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它的翅翼,喜歡它的尾巴,甚至喜歡它口中的香甜。半夏覺得自己可能太久沒見過人類,審美都被帶得扭曲了。  “夏?”天南星不解地看著半夏,不明白雄獸為什麽道歉,是終於發現不該摳它的種子了嗎?  半夏不敢看天南星的眼睛,視線卻觸及了天南星身前的痕跡,它像是被燙到般地移開視線。  不敢去想,也不敢再看,半夏從空間手環中取出自己的軍裝襯衣,給天南星反穿著。  昨晚的事於他是心理扭曲,於天南星,就是它對情事還懵懂的時候,就被他給占了,欺負了。  據說被欺負了的天南星正好奇地看著身上單薄的“皮”。  雄獸又給它“皮毛”了,這次也是白色的,但和上次的“皮”不一樣,這“皮”根本黏不住,它的手一垂落,“皮”就會跟著滑到它胸膛以下。  半夏看到,不由呼吸一頓,他伸手輕捏住襯衣,在不觸碰到天南星皮膚的前提下,將衣服拎起。  他也知道這沒有任何用,隻要天南星的稍微動作,衣服還是會落下。  得給天南星多做幾套衣服才行。  天南星……它態度讓半夏不知該怎麽麵對,它似乎不覺得和他一個異族做那種事有什麽問題,一如既往地親近他,信任他。  他一開始以為這是一個夢,天南星呢?它在跟他擁抱糾纏的時候,知道這是現實嗎?  天南星的淡定自若,讓半夏的心更加亂了。  半夏想給自己找點事做,最好能離天南星遠點。  他也不看天南星,就站起身,“這衣服不行,我去把你原來那件拿下來。”  說著,半夏擺動尾巴朝山崖遊去。  用尾巴行走的感覺很奇怪,先前以為自己在夢裏,並沒有特別關注,現在半夏看著自己這仿佛藝術品的尾巴,不適的同時還有些茫然不安。  這是現實,從可以迅速脫落再生的指甲,到現在的長尾和銀發,他正在逐漸變成一個非人生物。  到底是什麽把他變成了這樣?星球輻射?他吃的食物?還是……天南星。  半夏抬手按上自己的左臂,眼眸中帶著深思。  他被第一次黑龍帶回巢穴的那晚,曾為了在黑龍的“歌聲”中保持清醒,用匕首劃傷了手臂。  黑龍曾撲了上來,埋頭舔舐他的傷口,半夏還記得當時自己疼得隻冒冷汗,可之後沒多久,他的傷就痊愈了。  他隻草草消了下毒,連藥都沒上,可似乎隻過了一兩天,那樣深的一道傷,就連疤痕都沒留下。  那段時間,他精力都用來躲避黑龍,之後和黑龍同行,他邊尋找人類聚居地,邊警惕著黑龍,居然沒注意到傷口愈合的速度快得不正常。  如果他是因為天南星才發生異變的,最可能的異變點就是那次了,直接的肉體接觸。  半夏來到山崖下,他伸手抓住藤蔓梯,突然想起現在自己的腿成了尾巴,根本沒法以爬梯子的方式上去。  “我抱夏回去吧。”  天南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半夏驚得回過頭,是他剛剛想得太入神了嗎?居然沒察覺天南星的靠近。  半夏還沒回答,天南星已經貼了上來,將他打橫抱起,翅翼扇動就飛了起來。  “……”半夏目瞪口呆。  天南星被雄獸這樣抱習慣了,當初它剛“破殼”,跌落在雨地裏,雄獸就是這樣將它抱起來的。  現在成了它帶雄獸回巢穴,天南星根本沒考慮過別的姿勢,就學著雄獸以前抱它的姿勢抱。  天南星飛入巢穴,小心將雄獸放下。  半夏尾巴落地,看到天南星身前的衣服滑落了半邊,右側胸膛和上麵的各種痕跡都暴露在了空氣中。  他還沒動手,天南星就注意到他的視線,忙將滑落的“皮”往上拉。  這可是雄獸送它的“皮”,它得一直披著,除非雄獸親手將它扒下來。  半夏收回視線,擺動尾巴,朝木炕而去。  就算他真是被天南星舔了傷口,才發生的異變,他也沒法做什麽。  不少動物受傷後,會舔舐傷口,這是動物的本能。舔舐傷口既是為了清潔,也是在將唾液均勻的塗抹在傷口上,讓其形成一層保護膜,阻礙空氣中的細菌感染。  以他對天南星的了解,對方應該隻是想讓他傷口快些好,才會舔他。  木炕上淩亂不堪,獸皮毯半截垂落在地,為天南星改造的露背裝也卷在了一旁。  半夏一靠近,就嗅到了淺淡的果木之香,這讓他想起了天南星身上的味道。  壓下心底升起的些許綺念,半夏拿起木炕上的衣服看了看。  衣服完好無損,還好他雖然以為是在夢中,也是一點點將衣服脫下來,沒動手撕。  衣服上麵也沒粘上什麽東西,這個得多虧脫得早,又丟得遠。  半夏轉頭,想叫天南星來將衣服換了,就看見對方抱了個蛋靠近。  “夏,吃蛋嗎?”天南星問。  天南星抓魚回來後就發現雄獸情緒不對,它沒法理解那麽複雜的情緒,隻知道雄獸沒有動它準備的魚,大概是想吃別的。  這些蛋是它弄回來向雄獸表示要生蛋的,它們確實很有用,帶回來的當晚,雄獸就跟它交尾了。  現在它和雄獸交完尾,它有了雄獸的種子,已經不再需要這些蛋,可以吃了。  “行,待會給你煮。”半夏把蛋接過放地上,脫下天南星身上不合身的襯衣,給它換上特製的露背裝。  為天南星係頸後的係帶時,半夏根本不敢往下看,天南星背後也有著許多吻痕,尤其是翅翼根部那塊。  隻是餘光瞥到,半夏就會想起天南星一聲聲喊“疼”的模樣。  他怎麽能以為是夢,就這樣欺負天南星。  係好蝴蝶結,半夏將天南星的頭發放下,讓長長的黑發遮擋住背上的痕跡。  為天南星穿上衣服,半夏避開天南星滿是信任依戀的目光,抱起蛋,往巢穴另一頭去。  天南星很快發現雄獸在有意避著它。  雄獸會為它煮蛋,會用皮毛給它做名為衣服的東西,會給它吃肉幹果幹花蜜,但雄獸不摸它不抱它還不許它貼著。  甚至雄獸連看它的時候,視線都不會在它身上停留超過一個呼吸的時間。  天南星不知道自己哪裏讓雄獸不喜歡了,是因為雄獸要清除種子的時候,它跑了嗎?  天南星隔著“皮毛”撫上自己的尾巴,雄獸的種子已經收到了專門儲存種子的腔室裏。  隻要它好好的,這些種子就能永遠保持活性,直到它將它們孕育成真正的生命。  隻是……雄獸好像不希望它生蛋。  夜幕降臨時,半夏已經將木炕上的獸皮毯都換了,同時還將地上的獸皮鋪蓋整了整。  “你睡哪?”半夏回頭問天南星。  天南星隱隱察覺到了什麽,雄獸這次可能真的不跟它一起睡了。  它挪到獸皮地鋪前,依舊帶著期待地看向身邊的雄獸。  半夏清楚它過來是因為他站在這,但他沒說什麽,隻是去裏邊的洞穴又拿了幾塊獸皮,將獸皮地鋪加厚了些。  “睡吧。”半夏起身,對天南星道。  天南星坐到獸皮上,緩緩躺下,它如昨晚一樣,隻占據了地鋪邊緣很小的一塊,它的視線始終注視著半夏。  半夏俯身,看到天南星在夜晚本就亮的眸子似乎更亮了些,他拉過旁邊柔軟的獸皮毯,蓋在天南星身上。  起身退離,半夏沒再看天南星的眼睛,直接回到木炕上。  麵朝著天南星的方向,在木炕上躺下,半夏與地上的黃金豎瞳四目相對。  “睡吧。”半夏柔聲道。  天南星委屈地瞪了雄獸好幾眼,可雄獸絲毫不為所動,天南星猛地鑽進被子裏,吼中發出低低的吼聲,“吼嗚……”  半夏將手按心口,有點難受,但他不能讓天南星靠近,他怕自己欺負它,又怕自己喜歡它。  他其實很想問問天南星,它們的種族對待伴侶,是日拋還是季拋?第40章 龍龍想生蛋雄獸不想讓它生蛋,它可以……  這次的夢境場景是一片荊棘林, 墨綠的荊棘藤上, 有猩緋色的花綻放。  天南星不在附近, 半夏站在原地,靜靜等待著天南星的出現。  但他等了許久,天南星也沒出現。  難道這次天南星現身的地點不是在他身邊?  半夏環視身邊的荊棘叢,他抬起手,一把長刀出現在他手中。  揮舞長刀披荊斬棘,半夏在荊棘叢中穿行,尖刺刮破了他的衣服, 他的手上和臉上出現一道道血痕。  沒有, 沒有, 還是沒有。  直到被白光吞沒,半夏也沒找到天南星。  上一回對方不再在他夢中出現, 還是黑龍離開巢穴的那晚,那一次, 天南星離開了一個月。  半夏緩緩睜開眼,他看到一旁地鋪上的獸皮毯被掀開了, 上麵空空如也。  巢穴中寂靜無聲,靜得能聽到他自己的心跳聲。  ……真的是日拋嗎?  半夏抿了下唇,盯了那空無一龍的地鋪許久,終究還是移開視線, 撐身坐起。  隨著他的動作,身後的翅翼也跟著動了動。  翅、翼?  半夏緩緩回頭,看到一對由他背部生長出的淺紫翅翼, 那翅翼上有著繁複神秘的紋路,絢麗如蝶翅。  “……”半夏伸手撫上翅翼,他正在逐漸變成一個異族,一個和天南星相似又不同的異族。  半夏想起自己曾問過天南星還有沒有別的同族,天南星當時回答的是:“有夏,沒別的。”  他當時以為天南星的意思是他是它的同伴,而這個星球上已經沒有它的同族了。現在想想,天南星那時怕是不止將他當同伴,還有同族和伴侶。  但現在已經不是了,距離真正發生關係才過去一天,對方就已經離開巢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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