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快點好起來才行。”溫蒂仿佛感同身受他的恐懼，也喃喃道：“我的娃娃、我的收藏品們要放在哪裏才好？”兩人並不熱絡的對話似乎終於起了作用，從襲擊事件後，和威拉德上尉一同被救出的少年終於**了一聲，緩緩地從沉睡中睜開了雙眼……第13章 猜測與暗戀在襲擊中絲毫未損的特情處辦公區域，小型會議室內。特情處罕見地全體成員出席的會議正在進行。威拉德坐在長桌首位，他今天倒是難得地打理了下淩亂的長發，束在腦後便露出了臉頰上尚未痊愈的擦傷。扭頭看向身側留著精幹短發的男子，威拉德微微點了點頭，示意會議可以開始了。歐文微微頷首，點開桌麵上的按鈕，桌子上方的全息影像立即彈了出來。所有人的目光立即集中在了上麵那個淺笑著的黑發男孩臉上。“這個男孩叫做羅伊，首都星聖瑪利奧特第十二區的居民。”歐文平淡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威拉德卻微微眯起了眼。“他的母親哈莉是十二區服務性從業者，據附近酒吧老板證實，羅伊似乎並不是她親生的，隻是差不多十年前，哈莉突然帶回來個四五歲的男童，說是自己兒子。”特情處的眾人沒有發言，隻聽著歐文繼續陳述道：“哈莉對這個兒子並不上心，我從居民信息處查到的資料顯示，他的兒子羅伊這麽多年一直是靠著政府福利和獎學金完成的學業，就在羅伊十六歲生日一過，被確定沒有哨兵和向導任何一種潛能後，她就帶著全部家當徹底消失了。這直接導致了羅伊不得不提前完成學業，還未成年就進入了社會。”“他來到哈法利後，因為未成年人的身份很長一段時間內沒有找到工作。後來遇到了綜合事務司的麥考利司長，成為了麥考利司長女兒柯妮思的家庭教師。”這是在倡導和平與幸福的帝國內，一個讓人揪心的心酸故事。但在特情處眾人的見聞中，這個故事充其量隻能算做海邊的一粒石子，既沒被扔進火坑，也沒被丟進深淵，隻不過是身處淺灘，不停地被海水衝刷著而已。歐文的敘述很快就到了結尾：“後來這個叫做羅伊的男孩因緣際會下救了麥考利司長的夫人和女兒，他能進入到西爾斯大廈也是通過麥考利司長的推薦。以上這些就是他的個人信息。”歐文話音剛落，坐在另一側一個人占了兩個人位置的年輕人就喃喃道：“聽起來這個孩子真的挺不容易的，還沒成年就一個人四處奔波。”他身旁的溫蒂聞言，不忘提醒他：“蘿卜，不要老好人病發作，我們是在討論工作。”被稱作蘿卜的年輕人立即挺胸坐直，權當自己剛才什麽也沒說過。剛剛出院不久，被理療中心的高濃度營養劑養得白胖白胖的修把玩著手裏的鋒利軍刀，漫不經心道：“從經曆來看，倒是和那孩子的性格很吻合，在醫院醒來的時候，他一臉驚恐無措，我和溫蒂安撫了許久他才相信我們不是壞人。如果說這一切是精心策劃好的，我隻能說他的演技倒是挺逼真的。”剛剛把嘴巴閉嚴的蘿卜，聽聞此話，先是看了看麵無表情擺著冷臉的怪裝少女，又將目光轉向造型犀利別致，渾身掛著銅片鐵釘外加滿身刺青的肌肉男，心裏有點同情剛從病床上醒來就看見兩個妖怪的男孩。捫心自問，要是他自己，絕不會相信這兩個人不是壞人的。將手裏肉粉色的兔子玩偶放在腿上，溫蒂看向威拉德一板一眼地報告著：“這個叫羅伊的醒來後，我用精神觸手試探過他，確實是個普通人，單就他是間諜或者同謀的可能性，我覺得說他是需要救助群體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食指在桌麵上有節奏地敲了敲，威拉德的目光一直落在不甚清晰的全息影像上，隻把下巴對準林恩，問著：“林，說說你的看法？”推了推厚重的眼睛，林恩遲疑道：“單從監控錄像上的畫麵顯示，這個叫羅伊的人確實是用了潛入者的控製器輸入了密碼後才得以調配備用電梯的。”“他應該是在發現有人入侵後，打算觸發警報引起別人的注意，在發現電梯失靈後，打算手動啟動電梯，恰巧被電梯帶上了35樓的。”“拋開這些不談，單單從他輸入密碼這件事上看，你怎麽看？”歐文問道。這正是症結所在。如果說其他都是巧合，可林恩設置的密碼可不是簡單巧合就能蒙對的。林恩不禁也皺起了眉：“關於這件事，綜合起來隻三種可能性，第一是他使用正確的密碼獲得了權限，二是他使用了和潛入者相同的方法破壞了電梯的運行程序，三嘛……”頓了頓，林恩歎口氣：“大廈的係統已經有幾十年沒有升級換代過了，漏洞早就不是一個兩個了，也有這種可能，他隻是隨便點了幾下，恰巧那個時候被入侵的係統出現了短路，錯誤地生成了調配電梯的命令……”這……眾人麵麵相覷，最後所有目光落到一直盯著全息影像在沉思的威拉德臉上。修將複古又珍貴的**合上，皺眉道：“你們難道不關心另一個問題嗎？當時頭兒受到攻擊，我又自顧不暇，明顯是劣勢的處境，這個孩子不自己逃跑，竟然跳出來擋在敵人麵前，現在的孩子都這麽熱血衝動嗎？”“關於這點，也許有個理由能說得過去。”歐文翻看著光腦中的記錄，邊翻邊道，“據麥考利司長說，這個孩子是頭兒的忠實粉絲，為了能和心目中的英雄離得更近才選擇在大廈裏工作的。”“這倒是也可以解釋他為什麽危急關頭能挺身而出了。”被稱為蘿卜的年輕人抿著嘴，露出兩個討喜的酒窩，卻憂慮道，“可是，我不明白的是，那一對哨兵向導，如此大費心機地潛入我們的外圍，居然在處於優勢的情形下，什麽也沒做就逃走了，這是不是太奇怪了？難道他們隻是來特情處一日遊的？”“這大概就是上麵遲遲不肯對這件事做個了結的原因吧，畢竟這次襲擊影響如此惡劣，卻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內容。”修翹起二郎腿說道。但是，敵人究竟是什麽目的，大概也隻有敵人自己心裏清楚了。不管怎麽樣，特情處的機密信息一個也沒有被盜取或者丟失。“星政府的意思大概是要聯盟去背這個鍋了，反正沒什麽損失，還能為軍部的軍費預算提供點有力的素材。”歐文說著，一指全息影像上的照片道，“聽說他們還要給這孩子一個獎勵，作為見義勇為行為的嘉獎。”威拉德終於從全息影像上收回目光，半斂雙眼，沉思了一下道：“既然這樣，就和樓上那些高層們說，不如給這個孩子一個正式員工的身份好了。”眾人歪著頭，腦袋上冒出問號都是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威拉德笑了笑，道：“你們不是一直抱怨缺一個負責日常接受文件端茶倒水的小雜役嗎，這不是正好？”幾個月也難得有一次的特情處全體會議，在威拉德的一句話總結後就這樣落下帷幕。其他人陸續離開後，隻有歐文紋絲未動仍留在座位上。作為威拉德的得力下屬和心腹，歐文顯然不是那麽好打發的。其他人有疑問，但都相信威拉德的判斷力，不會多問一句。可歐文不一樣，除了遵從威拉德的命令，他還有責任保護威拉德的安全。“讓一個不穩定的因素進入軍情處，是有什麽特殊原因嗎？”歐文開口問道。房間內隻有他們兩個人，威拉德幹脆將全息屏幕拉至自己麵前，將高清的圖片放大至全屏。摸著下巴，威拉德仔細地看著那顆熟悉的痣，當年還是個孩子的時候，這顆痣就讓他印象深刻，轉眼十多年過去，四五歲的孩童早就變了模樣，說實話，當日被困時他完全沒看清羅伊的模樣。如果不是這張照片，他還不知道這孩子居然有一對清澈的黑眸。黑發黑眸，是難得的顯性基因，怪不得他的養母心存歪念。歎了口氣，威拉德有些煩躁地騷亂了滿頭墨發：“歐文，你還記得歡樂穀事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