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掌櫃點了點頭說:“我們客棧主要是住宿,做簡單的吃食。鹿肉這種,不會做。”


    程顧卿大失所望,苗掌櫃問東問西,以為他會買一頭回去。


    他說不會做鹿肉,暗含的意思是不打算買了。跟著她出來,莫非是好奇看熱鬧?


    不過就算看熱鬧,那就看吧。看一看,也吃不了虧,隻不過浪費些時間。


    程顧卿依舊笑臉迎人地說:“沒事,苗掌櫃。大廚不會做,那太遺憾了。”


    頓了頓繼續說:“苗掌櫃,不知道你有沒有相熟的客棧,會做鹿肉的呢?”


    意思是問有沒有客戶介紹,如果有,就趕緊介紹。


    隨後程顧卿補充一句:“苗掌櫃,如果價格合適,我給一成牙傭。”


    別人給你介紹買家,肯定要給中介費,程顧卿是懂規矩的。


    苗掌櫃點了點頭說:“程娘子,我也不認識會做鹿肉的酒家。而且酒家有固定的野物來源,想賣到他們那不容易。”


    程顧卿和徐福氣相視一眼,大失所望。


    程顧卿一度懷疑苗掌櫃嫌棄她給的傭金少,才這麽說的。


    但苗掌櫃是個爽快的人,如果嫌棄少,會直接說出來,而不是說不認識的。


    徐福氣失落地說:“苗掌櫃,真的不認識嗎?俺們不僅有野鹿野斑羚,還有山雉,金雕、越鳥,你想一想,有沒有人需要這些。”


    苗掌櫃愣了愣,驚訝地問:“什麽?越鳥也有?在哪裏?”


    苗掌櫃東張西望,隻看到兩頭梅花鹿和一頭斑羚,並沒有徐福氣說的野物。


    程顧卿看到苗掌櫃,像個好奇寶寶的東張西望,覺得好笑。


    不過好奇也正常,孔雀的確少見。


    而且孔雀,被視為“百鳥之王”,珍禽異鳥。


    代表著吉祥、善良、美麗和華貴的象征。


    時下最受歡迎的扇子之一就是孔雀扇,很多人都想擁有呢。


    程顧卿笑著說:“苗掌櫃,如果感興趣,可以到我們住的地方看一看。這次我們捕捉到不少奇珍異獸。哎,現在就是想找買家,可怎麽找也找不到。想到跟苗掌櫃你有一麵之緣,所以過來問一問。”


    苗掌櫃的確想去看看,但他還要看客棧,所以沒辦法去,建議地說:“程娘子,你們可以到龍門商行找曹掌櫃,他肯定收野物。”


    程顧卿非常好奇地問:“苗掌櫃,你跟我說實話,龍門客棧,龍門商行,是什麽關係?”


    一聽名字就是一家人,就是不知道是哪個老板。


    苗掌櫃也是爽快之人,直言不諱地說:“龍門客棧,龍門商行都是同一個東家。我跟曹掌櫃也是給東家幹活的。我們東家姓名王。”


    至於王東家做什麽的,苗掌櫃沒說。


    程顧卿和徐福氣相視一眼,苗掌櫃不說就不說,他們是來做買賣的,不是來探家底的。


    程顧卿笑了笑:“苗掌櫃,多謝告知。我也跟你說實話。我們不去找曹掌櫃,是因為他給的價太低了。哎,我們是從上元縣來的,足足走了5天,才到楊江府的。要是價格太低,我們沒辦法交代。這些野物是我們村裏人一起捕捉到的,特意翻山越嶺來楊江府賣,就是希望能賣到好價格。這麽一來,我們就有錢買糧食了。”


    苗掌櫃早就知道程顧卿不是附近的人,隻是想不到他們是上元縣人。


    那裏離楊江府的確遠,走了幾天幾夜也夠辛苦的。


    看他們的模樣,不像泥腿子,倒是像山裏的獵戶。


    苗掌櫃苦笑地說:“你們也別怪曹掌櫃,做牙商不容易。他拿了一批貨在手,能賣自然大賺,要是賣不掉,虧得眼淚都流幹了。聽曹掌櫃說,上次賣了一批瓷器給你們。他拿那批貨就血本無歸,幾乎讓東家開除。哎,做牙行也難。不是這單賺錢,就是那單虧本,總要平衡一下,對不對。”


    對是對,但程顧卿和徐福氣是不會同情的。


    何況一看曹掌櫃做生意的樣子,十單買賣,肯定九單賺錢,一單虧本。


    曹掌櫃特意把虧本的一單,大書特書就是讓外人以為做牙商不容易。


    苗掌櫃和曹掌櫃同屬一家,同為一個東家打工,自然幫自家人說話了。


    程顧卿拱了拱手說:“今日麻煩苗掌櫃了,買賣不成仁義在。下次有適合的一定會先找苗掌櫃的。”


    除了這樣說,程顧卿還能怎樣說呢。


    徐福氣不敢吭聲,畢竟他第一次見苗掌櫃,不知道他的行事風格怎樣,一直跟在程顧卿後麵,聽兩人的談話。


    苗掌櫃想了想說:“我們客棧前麵50米有一間相逢居,我認識他們的掌櫃,你就說我介紹的,問問他要不要。如果不要,那真的沒辦法了。”


    程顧卿聽到後大喜,笑著說:“謝謝苗掌櫃,我們去問問,不管怎樣,都要謝謝你。”


    三人聊了一會兒,就此別過。


    程顧卿根據苗掌櫃的指示,很快就找到相逢居。


    這是一間隻吃飯不住宿的酒樓,跟龍門客棧的定位完全不一樣。


    程顧卿和徐福氣把野物拉入一條小巷子,幸好此時下午2點左右,所以路上的行人不多。


    程顧卿直接走進相逢居,看到了苗掌櫃描述的相逢居掌櫃,直接說是苗掌櫃介紹的,過來問問要不要野鹿,野羊。


    相逢居客棧的掌櫃貨都沒看,搖了搖頭說:“我們這裏有專供的獵戶,不收外麵的。”


    頓了頓,低聲說:“你是苗掌櫃介紹過來的,我也實話實說,我們的獵戶跟東家有關係,我也沒辦法。外麵獵戶的野物,我不敢收。”


    程顧卿大失所望,看來苗掌櫃說的沒錯,每間酒家都有自己的供貨渠道,不會輕易收陌生人的貨物。


    哎,想不到賣野物竟然那麽難賣,看來做獵戶這一行,非常難走。


    他們家還是適合殺豬。豬肉隻要有幾個銅板就能買到,受眾多,不愁賣不掉。


    野物就不一樣,隻有富貴人家才吃的起,才養得起,找買家實在太難了。


    程顧卿和喜相逢的掌櫃告辭,耷拉著腦袋走出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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