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奧術館頓時變作混亂一片,學生們看著擂台之上,滿懷期待。


    一名學生在擂台之上緩緩吟唱起來,在空中緩緩構築起來陣式。


    【一階魔法:炎彈】


    很快,那一團烈焰向著眼前的維克托衝來。


    維克托隻是抬了抬手指,那高速襲來的火球瞬間改變了方向,向著學生襲去。


    轟!


    一聲巨響,學生們看著毫無壓力的維克托拍了拍手,一條藤蔓猛然竄入了麵前的煙霧,將那名學生纏繞起來,甩下了擂台。


    那學生一陣吃痛,緩緩站起了身來,發覺自己已經落下了擂台,看著維克托頭頂的火焰畫布上出現了‘d’的評分。


    ‘不及格。’


    在另一幅畫布之上,統計著各個階段的人數。


    學生們隻看到‘d’的一行多了一個人數。


    而abc的評分的人數,全部為零。


    他隻能搖搖頭,歎了口氣,默默離開。


    無數學生們感覺到了來自維克托那無與倫比的壓力。


    他甚至沒有主動攻擊,僅僅是被動防禦,就足以讓人感受到他那不動如山般的強大。


    “下一個。”


    冷漠的聲音淡淡響起。


    學生們並未被維克托的強大而震懾住止步不前,反而似乎更加燃起了鬥誌,爭先恐後地向著擂台湧來。


    因為維克托教授說他自己是不會主動出手的,所以每個人都想成為那個能維克托挪動一步的人。


    隻要動一步,隻要能讓維克托動上一步!


    期末考試,全員通過!


    奧術館內外早已排起隊伍長龍,蜿蜒的隊伍從館內一直排到了學院的廣場中央。


    自從這個消息從上午放了出來,許多學生們連課都不上了,將書本丟向一邊,急匆匆地加入了隊伍裏來等待挑戰維克托。


    這件事情,同樣引來了其他的教授和講師。


    畢竟學生都走光了,他們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一眾教授湧入奧術館,看著不斷登上擂台的戰鬥,這讓他們有些疑惑。


    在得知來龍去脈以後,他們更加驚歎了。


    畢竟維克托的這個測驗,放在任何一個院內,也是相當炸裂。


    其他的教授們雖然說也有著能夠碾壓學生們的實力,但也不至於動都不會動一步。


    畢竟,這是一場車輪戰。


    在學生們的輪流挑戰下,法師自身的魔力總會有枯竭的時候。


    時間拖的越久,就越沒有精力處理後續的挑戰。


    更別說像維克托一樣立下這種規矩。


    隻要被逼的動彈一步,那就算他輸了。


    “怎麽說呢,維克托教授他……真的很強啊。”


    “是啊,而且還有些惡趣味。”


    其他教授們擠在台下,津津有味地看著這一幕。


    他們一邊點頭,一邊讚賞。


    維克托教育方式實在令他們感到新奇。


    正常來說,他們一般隻負責課上傳授相應的魔法知識,學生間如何學習,那就完全依靠他們的自覺了。


    畢竟教授們根本不在乎這些。


    法師學習知識是為了自身負責,學生們不願學習那些枯燥乏味的魔法課程,那就自己為自己買單。


    所以每次期末考試的到來,都會刷下一批又一批的差生。


    皇家魔法學院,就是通過這樣的優勝劣汰來保證,隻有優秀的學生,才能順利畢業。


    所以說,像維克托這樣直接對這些學生們進行身心教育的,還是少之又少。


    挑戰的人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飛速增多,維克托仍然站在擂台之上沒有挪動一步。


    敗下陣來的學生們感受著自己與維克托巨大的差距,感到驚歎的同時,又無比失落和懊惱。


    他們每個人都帶著極大的自信上台,然而這份自信又會在上台挑戰後,被維克托迅速擊潰。


    在無數人的嚐試之下,維克托仍然一絲不動。


    就好像擂台上的維克托教授,根本不會感受到乏累一樣。


    他穩如山嶽一般的氣勢,徹底壓垮了無數學生們的信心。


    終於,學生們意識到,車輪戰的單挑根本無法奈何維克托。


    於是,幾名學生同時跳上了擂台,對著維克托問道:


    “教授,我們合作上也沒問題吧。”


    維克托淡漠的點了點頭。


    單挑還是群毆,對他來說。


    沒有任何區別。


    一瞬間,領頭的學生們向著台下一擺手,黑壓壓的身影頓時出現在擂台上。


    維克托輕輕掃過一遍,大概有二十個。


    幸好場地足夠寬大,能夠容得下眼前的挑戰者們。


    台上的二十名挑戰者早已準備就緒,他們分布均勻,在空中構建起各種各樣的魔法陣式。


    不同的吟唱之聲於空氣中漸漸回蕩,顏色不一的元素魔法在空中顯現出了輪廓。


    這一刻,學生們似乎看到了希望。


    單個上場沒有機會,那組團上場總算可以了吧。


    這麽多法師一齊向著教授攻擊,總不至於動都不動一步吧?


    但維克托卻真的動也沒動,沒人看到他做了什麽,風衣的衣角卻微微亮起綠色的光輝。


    一根根藤條從維克托的身上向著地麵蜿蜒,藤條虯結,一個又一個的木人在藤條之中浮現。


    它們像是擁有生命一樣,一個個頭顱之上亮出了綠色的光芒。


    似乎產生了靈智,自己行動了起來。


    在學生們的魔法即將構築而成的一刻,那些木人的腳掌突然出現無數根觸須,將他們的身形捆綁,連手上的魔法也頓時被迫中止了下來。


    一名女生被困在一根木人手臂上,拚命掙紮。但她的魔力在木人眼裏就如同豆芽菜一樣脆弱,甚至無法破除它的防禦。


    學生間嚇了一跳,隻能四散躲開衝撞的木人,場麵一度混亂了起來。


    維克托站在原地,聲音冷淡:


    “醜陋。”


    “如果是真正的戰鬥,你們覺得,自己還能安然的站在原地?”


    聽著維克托的嘲諷,學生們隻能抿抿嘴巴,有些羞憤。


    維克托拍了拍手,纏繞著藤條的木人將女生放了下來。


    再然後,它們齊齊退回到了維克托的身邊,一動不動,仿佛忠實的護衛。


    “重新準備一下,一起攻上來吧。”


    他的目光掃過學生們,語氣清冷,甚至讓人聽不出其中是否存在著輕蔑之意。


    學生們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走到了前方。


    這次,維克托沒有出手打擾,隻是淡然看著他們重新吟唱著魔法。


    呼呼呼——


    瞬間,各種不同的元素魔法,仿佛化作彩虹一般,一股腦兒地向著維克托湧來。


    維克托卻看也沒看,身上的風衣緩緩擺動。


    仿佛一道天塹之崖驟然落下,將那道聚合而成的七彩紅光抵擋隔絕。


    他們隻能看著這道魔法衝擊在維克托的身邊,散發著五顏六色的光芒。


    最終,消失殆盡。


    一切發生的都是那麽突然。


    學生們感到腳下一滑,數十個藤蔓纏繞住了他們的腳踝,將他們丟下了擂台。


    伴隨著一眾人落地,維克托頭頂的火焰幕簾之上畫出來一個大大的‘d’字。


    “下一個。”


    這次,無數圍觀的學生們,全部沉默了下來。


    一上午的時間,維克托連續接應了不知道多少名學生的挑戰。


    結果無一人能讓他動上半步。


    這次本來還以為十分有希望,卻沒成想抱團也是無用之功,反而輸的更加丟人。


    有些學生,不禁將期待的目光轉向了同樣在圍觀的艾麗卡身上。


    去年的新生首席,目前最年輕的二階法師。


    極有可能是今年的最強學生。


    或許,她有機會,能夠逼的維克托教授,動彈一步。


    “艾麗卡小姐!您上去試一試吧!”


    有人忙在艾麗卡身邊提議道。


    很快,周圍就有更多的學生們開始附和。


    “是啊,是啊!艾麗卡小姐,您的強大,我們有目共睹!”


    學生們一個又一個期待的聲音,並沒有讓艾麗卡有所動作。


    她靜靜的坐在下麵,對於身邊的學生視若無睹。


    隻是冷淡的問了一句:


    “為什麽?”


    其中一名學生發言道。


    “如果您上場了,一定能讓維克托教授動一步……”


    “然後你們所有人,就可以通過這一次的期末考試了,沒有錯吧。”


    艾麗卡替他們把最後的話說了出來。


    他們麵麵相覷,卻隻聽見艾麗卡淡淡的哼了一聲。


    “妄圖用這虛無縹緲的希望,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成就麽?”


    “好吧,我明白教授這場測驗的用意了。”


    不少學生被艾麗卡這句話搞得一臉懵。


    他們隻是想期末不掛科,他們有什麽錯?


    “真正有本事的人,從不會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你們過不了考核,和我有什麽關係?”


    “又不是我過不了。”


    說完這句話,艾麗卡看也沒看這些學生一眼,站起身來,高昂著頭,宛如一隻帶著金色羽毛的白天鵝一般高傲優雅,穿過了人群,離開了奧術館。


    他們看著離開的艾麗卡,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一樣。


    魔法學院的天才,不止有艾麗卡一人。


    但為什麽,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一名頂尖學生出現挑戰維克托?


    他們的目光,逐漸放在周圍的人群上。


    然後,他們看到了。


    同樣有著不同氣質的幾名學生,雙手抱臂,靜靜地看著擂台之上。


    這其中有許多人十分眼熟,他們同樣是學院的天才。


    甚至,這些學生比之艾麗卡資曆更久,他們任職於魔法學院的學生會中,一個個皆是十分優秀的天才。


    可這些人卻一個都沒有出現。


    跟其他學生們一比,他們的關注點,似乎並不是如何讓維克托教授動彈一步。


    反而,他們著重注意著台上學生們滑稽的動作,像是在看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


    那副樣子,就好像是在說:


    ‘真是有趣。’


    從脊背上傳來一道惡寒,在艾麗卡的話語下,這幾人終於意識到了什麽。


    這場測驗,自始至終,都不是一場捷徑。


    恰恰相反。


    ‘這是一場教育。’


    為什麽沒有任何教授來阻止維克托,就連院長都對維克托的行為不管不顧?


    很簡單。


    真正有能夠通過考試水平的學生,不會試圖在維克托這裏得到什麽認可。


    因為他們都清楚的很,沒人能做到讓維克托動彈一步。


    所以他們根本不會自討沒趣地上來和維克托比劃,根本沒必要上來丟臉。


    隻有清楚明白自己水平低劣的人,才會試圖去抗衡維克托,從他這裏得到一絲希望。


    一開始,維克托就把話說得清清楚楚。


    能讓他動彈一步,那麽,全員皆可通過期末考核。


    但他可從來沒有說過,如果沒有人讓他動一步,就會導致全員掛科。


    這是一場表演。


    一場試圖不勞而獲者們的精彩表演。


    一個又一個連三分鍾都堅持不到的學生接連下台,維克托頭頂的數字,不斷的增加。


    卻始終沒有一人,能從‘d’,突破到‘c’的等級。


    維克托還是站在原地,未曾動彈半步。


    身上的風衣在殘花綠葉飛舞的擂台上不斷晃動,呼哧呼哧的聲音像是在對著那些失敗的學生們進行著嘲諷。


    他站在台上,漠視地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學生繼續上前,冷漠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響起: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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