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顧卿想不到事情那麽嚴重,早知道如此,一開始就當看客,不去好心救人了。


    蔣姑娘阿爹身居高位,都覺得麻煩,對於她這種老百姓更覺得災難。


    也是,有權有勢的人甭管對錯,總之都是別人的錯。


    有可能那個衛指揮使反而怪罪蔣小姐的馬車為什麽出現在此,為什麽不閃躲。


    隻要閃躲了,他的寶貝小兒子就不會死了。


    也有可能怪罪程顧卿多事,為什麽救人,不救人就算小兒子死了,也有蔣姑娘陪葬。


    兩人一起死,衛指揮使反而不責怪了,隻當時 一場意外。


    這次縱馬事件,蔣姑娘全身而退反而成為責怪的對象,而程顧卿就是“幫凶”。


    衛指揮使或許不敢跟蔣同知硬碰硬,但對程顧卿像極捏死的螞蟻,想怎麽弄死就怎麽弄死。


    程顧卿倒是有後路,借助空間隱私,找個地方一躲也能活過來。


    可糟糕的是她有五個高矮胖瘦不一的兒女,還有一群相親相愛的徐家村村民,她是可以走,但徐家村走不了。


    哎,程顧卿頭疼了。


    事到如此,隻好先回蟠龍山。


    程顧卿想著要是衛指揮使不死心找上來,她就找謝清仁主持公道,謝清仁做什麽官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謝大爺是衛國公的表弟,見衛國公易如反掌。


    而衛指揮使屬於衛國公管轄,如果衛國公不主持公道,幫衛指揮使,程顧卿覺得像這種是非不分的衛國公,真有一天問鼎中原,也不是好君主。


    還不如直接把他和衛指揮使幹掉好了,既然毀滅,那麽大家一起毀滅吧。


    程顧卿胡思亂想一通,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


    小丫鬟小翠以為程顧卿害怕,安慰地說:“程娘子,莫怕。或許事情沒有想的那麽嚴重。你先回老家躲一躲,等過了風頭再出來。我們小姐說非常抱歉,給你帶來麻煩了。你是好人,做了好事,卻像老鼠那樣不見得光,程娘子,小姐說對不住。”


    小翠小丫鬟真傷心,她命苦,她的小姐命苦,救命恩人程娘子也命苦。


    都是浪蕩子的錯,要死去沒人的地方死多好啊,怎麽連累好人呢。


    程顧卿拍了拍小丫鬟的肩膀,勸慰地說:“小姑娘,莫怕。我們都會沒事的。”


    隻能說些無用的廢話後,隨後歎了一口氣說:“小姑娘,你替我向蔣小姐說一句,這事我們都沒錯,我們問心無愧。”


    小翠眼眶紅紅,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程娘子,你現在就回家,快點離開楊江府。”


    眼睛看著還在買桂花糕的小廝,低聲說:“快走。”


    程顧卿嗯了一聲,頭也不回地閃入小巷。


    至於小翠怎麽向小廝解釋,蔣姑娘怎麽向蔣夫人解釋,這些都不是程顧卿所想的。


    蔣姑娘怎麽也是蔣家大小姐,他們家就算再生氣,也不會把蔣姑娘怎樣。


    從蔣夫人的眼裏看得出蔣姑娘是受寵的,並不是那種爹不疼娘不愛,爺爺奶奶不理會的孩子。


    程顧卿子在蔣府吃了一大海碗麵,體力恢複地七七八八,急速地奔跑在小街小巷裏,很快地回到廢宅,


    廢宅這邊依舊靜悄悄,真適合躲起來。


    程顧卿敲了敲門,喊了一聲:“俺回來了,開門。”


    很快裏麵有動靜,來開門的是黃山子。


    程顧卿一愣,奇怪地問:“山子,你怎麽回來了?”


    程顧卿把門關好,看到徐福氣和許蘆根正在翻曬藥材。


    黃山子搖了搖頭說:“俺也不知道,管事說李老夫人的壽宴不辦了,也不需要俺喂養了,俺可以離開了。”


    黃山子的工錢是黑心曹掌櫃付的,所以李府不需要付錢給黃山子,大家都覺得無所謂。


    本來是飼養到明天的,提前一天不用幹活更好。


    黃山子笑著說:“李府真好人,俺走前,還讓俺帶上一麻袋壽桃饅頭呢。”


    黃山子指了指一麻袋的壽桃饅頭,笑得見牙不見眼,雖然李府沒有給賞錢,但這一麻袋的壽桃起碼有100個,比給賞錢還得他的心。


    程顧卿看了看一堆壽桃饅頭,不解地問:“李府為什麽不辦壽宴了?”


    明天就是李老夫人的七十歲大壽,怎麽說不辦就辦的?


    準備了那麽多的食材,派出的那麽多請柬,花了那麽多錢,說不辦就不辦,損失可大了。


    損失或許對富貴人家來說倒不是很介意,但非常影響李老夫人的心情。


    七十古來稀,李老夫人的七十大壽可不同以往那樣。


    如今說不辦,肯定發生大事了。


    黃山子也不懂,搖了搖頭說:“俺也不知道,早上還好好的,中午的時候忽然說不辦了。大家都很迷惑,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不過主家說不辦了,俺這個外來人也不好說什麽。李府臨走前,還讓俺挑些壽桃饅頭回去,俺就挑了。”


    程顧卿心一咯噔,早上發生的大事莫過於衛指揮使的小兒子縱馬死了。


    莫非李府因為這件事而取消壽宴?


    如果是真的,那麽這可真的是大件事了。


    李老夫人七十大壽說不辦就不辦,證明這件事好嚴重。


    程顧卿越想越心慌,看著院子裏一無所知的徐家村鄉親們,程顧卿愁啊。


    想到蔣姑娘吩咐要趕緊離開,程顧卿二話不說:“俺們快收拾東西出城。”


    徐福氣和許蘆根非常不理解地看著程顧卿。


    黃山子想問為什麽。


    程顧卿斬釘截鐵地說:“不要問那麽多,出了城再說,俺現在是大隊長,你們都要聽俺的。”


    徐福氣,許蘆根,黃山子看到程顧卿非常嚴肅,冷著臉,不苟言笑。


    立即不問了,來之前已經約定好的,一定要聽從大隊長的安排,大隊長安排做什麽就做什麽,不能問太多。


    這次出行帶了一輛牛車,一輛騾車,一輛驢車


    程顧卿立即把買回來的三隻羊捆綁好放入牛車上,又把販賣回來的生活日常用品和藥材放到騾車上,最後把鍋碗瓢盆等出行用品放到驢車上。


    吩咐黃山子到碼頭喊徐老大,徐麻子,徐二虎,他們四個人直接出城,不用回廢宅。


    要是碼頭管事不結賬,不要吵,直接走人,一定要快出城。


    程顧卿警告事情很嚴重,慢一步就走不了,會有性命之憂。


    同時提醒他們出城一定要鎮定,不要慌張。


    又安排徐福氣趕驢車,徐福氣趕牛車,自己趕騾車。


    大家分開出城,不要聚在一起。


    最後他們的聚集地點在第一次來楊江府城外的那條小溪邊。


    大家在那裏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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