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交代了應惜惜一番,就和其他族人一塊離開了。


    應惜惜見族人離開,就在心裏問著係統。


    “係統,林淮野怎麽樣了?!你們把他救活了嗎?係統?”


    應惜惜喊了幾聲,係統都沒有回話,她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她神色有些恍惚地逗著兩個才出生的小幼崽。


    係統說過,如果林淮野死了,那這個位麵就會崩塌。


    現在位麵還沒有崩塌的跡象,那應該可以說明,林淮野還沒有死吧?


    應惜惜胡思亂想著,並不知道她擔心的林淮野,此時魂魄正在她身邊。


    林淮野飄到應惜惜身邊,克製地隻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


    他不知道自己的魂魄能在這裏待多久,至少在不得不離開之前,他隻想待在惜惜和孩子們身邊。


    林淮野就這麽飄在應惜惜身邊,靜靜地陪著她和孩子們。


    隻不過沒一會兒,他就感覺到了一股拉扯感,有什麽看不見的東西在拉扯著他的魂魄離開這裏。


    林淮野試圖掙紮,但沒用。


    他眼前一閃,看到了自己的身體。


    在他身體旁邊還有一個黑色魚尾的人魚。


    “咦?你的身體和你的魂魄都在這裏了,看來你還不到死亡的時候。


    你一個人類,怎麽會跑到我們人魚族的地盤?”


    女巫疑惑地問道。


    “我還不到死亡的時候?”


    林淮野有些驚喜,“人魚小姐,你能看出來我還不到死亡的時候嗎?那你是不是有辦法能讓我活過來?”


    女巫點頭,“你要活過來也很容易,不過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還有,你可以叫我女巫。”


    女巫?


    林淮野立刻就想到了應惜惜之前跟他說過。


    她之所以變出人類的雙腿就是因為喝了女巫製作的藥水。


    惜惜說的女巫可能就是眼前這個女巫。


    “好,其實我是來找我的未婚妻的,我的未婚妻叫應惜惜,是你們人魚族的人魚。”


    女巫聞言,打量著林淮野。


    “原來是你,你知道惜惜是人魚,你不害怕?”


    林淮野搖頭,“不害怕,不管她是什麽,我都愛她。


    我想讓她留在我身邊,但她不願意,從我身邊逃走了兩次。”


    “她逃走也是正常的,她幾個月前剛生了小魚崽這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們人魚族生崽是要在深海裏生產的。


    不然生出來的小魚崽容易夭折。


    即使在岸上生出來的小魚崽很健康,但沒有深海的環境,也容易夭折。


    惜惜逃回來也是對的,但看樣子,她並沒有把這事告訴你。”


    女巫的話讓林淮野瞬間就明白了惜惜為什麽不告訴他這件事了。


    因為惜惜覺得,可能他會寧可讓孩子死了,也不會放她離開的。


    林淮野苦笑,惜惜怎麽會這麽覺得他呢。


    看來他在惜惜心中的形象實在是太糟糕了。


    “人類先生,不知道你對我們人魚族了解多少。


    你是真心想要和惜惜在一起嗎?”


    女巫看著林淮野苦澀的表情,多了兩句嘴。


    “當然,不管付出怎麽樣的代價,我都隻想和惜惜,還有我們的孩子在一起!


    我對人魚族的了解的確很少,因為在人類的世界裏,並沒有關於人魚族的資料。


    我僅僅是從惜惜身上了解的人魚族。”


    “那你肯定不知道,我們人魚不能長時間待在陸地上吧。”


    女巫擺了擺黑色的魚尾,“而且我們人魚的壽命很長,一百歲才算成年,之後還會經曆無數個漫長而無聊的百年。


    但你是人類,人類的壽命頂多一百多歲。


    如果你跟惜惜在一起,可能你年老了,她還是現在的模樣。


    等你老死了,惜惜完全可以重新找一個人類男人在一起。


    當然,我這隻是假設,惜惜不一定會這麽做的。


    但到時候,你帶給她的,就是無盡漫長的孤單和思念。”


    說到這裏,女巫淡淡地看向林淮野。


    “如果你真的愛惜惜,那就放手吧。


    你們的人類孩子,到時候你可以帶去人類世界撫養他們長大。


    你們一家人時不時地也可以在岸上團聚一次。


    這樣對你們都好。”


    林淮野笑了,“女巫,這些話是惜惜讓你說給我聽,讓你當說客的?還是你自己看了很多人魚和人類相愛卻以悲劇收尾的事情後才這麽說的?”


    女巫移開視線,“惜惜沒跟我說這些。”


    “那就是你自己的想法了,你說的也對,人魚壽命漫長,人類壽命區區百年。


    我隻是在惜惜漫長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罷了。


    等我老死了,時間一長,惜惜可能就會把我忘記了。


    又或者,我留給惜惜的的確是漫長的孤單和思念。


    但如果我非要永永遠遠地和惜惜在一起呢?


    女巫,你能製作出讓人魚的魚尾變成人類雙腿的藥水,那一定也能製作出讓人類的雙腿變成魚尾,或者說,讓人類變成人魚的藥水吧?”


    林淮野的話讓女巫頓時震驚得瞪大了雙眼。


    “你,你想變成人魚?!”


    “嗯,隻要我變成人魚了,那我就可以永永遠遠地跟惜惜在一起了吧?”


    林淮野一想到他夢寐以求的事會成為現實,他高興得差點笑出來。


    女巫神情複雜,“深海裏的生活無聊又漫長,遠沒有人類世界裏的豐富和精彩。


    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多人魚往人類世界跑了。


    你真的願意放棄人類世界的一切來到深海裏?”


    “當然願意,我這二十幾年的人生裏,沒什麽想要的,物質也好財富也罷,我從來沒有缺過。


    但自從遇到惜惜,我終於有了想要的。


    我隻想要她,想要和她永永遠遠地在一起,生活在一起。


    既然惜惜不願意拋下深海裏的一切和我在一起,那我就拋下岸上的一切,成為她的同類,和她永遠在一起!”


    林淮野眼裏的堅定和癲狂般的執著把女巫震撼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從前,隻有人魚會為了愛情舍棄自己的聲音和魚尾,哪怕最後變成海麵上的泡沫也要上岸和人類在一起。


    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瘋狂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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