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璿璣匆匆從山上跑回來,手中多了個靈囊,喘著氣道:“阿姐,我收拾好了,咱們走吧!”楚司靜見狀,秀氣的眉頭皺起,又拿起帕子幫小璿璣擦汗,輕聲細語的數落道:“你瞧你急什麽,東西可都帶齊了?”“齊了!”小璿璣眼神亮晶晶道:“路上我還撞到了十一師姐,她原要攔著我不許我去,聽說是阿姐陪我去曆練,這才放行。師姐還送我一套雷靈符,說路遇歹人許用得上。”頓了頓,小璿璣忽然氣鼓鼓道:“後來十一師姐想了會兒,又和我說‘最好別遇上,或許我根本遇不上’的話,若不是我跑的快,她還想將符紙搶回去,十一師姐總是這樣,愛出爾反爾。”聞言,楚司靜笑道:“你十一師姐是逗你玩呢,她送你的法寶何時真拿回去過?”楚司靜牽著小璿璣,向著入風雲宗時來的路往外走,聲音輕慢的叨絮著說道:“既是在仙洲凡塵曆練,此行便不可輕易禦劍,也萬萬不可調皮……”“……”小璿璣悶著臉,雖不大情願卻還是默默聽著阿姐教誨,邊聽還邊乖巧點頭。楚無也一直跟在他們身側,消耗的靈力微乎其微,幾乎不費力氣。並且,楚無在這幾日觀察後,他發覺……這根本算不上曆練。此行一路,小璿璣逛鬧市,打流氓,在山林爬樹,摘果,掏鳥蛋,又買糖葫蘆,吃豆腐腦,無論如何也不像是外出曆練的人,反倒像是在遊玩。楚司靜偏偏縱著他,不管他做什麽,都在身後默默瞧著,眼神溫和寵溺。有時候在小璿璣吃零食吃的急的時候,還輕聲勸誡道:“沒人同你搶,吃慢些,小心噎著,如今你又不同於小時候那般體弱多病,想吃什麽便能吃什麽,日後有的是機會。”一聽到這話,小璿璣就心虛的擦擦嘴巴,不在多吃,還粘著楚司靜撒嬌,換來的是楚司靜捏捏他未褪去嬰兒肥的白軟臉頰。楚無旁觀看這一幕,原先被壓下的情緒又冒出來,心中委屈的直冒酸水。幸虧楚無理智健在,便轉過身去不看二人溫馨相處,又試圖和係統溝通:“這是怎麽回事?原主的情緒幹擾到我了。”係統:【……】係統不作聲。楚無也拿它沒轍,隻能在強製鎮定過情緒後,才敢看二人,但他不敢離得太近,生怕又觸發不必要的多餘情感,便在跟著楚司靜和小璿璣時,遠遠的隔了段距離。也算相安無事。幻境中時間過的極快,眨眼便已過半月。這日在城中。二人聽說有一縣城,名為禮周縣,深受魔族困擾,因消息被與魔族勾結的散修壓下,便遲遲傳不到其餘宗門世家耳中。這消息則,是從禮周縣逃出來的一名凡塵百姓口中傳出,那百姓身受魔氣侵擾,苦不堪言,隻求有人能救救他。楚司靜親自去見過,再三確認那名百姓所言非虛,便幫那名百姓驅除了身上魔氣。二人就即刻動身前往禮周縣。因不可輕易禦劍,小璿璣又舍不得阿姐走路,他便挑了兩匹馬,二人快馬加鞭出城。楚無抬頭,看到此時天色已微微暗下,他不知為何感到不安,緊跟在楚司靜後頭一刻也不敢放鬆。他眼看著小璿璣和楚司靜說說笑笑,從城郊一路行去,看起來十分輕鬆自在,到頗有幾分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直到他們縱著馬匹來到了一處幽靜峽穀,從穀口看去,兩側山峰峰頂黏在一起卻屹立不倒,從山腳當中裂開了一個口子,便成了這道峽穀,穀中風吹來幽涼,直叫人汗毛聳立。峽穀前方立著一塊石碑,刻字:永江穀。小璿璣被穀中吹來的風凍的一個哆嗦,感到不詳,皺著眉頭道:“阿姐,這地方不大好,山像要塌下來似得,咱繞一繞路吧?”楚司靜抿唇道:“也好。”就在此時,呼嘯著的風更大了些,還隱約夾雜著一絲血腥氣,她眼中閃過驚疑,又回頭看了眼永江穀,幽長的穀道仿佛在預兆著什麽。楚無分明無法幹涉其中,此刻急的卻想叫楚司靜別看,快跑。因為他們無法發覺的東西,楚無能。他能夠聞到從永江穀內傳來的刺鼻血腥味,也能看到周邊漂浮著入霧般的黑色魔氣。這兒。不安全。就在此刻,幾道黑色身影悄無聲息從周邊叢林飛速掠出,以讓人措手不及的速度直接將毫無察覺的小璿璣和楚司靜弄暈擄走,隻剩下兩匹受驚發出不安‘噅噅’叫聲的馬兒楚無緊追了上去。……小璿璣醒來時,正被關在一個鐵籠子內。四方延伸而來的鎖鏈將他的手捆住,半吊籠內,他還有些虛弱,半睜著眼,意識蒙昧中,聽到耳畔有個模糊又猙獰的笑聲,在說著一些汙穢不堪的話語。小璿璣抬眸,眼前還有些模糊,透著鐵籠柵欄,看到了他此生用不想見到的一幕,人也驟然清醒。他仿遭雷擊,瞳孔緊縮,雙目快速充血,怒氣使他渾身顫抖想掙脫捆住他手的鎖鏈,偏生他越掙紮,鎖鏈的鐵環便收的越緊,最後鐵環邊緣已將他白皙的皮膚劃破,鮮紅的血液滲透而出,順著小臂滑落入衣袖。小璿璣卻恍若未覺的動著手腕,直到手腕處血肉模糊,他還在繼續試圖掙脫,同時也死死盯著眼前的景象……一個背對著他的魔族,正在楚司靜身上肆虐,旁邊丟下的是一件黑色鬥篷,因有八成的魔族不愛與旁人對視,所以多數魔族都會選擇鬥篷作為外袍。此時,楚司靜眼神空洞,卻依舊死咬著牙關不出聲,她像個沒有生氣的娃娃,芙蓉色的衣裙早被撕的難以蔽體。見後方的小璿醒來,她眸中才多出幾絲情緒,與小璿璣對視時,她默默搖頭,眼角滑下淚水,示意他莫要出聲。小璿璣幾欲崩潰。阿姐……怎麽能……這麽對待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