬日暖暖的。”


    說到這個,大家樂嗬嗬地笑了。大人在山上燒窯,娃子,媳婦,老人在山下,每天晚上都有木炭用,整間房子暖暖的,不用擔心冬天凍死。


    程顧卿連忙擺手說:“燒窯的方子很簡單,好多人都懂。你們不用太客氣。”


    徐家村的漢子可不這樣認為的,對著程顧卿感激一番。


    知道方子,所以才簡單。不知道方子,靠自己摸索就難了。


    還是要師傅在前,領著徒弟入行呢。


    徐老大拍了拍胸膛說:“你們別客氣,俺們都是一個村長的,俺們逃難前,就說要同心協力,共同進退的。俺娘把方子告訴你們,就是希望徐家村能有吃飯,不用餓死。你們學會燒窯,俺娘就會高興的了。”


    程顧卿就這被徐老大代表,說出來想法了。


    徐家村的漢子更加感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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