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麽著,少爺何必口口聲聲,一次又一次提起洪少爺?”戰一道。“我。”雲長生理虧,小心思被看出來,怪不得戰一一句句毫不講理的架勢,又咄咄逼人想激自己出手。“長生隻是不忍。”許長峰道:“給你帶來困惑,抱歉。”“無妨。”戰一蓋上小匣子,怔愣片刻,隨手扔給雲長生一個東西,起身一語不發離開。雲長生隨手接過,神色恍然又怔愣,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怎麽了?”許長峰問道,眼神落在他手上的一塊兒小木牌上,不解的皺皺眉,“這是什麽東西?”“暗門令。”雲長生幹巴巴的說了一句。“這就是百年前給許家的小木牌?”許長峰驚訝的問道。“不是。”雲長生歎息:“這是門主令,許家得到的那塊兒,隻是普通令牌,也是施恩令。”“整個門派,隻放出去過三塊兒施恩令,早已經收回。”雲長生道:“怪不得,戰一拒絕一切,他沒辦法。”“怎麽?”許長峰道:“有門規?”“是。”雲長生艱澀的說道:“無論哪個門主,必須終身不娶,不得有子嗣後代,以防因私欲禍亂門派。”“特別是暗門人數眾多,武力高強奇人異士頗多,若是被私用又是一場滅門之禍。”雲長生道。他看眼許長峰,苦笑一聲,“我還想提醒一下,讓戰一好好想想,別互相錯過,也能讓洪寶之有個好的歸宿。”“別想了。”許長峰拍拍雲長生,想到剛才戰一的態度,隱含的怒氣無奈,明白他不想被迫麵對這些。第87章 偏僻的院落,寂靜沒有一點聲響,一尊佛像前一道孤寂的身影。瘦弱單薄的肩膀,仿佛無力承擔一般微微下垂,呆呆的跪坐在佛前。已經深夜,洪寶之無心睡眠,想著今天去國公府的事情,手下意識的摸向脖頸。那顆他愛不釋手,視若珍寶的珠子,已經不翼而飛,始作俑者正是他自己。眼淚“吧嗒,吧嗒”落下,洪寶之咬住嘴唇不讓嗚咽出口,心痛的一顫顫的讓他感到窒息。他不舍得把珠子還回去,但又睹物思人,狠狠心想著眼不見心不煩,沒想到現在後悔思念像潮水一般即將要將自己淹沒。他這輩子做不成和尚,六根不淨情絲難斷,洪寶之選擇這條路,就是讓自己死心,同時也切斷親情牽絆。眼淚不住的滴落,像是開閘的水流即將噴湧而下,洪寶之努力抑製,他知道自己注定一輩子孤單。哪怕一切都沒有發生,自己依然快樂的像隻小鳥,無憂無慮又時常偷著竊喜,也不會與戰一有任何結果。唯一令人振奮的就是,能經常見見像朋友一樣交往,痛並快樂著。就算戰一以後擁有自己執手一生的人,自己也會笑著祝福,哪怕人後靜夜心痛難以呼吸。“少爺,少爺。”小廝敲門,道:“夫人來了。”洪寶之一怔,想到自己聽到從母親嘴裏說出的那些話,這次回來後再沒去見過她。幾個月過去,就像互相遺忘,誰也沒有想著見誰,曾經的母慈子孝寵愛無度,像似從沒有過一般。“寶兒。”一個女人聲音,“開開門,娘來看看你。”“來了。”洪寶之起身,擦去眼淚,平靜的像似一名真正修行者,一步步走向門口打開門 。夜色下,微弱的燈籠圍繞著一個婦人,身著富貴千姿百媚,如花似玉的溫婉大美人。“阿彌陀佛。”洪寶之雙手合什,念了一聲佛號。“胡鬧。”趙氏眼裏快速閃過一抹厭惡,“好好的一個嬌少爺,說出家就出家,鬧了這麽久還沒夠嗎?”洪寶之沒有言語,沉默的站在門裏側。趙氏看他低頭不語,也沒有請自己進去的意思,秀美的長眉微蹙,“別鬧了,進去說。”她說完不等洪寶之反應,直接邁步向前,洪寶之不得不後退,把門口的位置讓開。“你們都在外麵伺候。”趙氏吩咐自己的丫鬟道。她步入小祠堂,四處掃視一圈兒,轉而找張椅子坐下,看見洪寶之還站在門口沒動,道:“過來坐,有事與你說。”洪寶之漠然抬腿,在趙氏對麵坐下。曾經親密無間的母子,此刻像是陌生人一般,隻有嘴裏的稱呼,表示著兩人之間存在剪不斷理還亂的血緣。“你也不小了。”趙氏道:“一點小事,就鬧著出家,你想沒想過我們這些家人,還有洪府的名聲?這不是讓人看笑話。”趙氏說到這裏,看著洪寶之觀察他什麽反應,隻是對麵坐著的不像她的骨肉,與往常親近的情形截然不同。她眉頭又不自覺蹙起,心裏湧上一股煩躁,戲早已經做夠,就算自己怎麽嬌慣也達不到自己目的,也沒必要繼續。這也是幾個月來,趙氏再沒來看過洪寶之,今天也不像往常那樣親熱的拉著手,滿眼心疼寵溺的一句句喚著“寶兒。”“咳。”趙氏耐不住沉默,她深夜過來,就是要讓洪寶之按自己安排行事。隻要他點頭同意,誰也阻止不了,就可以甩掉這禍害,永遠的解除後患。“把頭發蓄起來。”趙氏道:“別再耍小孩子脾氣,過完年就十五歲了,該懂些事為家裏想想,也別讓你祖父他們為難。”“我給你定了一門親事。”趙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