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事居然傳這麽大嗎?他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王富倒了杯水灌下,道:“他們之前幾個人在青樓做那種事,人多, 根本就瞞不住,這不,我去玩的時候,聽到了人說這件事。說是中了樓裏的藥才這樣的。”他家有錢,又有個當官的大伯,所以消費水平也挺高的, 平時玩的當然不止是學堂裏的這些同學。“不過,當時是中了藥,現在好像是他自願的了。”“?”祁林是萬萬沒想到後續還能這樣發展,驚訝道:“你的意思是他現在主動願意跟那些人在一起?”怎麽可能?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日”久生情?要是他沒記錯的話, 江城似乎是沒有和同性相愛的傾向的,並且對於哥兒也不怎麽喜歡,就喜歡女子, 平日裏花眠柳宿找的也是女子。換個現代的說法來,肯定就是個直男了。並且就算是在這個時代,兩男子間相愛, 處於上位的可以說是風流, 並不會為人恥笑, 但處於下位的,名聲可就不會太好了。更別說江城還是一次跟著幾位。他猜測道:“難不成,是他的那幾個朋友,經過那次之後, 威脅他的?”江城自持清高,但實則對很多人的瞧不起, 經常隻圍著家裏有錢或者有點勢力的人打轉。因而這些人要是威脅一個江城,那還是很有可能的。“那倒不是。”王富搖搖頭:“你那個小叔可不是安分的,才來學堂這些日子,又在賭坊輸了很多銀子,他是為了銀子才和那些人在一起的。他……”王富說的沒錯,江城當日醒來後發現自己被幾個人給那啥了,當即恨的目眥欲裂,他當時的身體狀況,明顯是被人下了藥,可他不敢聲張,這種事傳出去,他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可是那幾個和他一起來的人,在辦完事後就離開了,他沒法和人說不要這件事告訴人。盡管那幾個人也不是他可以控製的。等他匆匆回到學堂找人的時候,卻發現眾人看自己的目光怪怪的,一聽才知道那幾個人回來後早就把這事宣傳了。他恨得牙癢癢,想要和人對質,好歹他也是個秀才,其他幾個人不過是仗著家裏有幾個錢的紈絝子,這般欺淩一個秀才,可不行。但大家經常玩在一起,誰不知道誰?那些人根本不怕他,首先昨晚是他主動的,根本談不上強迫,而那藥也不是那些人下的,他沒證據。再來他想把自己親侄兒送給前任縣令的兒子的事,這些人都是知道的,他若是一定要追究,人家也不介意直接讓他沒了秀才這個功名。江城咬著牙,隻能忍了,恰逢賭坊又欠了錢,他長的還不錯,年少時就中了秀才,當時是春風得意,在鎮上有些名氣。這樣的人,那幾個有錢的,還真不介意玩玩,於是提出了給錢。江城思慮再三,在賭坊催債的壓力下,最終還是選擇了答應。聽完這一連串的,祁林簡直歎為觀止,這也太神奇了。王富也覺得不可思議,他說道:“你還別說,這之後,他去賭坊都更逍遙了一些,那些人給錢。不過……”他搖了搖頭:“等這些人玩膩了,恐怕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想也知道,這些人不可能是玩真的。祁林點點頭,沒有太在意,這些倒也沒太出乎他的意料,橫豎江家也分家了,再慘也是江城自己承受。但過了些日子,他就聽到那幾個紈絝子和江城分了的事情。他無語的道:“這才多久?”未免也太快了些吧?江城長的也不是多磕磣的啊,雖然跟江虞以及他這個身體的長相沒法比,但江家基因不錯,能有江虞這麽個好看到難有對手的哥兒,江城自然也醜不到哪去。消息靈通的王富努力憋著笑,忍不住拍著大腿:“那個江城因為有了幾個有錢人給銀子,加上心情抑鬱,去賭坊玩的大,賭坊的人也引著他,有錢不賺王八蛋。但是這幾個人再有錢,也架不住江城這麽個花法,他們也沒掌家,都是要從家裏拿銀子的,這要的太多了,也引起了家裏人一些懷疑。”“之前那事又傳的比較廣,稍微一打聽就出來了,那些家把兒子送到舉人那裏讀書,肯定是有指望的,知道這些氣的不行,幾家人互通一氣,把幾個人打了一頓,勒令他們以後不許再搞這些,有的現在都還下不了床。”王富家也是商人家,和那幾個人也認識,甚至其中還有過節,自然是樂的看這些人倒黴。當然,他省去了自己在其中給人在父母被宣傳的功勞了。沒人是不八卦的,他把這事給他爹娘一說,都是有生意合作的,同為一圈人,這是自然能通過他爹娘傳到那些人父母的耳中。祁林笑了笑,看樣子江城之後的日子不好過了,就是不知道對方能不能戒掉這毒癮,不然可再沒冤大頭給他銀子了。而江城,自然是做不到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就要到放月假的時候,臨近的幾天,祁林幾乎是掰著手指頭過日子的,就想著快點放假回家去。心裏想著又過了一個月,老丈人的傷應該養的好些了,他就又可以把江虞接到鎮上來住了,這落水的事一天沒過,他這心裏就安穩不下來。等把人接到鎮上,遠離那些什麽小河水塘的,就能放心了。想到那日子,祁林嘴角不自覺的帶了笑,意識到之後,他就收斂了心緒,提筆繼續寫夫子布置給他的功課。自從他跟夫子說過明年想要下場一試之後,夫子給他留的功課就跟以前不是一個分量,要學要做要看的一大堆,他忙的連往日必睡的午覺都不睡了,恨不得把時間掰成幾瓣用。突然,祁林突然感受到一股害怕恐慌的情緒。是小虞那邊出事了。他騰的一下站起,椅子在地麵摩擦發出巨大的響聲,把屋裏三個室友嚇了一跳,“祁林你怎麽了?”祁林頭也不回,說道:“我借一下你的馬,幫我給夫子請個假,就說我家裏有事要回去一趟。”“誒?”王富上前了兩步,想要拉人的手在空中慢慢放下,望著祁林跑遠的背影嘀咕道:“好歹讓我知道什麽事啊,這也沒人來啊,突然能有什麽事。”他們都待在書院裏差不多快一個月了,能有什麽事。不過嘀咕歸嘀咕,事情還是要給人辦妥當的。祁家那邊,江虞因著祁林和程淵都提到了河邊,所以一直沒敢去河邊洗衣服。潛意識裏他不太相信河裏有水鬼,隻覺得自己過去,可能會腳滑之類的,有往河裏栽的風險。事實上他在支支吾吾攔著周氏,不想周氏去河邊洗衣服的時候,程淵的反應也說了。他那時雖然不信,但也不想有個萬一,周氏就出了事。好在程淵又補充了說,那水鬼隻抓年輕人當替身,年紀大點的倒是無所謂。江虞無語的同時,也明白這危險可能隻針對他自己,說不定程淵是和祁林一樣,都做了有關他掉進河裏去的夢,真實性還是有那麽些的。所以他也就一直嚴格的不去河邊,可今日家裏人都下地去了,江虞留在家中洗碗,周氏讓他下午把碗洗了,地掃一下就行了。然後他小叔來找他說話,兩人不知怎的,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河邊上,他都來不及反應,便感覺腳下一絆,整個人摔進了河裏。這處的河水深,江虞掙紮著,水湧上了鼻翼,他無法呼吸,眼睛也閉著睜不開。“小虞,小虞,你沒事吧?”江城在岸邊喊著:“我馬上找人來救你,你等一下。”嘴上說著,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那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