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即使小應的壽命延長了幾十年,人類的身體到一定年紀就會開始虧損衰竭,這是沒辦法逆轉的。”


    林謹行握緊了手機,“有沒有其他辦法?”


    “沒有,老林,你身為動物管理局的局長是最清楚不過了。


    我們與其說是妖,倒不如說隻是運氣好開了靈智能化成人形的動物而已。


    我們已經不是曾經的妖怪了,如今整個世界存在的靈氣幾乎沒有,我們都沒辦法修煉,就更不用說有什麽其他辦法延長一個人類的壽命了。


    我隻能說,在壽命這件事上,你隻能放寬心順其自然了。


    如果現在的世上還存在靈氣,說不定還能有點辦法,但靈氣不存在了。”


    林謹行閉了閉眼,他知道老龜說的話是事實,但他不甘心。


    不甘心幾十年後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死去。


    老龜聽著電話那頭沉默了下來,想了想轉移話題。


    “老林,而且你現在想這個事,想的有點早了。


    等你和小應結婚了,你還是先試試你行不行吧。”


    林謹行:“?”


    “我怎麽不行?!我當然行!”


    別說男人不能被別人說不行了,公貓也是一樣!


    “那還真不好說,你現在還沒恢複記憶吧?


    本體和分身還沒融合完全,是會出現有心無力的情況的。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是,不知道你和小應之間存不存在生殖隔離。


    這都得你們婚後試試才知道。”


    林謹行一噎。


    “我肯定行!至於有沒有孩子,我不在乎,隻要惜惜願意跟我在一起就足夠了。”


    老龜笑笑,“行,先這樣,掛了。”


    掛了電話,林謹行的神情依然凝重。


    有靈氣的地方........


    是真的沒了。


    幾百年的時間足以被揮霍一空,足以被汙染得徹底。


    林謹行因為想著這事兒,一整晚都沒怎麽睡好。


    夢裏一會兒是他看著應惜惜一點點變老,最後去世離開他。


    一會兒又是應惜惜在跟他結婚後發現一直沒法懷孕,一怒之下不要他了,要和他離婚。


    又或者是應惜惜懷孕了,但生下來了一個人不人的怪物,被國家發現後,孩子被殺死了。


    一個晚上,林謹行都被這些夢境困著,醒醒不過來,睡又睡不好。


    第二天應惜惜起床下樓,就看到林謹行頂著對黑眼圈在廚房做飯。


    “阿行,你昨晚沒睡好嗎?黑眼圈這麽明顯。


    要不今天你在家裏休息吧,我自己去上班。”


    應惜惜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關心地說著。


    林謹行撒嬌一樣地蹭了蹭應惜惜的手心。


    “不用,我晚上早點睡就沒事兒了,我送你去上班吧。


    後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了,你也好好休息休息。”


    “好吧,我跟你一塊做飯。”


    應惜惜說著就要卷起袖子,但被林謹行輕輕推著她的腰,被推出了廚房。


    “不用,我很快就做好了,你先休息休息,等著吃飯吧。”


    現在林謹行基本把三餐包圓了,不用應惜惜插手了。


    兩人吃了飯就帶著白貓開車去了管理局。


    老龜看到林謹行眼下的青紫,無奈搖頭。


    趁著應惜惜沒注意,他扯著林謹行去了後院咬耳朵。


    “你怎麽回事?你昨晚想著那些事沒睡覺?”


    林謹行揉了揉眉心,“睡了,沒睡好,老龜,真的沒有什麽辦法了?”


    老龜抬手敲了林謹行額頭一下,“當然,我騙你幹啥。


    我也是活了幾千年的了,也算是親眼目睹了妖怪一界的沒落和靈氣的消失的。


    想當年我也是會妖術的,在靈力充盈的時候修煉起來特別快。


    即使是個普通人類待在靈氣充足的地方都能延年益壽。


    但如今,空氣汙染,水源汙染,連吃的東西都有風險,別說人類了,就算是我們,壽命都得打折。


    總之,老林啊,你別想這麽多了,未來也是由現在一天一天度過的。


    與其擔憂還沒發生的未來的事,倒不如活在當下。


    好好珍惜當下和小應在一起的每一天。”


    老龜拍拍林謹行的肩膀,感慨無比,眼神有些恍惚,像是想起了過往的記憶長河中的某個人,某些事。


    林謹行看出了老龜的傷感,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開口。


    “老龜,你.......你後悔過嗎?”


    他知道老龜曾經也有一個人類妻子,隻是人類妻子活到人類該有的壽命就去世了,獨留老龜一個人。


    老龜頹廢了上百年,後來他又跟沒事人一樣。


    隻不過從那之後,他就孑然一人,身邊沒再出現任何的女人。


    直到如今,也有一千多年時間了。


    提到過去,老龜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懷念。


    “你問我後不後悔,是後悔什麽?


    後悔遇到她,後悔和她相愛,還是後悔沒有讓她延長壽命?”


    “都有。”


    老龜語氣堅定,“不後悔,我不但不後悔,我還很慶幸,慶幸遇到了她,和她一起度過了幾十年幸福的日子。


    當年世界的靈氣已經開始稀薄,我也嚐試過給她延長壽命。


    但也僅僅讓她活到了一百歲。


    她說她越來越老了,而我一如當初相見時年輕。


    她不想讓我再看到她更老的模樣,便讓我不要再想辦法給她延長壽命了。


    我答應了,如今想來,老林,我不後悔。


    至少我和她好好相愛過。”


    老龜眼圈有些泛紅,但臉上的的笑容很幸福。


    “我明白了。”


    林謹行拍拍老龜,“走了,繼續上班吧,收收尾也該下班了。”


    下班後,應惜惜坐在副駕駛上,好奇地問了林謹行一嘴。


    “阿行,剛才你跟老龜說什麽了啊,怎麽我看著他眼圈都紅了,像是哭過了,你不會是說了什麽話把他氣哭了吧?”


    林謹行勾起唇角,“惜惜,我很尊老愛幼的。


    老龜他,隻是想起過去的事紅了眼圈。”


    應惜惜嗯了一聲沒再問了。


    事關老龜的隱私,她沒必要追著問。


    “後天我們就要結婚了,時間真快啊,感覺跟做夢一樣。”


    應惜惜看著自己中指上戴著的戒指感慨著。


    林謹行想到昨晚夢中孩子的事,後背冒出了點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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