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能吊銷衛生許可證呢?那我們飯館怎麽辦?我們剛交了房租的。還有半年呢,這麽設備怎麽辦?”老板娘急了,急哭了。


    “是啊,孩子上學還要學費呢,這是我們唯一的收入啊,你們不能這樣,你們這樣不是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嗎?”老板急得直蹬腳,那樣子真的是急,轉來轉去的,想拿椅子又放下,看得出來,他很無奈和焦慮。


    李城才三人也很無奈啊,他們也不想這樣的,但是決定就是這樣。


    “你們之前太過分了,而且屢教不改,很多客人投訴了,不是一二次了,這樣嚴重的衛生行為已經持續很久,你們應該直接反思,這證件肯定是保不住了。”林芳很嚴肅地補充道,她怕李城才心軟。


    老板和老板娘當即就求了起來。


    “你求我們也沒用,這事兒我們說了都不算。”李城才解釋道。


    “那求誰有用啊?”老板娘問道。


    “求李書記吧。”李城才隨口說了一句。


    於是三人幹活,把衛生許可證先給拿走了,營業執照需要工商部門來。


    趙成良就跟著學習,走流程,幹活,這裏麵流程複雜,涉及的好幾個部門的協調,還有善後的。


    很多事都不是一步到位。


    等三人走後,老板和老板娘哭天喊地的。


    “老公,你快想想辦法啊!別歎氣啊?!”老板娘柳翠紅問道。


    “我能有什麽辦法?我又不是當官的。”老板鄭豪也是毫無頭緒。


    “我之前就跟你說了,好歹別用地溝油,查的緊,還有那些用剩的,那都過期好幾天了,那客人能不吃出問題嗎??”柳翠紅也是很無語,這事她是勸過老公好幾回的。


    但是老公不聽,說如果不這樣,是掙不到錢的,這樣才有利潤點。


    柳翠紅也是沒有辦法。


    “那現在咱們趕快找找關係吧,看能不能去李書記家,求個情?”老板娘柳翠花提議道。


    “人家是鄉委書記,怎麽見?人家住哪我們也不知道,送禮怎麽送都是個問題。”老板鄭豪大聲嗬斥道。


    “找你大舅,他不是鄉中心小學的校長嗎??”柳翠紅問道。


    “不找。”鄭豪一句話就給否決了。


    “為啥呀?”柳翠紅問道。


    “他是眼睜睜看著我外婆死的,我三舅那麽窮,都沒米揭開鍋,都去當乞丐了,他幫過一把?你讓我拉下麵子去找這種人?我呸!!”老板鄭豪呸一聲。


    老板娘柳翠紅轉過身去,說道:“你不去我去,在我這,兒子的學費最大,其他都是小事。”


    柳翠紅說著就去後院的臥房打扮去了,洗了個澡。


    這柳翠紅的身材還是極好的,風韻猶存,就是從事這餐飲行業,人看著有些油膩,但是一洗澡,整個人都清爽起來,還畫了淡妝。


    “你去見我大舅,打扮這麽漂亮幹嘛?”鄭豪懷疑地問了一句。


    “難道我邋裏邋遢的去啊?給人說笑話,像你們男人一樣嗎?”柳翠紅還是很愛漂亮的,年輕時那也是本鄉一枝花,哪怕現在老了,也是半老徐娘,成熟嬌豔。


    柳翠紅很快去了石坑村,找到了大舅子,順手買了兩箱的禮品一起送了過去。


    大舅子見到柳翠紅,表麵上還是很歡迎的,實際上心裏可有些不太樂意,她老公私下沒少說他壞話。


    柳翠紅寒暄之後,也就直接說事兒了。


    “大舅,我的店因為衛生問題被吊銷證件查封了。你看看有沒有熟人能在鄉委大院通上話的,能私下見到李書記就最好了。”柳翠紅說話的語氣顯然是沒有底氣的,這求人辦事,本來就是這樣。


    大舅笑了,說道:“你當我是啥呢。我不過區區一個校長,給教育局的人都當孫子呢,何況李書記,那李書記是說見就能見的。”


    “是是是,我知道,所以這不找你來了嗎??你總不能看著我們店沒了吧?”柳翠紅也是絕望了:“我們走投無路了。”


    “讓我想想。”大舅思索了起來,半刻之後便說道:“這想找李書記求情啊,肯定需要一個中間人,我也不認識李書記,我要找啊,也隻能找教育部門的領導問問,這樣,我打個電話。”


    “好,好。”柳翠紅似乎看到了希望。


    大舅當即就撥打了電話。


    “喂,胡領導,是我,小柳。”


    堂堂上了年紀的鄉中心學校的校長,在底層科員麵前,自稱小柳,也是尊貴有分啊。


    大舅說了情況。


    “這樣啊,找他,好,趙成良,我記住了,我記住了。”大舅拚命點頭,吆喝著:“好,那領導您先忙。”


    大舅說著掛了電話。


    剛才做狗的臉色又馬上恢複了過來,嚴肅,端正,還有股傲視感。


    “大舅怎麽樣?”柳翠紅急問道。


    “這種求人的事,都是吃力不討好,你給我領導送禮,他接嗎?接了給你辦事,不接嗎,你這不安心。人家不接這種活兒。”大舅說道,這找人辦事,一個電話哪裏夠的?


    都要親自上門,提上禮物,紅包去的。這大舅打電話,就是讓人家拒絕去的,這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拒絕柳翠紅,也擺了個姿態給柳翠紅看,自己是出力了,隻是沒辦成而已。


    這搭個橋的活,也沒啥流水,一般人不幹。


    “那?”


    “人家不搭這橋,也是在理的。不過。”大舅又想了想,說道:“不過,領導給了我一個名字,說現在鄉委大院裏最紅的人是一個叫趙成良,要是能搭上這條線也許能有戲,那趙成良好像就是衛生部門的。”


    “說這趙成良現在很紅,鄉委大院的人都想巴他一口,能在李書記麵前說上話的,他算一個。”大舅說道。


    坑爹啊!!


    趙成良做夢都沒有想到,這事還能繞一圈,跑回自己這來?


    這裏麵,又都是文化了。


    趙成良在鄉委大院算個屁啊?新人,底層科員,無資無輩的,哪有什麽李書記紅人的說法,那都是商業互捧互吹,造成的虛假結果。


    而這個教育局的人把這事推給趙成良或是推回給衛生局的人,其目的顯然是動機不良。


    還指明趙成良。


    這表麵看起來,他隻是說了一個名字,什麽壞事都沒有幹,即沒有落井下石,也沒有布局陷害,和他看起來無關,但實際上,是有一種借刀殺人的方法,這是計謀中最高超的神招之一。


    這柳翠紅必然要去找趙成良,按照現在的風氣,自然是送禮物,一來測試趙成良;二來趙成良要真拿了好處,就是受賄,這屬於嚴重違紀的。


    這個點就可能成為別人利用和威脅的手段。


    這正是高明之處。


    “趙成良?”柳翠紅嘀咕了這三個字,感覺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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