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來後發覺他根本還是原來的模樣,便以為昨夜所發生的事是在做夢。可再看師尊脖間,似是刻在白皙皮膚上的鮮明紅痕與牙印,分明就不是做夢!秦非淵壓製著心中燥熱和惶恐。這……這簡直就是褻瀆!大逆不道!他怎能如此對待師尊,又怎麽能想殺師尊!他到究竟是怎麽了……秦非淵鎮定著,又一次決定將時隱瞞下來,就像是隱瞞他能夠吸收魔氣一樣,不能讓師尊發現。否則師尊……會厭惡他。楚無喝完藥,苦到手都有點抖,一抬眼就看到秦非淵滿臉通紅愣愣的望著他發呆。楚無被藥苦的實在做不出表情,就端著冷漠臉淡淡問:“怎麽了?”“沒……沒事。”秦非淵趕忙低垂眼眸,接過楚無手上的空藥碗,將矮幾上的盛放著杏仁豆腐的瓷碗端起遞給楚無,悶聲岔開話題道:“師尊嚐嚐。”楚無也不推辭,自從穿書後,為了維持人設他付出太多,以至於一直就沒吃過他最愛的甜食,如今能光明正大吃到甜食,真是令人熱淚盈眶。淺嚐兩口,口中苦澀藥味淡去,軟綿的杏仁豆腐在口中緩緩化開,帶著杏仁奶味清香,實在叫人心情舒暢。楚無一放鬆,便不自覺的眼眸微眯,給清俊麵容染上了幾分慵懶之色。帶楚無吃完放下碗,就又恢複成了一派淡漠冷峻模樣,低聲對秦非淵道:“為師稍後閉關,若有要事便用紫竹玉葉召我。”他再三囑咐:“練劍不可過度,亦要好好參透心法訣竅。”秦非淵乖聲道:“弟子明白。”他目光卻總忍不住往師尊脖間望去,那抹痕跡實在顯眼。楚無發覺異常,淡淡問:“怎麽了?”秦非淵一僵,低下頭,抿唇扯起了平生的第一個謊:“……師,師尊的領子似是被藥汁染髒了。”“原來如此,或許是方才灑出去了幾滴。”楚無不疑有他,就地掐了個除塵訣。秦非淵在抬頭時,便發現師尊脖間一抹紅痕以及牙印都已消失不見,不知為何他心中有些空落落的。楚無以為秦非淵又自尊心敏感受挫,就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說道:“你已經做的很好,為師很滿意。”也是真心話,楚無挺喜歡這道杏仁豆腐,吃完之後口中幾乎沒了苦味。秦非淵眼神真摯的望著楚無,笑道:“師尊喜歡,待師尊出關,弟子每日都給師尊做。”楚無忍著心痛說:“……那倒也不必。”叫旁人看到畢懷山上的璿璣尊者天天吃杏仁豆腐,豈不是信仰崩塌。他怕秦非淵又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他,趕忙道:“時辰差不多,為師該去閉關了。”說完就起身,頭也不回的抬步離開。偏殿隻剩秦非淵一人。他盯著兩隻空碗,最後落到原先盛放甜食的碗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和煦欣喜的笑容,眸中也散發著明亮的光芒……他發現了師尊的小秘密。閉關之地,楚無選在了後山結界內的竹屋。竹屋靈氣濃鬱,他又何必舍近求遠。他在竹屋裏的矮榻上打坐,便開始入定修煉,填補著體內幹涸的靈田。時間恍然。楚無在睜眼時,因靈力不足而帶來的身體沉重已一消而散,反而倍感輕盈舒暢。他起身推開對著後院的窗子,鬆了鬆許久未動的筋骨,目光在掃到不遠處楚司靜的墓碑時,已能坦然微笑麵對。既然已修煉的差不多,楚無就打算出去,也不知外界過了多長時間,秦非淵有沒有好好聽話。懷揣著這想法,楚無走出結界,從林子深處往外走,很快就到了畢懷山後山的竹林空地。嗯?他目光一頓,發覺在竹林內有個身形挺拔的弟子在練劍,在仔細一看,似乎就是秦非淵。楚無來了興致,便停頓腳步,躲在綠葉掩映的深處悄悄看著。竹林中。舉著木劍的秦非淵卻有些心不在焉,他已有快兩個月未曾見到師尊,也不知師尊何時出關……越是這般想著,他越意亂心煩,正在揮舞的劍招姿勢也因此偏離原本軌跡,楚無看到微微皺眉,閃身便走了出去。劍招偏離軌跡後,秦非淵本想就此鬆手不練。然而這時,竹林颯颯響動,身後忽有一陣涼風襲來,突然伸來一隻白皙修長的手覆蓋上來,手心微涼將他握劍的手牢牢穩住。楚無淡漠嗓音響起:“怎連劍都拿不穩?”秦非淵呆愣回頭,便對上一雙毫無波瀾的眼眸,等他反應過來,麵上帶著不可置信的喊了句:“師尊?”他又驚喜問:“您出關了?”“專心看劍。”楚無低聲提醒,握著秦非淵的手上用力,引導著秦非淵使出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