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欣賞著景色,一路往裏走,沒走幾步,便看到一座在竹林內上搭建而起的竹屋,他神識掃過,裏頭並無人煙。原著裏的璿璣尊者鮮少見人,不愛與人談話,又常年閉關,此地靈氣又比外頭濃鬱幾番,楚無猜測這兒就是原主時刻待著閉關的地方。或許這兒能找到木匣子。楚無進入竹屋,屋內陳設樸素簡雅,僅有一桌一椅一書架一軟榻,以及一套玉製茶具,簡潔到一目了然,是原主一貫的風格。他環視一周,這地方藏不了東西,木匣子雖說不大,但若是在屋內,也定能一眼看到。沒找到支線任務線索,楚無不免有些失望,他目光往竹屋內的木桌上掃過時,忽然頓住,桌麵上整齊擺著筆墨紙硯。硯台裏的墨汁還未幹,像是不久之前才剛研磨出來似的,但不奇怪,修真界的東西一杯茶放個十幾年還冒熱氣都是常有的事,這墨汁指不定也擺了快有個十幾二十年了。所以此時楚無的注意裏全在被鎮尺壓著的一張宣紙所吸引過去,他拿起宣紙,看到上麵寫著兩行行鋒芒畢露的字跡。楚無,其實我有姓名,叫楚旭,旭日東升的旭,隨阿姐姓楚。你若有幸回來看到,替我向阿姐告罪。還有……對不起。也謝謝你。楚無認真讀著這簡短的兩句話,細細一品。他便發覺這兩句話,似乎是原主寫的,不是寫給旁人,就是寫給他的,就仿佛知道他會穿書來到這個竹屋一樣,不免讓楚無感到背後發涼……第一句話是原主在告訴他自己有名字,叫楚旭,不和他同名同姓。至於幫原主向楚司靜問罪,問的是什麽罪,楚無就不大清楚了。第二句楚無則是壓根沒看明白,又是對不起又是謝謝你,叫他一頭霧水。但這不妨礙他因這兩句話而受到刺激,很不淡定。艸!這太詭異驚悚了!楚無思來想去,最後腦洞大開,瘋狂呼叫係統:“係統,你快清醒一下別裝死,我寫的反派好像詐屍了?”【……】係統冷漠:【未檢測到異常,還請宿主切勿大驚小怪,認真尋找線索完成重要支線任務。】楚無不確定道:“……真沒事嗎?”係統太坑,要是‘真反派’其實還活著,那他這個‘假反派’占著人家身體多不好意思。雖說他極其渴望重生,但也是個根正苗紅有基本道德準則的人,‘真反派’要還活著,他總不能霸著人家身子不放。反正他最差的結果也不過就是老老實實入土為安,把身體還回去的。係統被楚無鬧煩了,以至於毫無情緒波動的電子音都能聽出不耐道:【您之所以會在這兒,是因為存在大量讀者投訴您。至於璿璣尊者則因未知原由,已神魂消散。而神魂消散者,必不可能存留世間。】最後它冷冰冰道:【最後,還請宿主認真完成主線任務,重要支線任務,揭秘‘璿璣尊者的過往’,胡思亂想不可取。】楚無:“……”所以璿璣尊者並沒有活過來。他低頭又看了看宣紙上的字,又陷入新一輪沉思……那這上麵的兩句話,難道是原主未卜先知寫的嗎?和‘璿璣尊者的過往’任務有關?而‘璿璣尊者的過往’,則和他有關?這不科學!楚無十分淩亂,任憑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他本人和‘璿璣尊者的過往’這一任務有什麽關聯。考慮到這可能和任務線索有關,他把宣紙又原原本本擺回桌麵,用鎮尺壓住,走到竹屋另一側推開窗子,便看到了一座墓穴。墓穴周遭被打掃的幹幹淨淨,無一絲雜草,還種上大片的蘭草花從。墓碑上隻刻著五個字楚司靜之墓。其餘再無。楚無隻遙遙望了一眼,便覺得心口堵的慌,垂下眸又匆匆把竹屋窗子關上。並試圖把念頭往別的地方轉移。想著想著,他就想到了秦非淵身上聽尹士彥說,秦非淵這半個多月來練劍勤奮,還看到他手腕處有淤傷。先前楚無被藥苦到忘了問,現在細細一想,他如此不知日夜的練,傷痕必然不止一點。加上他又結結實實的跪過一遭,膝蓋和地麵磕碰到,受傷肯定是膝蓋。如今認真回想,楚無發覺他實在太大意,竟有些忽略了秦非淵,他打開靈囊,翻找著拿出外敷效果最好的花膏,便快步匆匆離去,去找秦非淵。一走出結界。已是夜晚,空中黑沉無星無月。楚無這才發現,他竟不知不覺在竹屋內呆了有近半日,也不知秦非淵睡了沒。懷揣著哄徒弟的想法,楚無摸黑一路走出密林,回到青瀾小築,秦非淵就被林雨安置在他隔壁,楚無就直接去往偏殿,發覺偏殿的燈燭已經熄滅。他正打算敲門,卻在抬手時姿勢一頓,猶豫會兒,又認真聽著屋中聲音……似乎很安靜。莫不是已經睡下了?楚無躊躇一陣,按照秦非淵如今敏感的性子,或許因為他白日裏冷硬的態度,還沒睡在被窩裏偷偷哭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