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苗不愁長,207年末出生的諸葛瞻,現在已經半歲多了,被陳曦照顧的身體素質杠杠的,好東西不知道吃了多少。


    小家夥已經開始學著爬了,從倒著爬開始學,你坐在那裏,指不定就被這小子的屁股撞上一下,然後他再回頭給你一個傻乎乎的笑臉。


    挺好玩的,要是不尿床就更好了。


    諸葛亮自從去了江東就沒回來過,一直在周瑜的軍營裏麵參讚軍機,俗稱打下手。


    妻兒扔給陳曦,諸葛亮也沒什麽不放心的,再說了,他隻是人回不去,還可以通信嘛。


    要麽說陳曦貼心呢,寫給諸葛亮的信裏麵不但有字,還有畫像,素描的諸葛瞻的模樣,一點點長大,每個時期都有。


    看著兒子的素描,諸葛亮怎麽可能不想家,可大事未成,他還不能走。


    諸葛亮內心,最感激的人就是陳曦了,他年少時就受到了陳家的照顧,現在輪到妻兒也是如此,這個恩情,他銘記於心。


    曹操和周瑜算是杠上了,時不時的就爆發一次衝突,都是小規模的。


    曹操想著用兵力優勢,一點點消磨周瑜的軍力,順帶鍛煉一下水軍。


    可江東方麵,很快就派來了援軍,孫權全力以赴的支持周瑜對抗曹軍。


    曹操也很鬱悶,現在他和周瑜就像是兩塊磁鐵,被牢牢的互相牽製在了這裏,所謂的80萬水軍就是個誇張手法,他也沒那麽多軍隊。


    周瑜麾下有幾萬人馬,曹操大約20多萬人,全都聚集在這裏,劉備那邊減輕了不少壓力。


    曹操顧不上劉備,也不想讓劉備好過,嚐試著派出一些部隊進攻江夏,卻依然奈何不了劉備。


    水麵上,關羽率領著江夏的水軍堵住了去路,陸地上,張飛和趙雲勇不可當,除非大軍征討,一時半會還真搞不定劉備。


    現在曹操徹底落在了地麵上,再也不飄了,他開始認真對待江東水軍,和周瑜兩個人隔空鬥法,鬥智鬥勇。


    周瑜也看出來了,隨著時間推移,曹軍的水軍實力在不斷完善和增強,這對於江東來說可不是好事。


    趁著夜色,周瑜親自乘坐樓船去偷看了曹軍的水寨,看過之後大驚失色,對方有能人啊。


    打聽到是蔡瑁和張允在操練水軍,周瑜就準備想個辦法弄死這倆貨。


    陳曦倒是覺得挺可惜的,不能親眼目睹‘蔣幹盜書’的典故,他現在很忙,除了忙著照顧孩子之外,還被劉備給纏上了。


    起因很簡單,劉備寫了一封信給諸葛亮,詢問對方什麽時候能回來,他有太多的事情想問了,沒有軍師不行啊。


    於是諸葛亮就直接將陳曦給賣了,在給劉備的回信中,聲明自己有好多東西都是跟著謙和兄學的,讓劉備直接去問陳曦,千萬不要怠慢。


    劉備拿到回信,懊惱不已,自己這是怠慢了大賢啊!


    陳曦算是見識到了劉備的手段,劉備想要關懷一個人,就看用不用心,用心之下,那真是讓人挑不出一丁點的毛病來。


    從各種小細節,到劉備看人的眼神,裏麵滿滿寫著的都是誠意。


    劉備的舉動很容易給人造成一種‘我離了你不行’的錯覺。


    劉備也沒有上來就招攬,他曾經嚐試過,人家不樂意,所以這一次他打著有償谘詢的套路來的。


    毫無疑問,這也是諸葛亮給出的主意,既然能用錢從陳衛大哥手裏買武器,那為什麽不用錢去谘詢謙和兄呢,不管怎麽說,先混個臉熟唄。


    劉備欣然采納了諸葛亮的建議,誠意滿滿的來找陳曦了,玩了一出有償谘詢的把戲,我給錢,你幫我出主意。


    陳曦自無不可,隨便你問,隻要你提出問題,我就幫你解決問題,根據問題的難易程度來收費。


    劉備也不客氣,將自己管理江夏期間遇到的問題都給列舉了出來。


    陳曦看了看,大多數問題能夠解決,小部分問題短時間內解決不了,需要有一定的底蘊才能做到。


    兩個人的交情就這麽開始了,隨著陳曦解決的問題越來越多,劉備對他的依賴性也越來越高,私交也開始變好。


    蹭飯的人,除了一個趙雲之外,又多了一個劉備,後來關羽和張飛也來了。


    吃著、喝著、聊著,酒後吐真言,聊著聊著,話題就容易跑偏,從‘興複漢室’變成了‘興複誰的漢室’,這個話題,劉備從來沒和諸葛亮討論過。


    也是這一次,劉備察覺到了陳曦和諸葛亮之間的不同,或者說,陳曦說的話,算是說到了他的心坎裏去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對外演演戲也就罷了,可別糊弄自己人。


    諸葛亮提出的隆中對,是劉備集團未來的發展路線,這是主線,不能動。


    陳曦也沒想改變這一點,他隻是在後續問題上給出了自己的建議:“假設,假設皇叔拿下益州之後,重心是否會轉移到益州?”


    劉備想了想,應該會,那裏可是天府之國,易守難攻,比四通八達的荊州更有安全感,他點點頭應承了下來。


    “既如此,那就好辦了,皇叔去了益州,荊州就可以拿來做變法之地。”


    “變法?”


    “對,皇叔想要興複漢室,排除那些敵對勢力不講,單說興複漢室成功了,那麽大一個國家,皇叔準備派誰來治理?”


    劉備秒懂,現在知識都被世家大族壟斷著,想要治理國家,就得依靠人家,否則大字不識的人怎麽當官管理地方。


    “現實就是如此,哪怕皇叔興複了漢室,權利結構依然不會改變,朝堂之上站著的還是世家大族,他們當官,為的就是自己家族的利益。”


    劉備也覺得心塞。


    “漢室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還不是被世家大族給逼的,逼著漢室不得不重用外戚來對抗世族,後來又多了宦官的勢力。


    皇叔,興複漢室絕對不止消滅其他勢力那麽簡單,最難的點不在戰爭,而在治理天下,隻要世族還在,事情就不算成功。


    所以想要興複漢室,皇叔要做的第一個準備就是培養人才,到時候有了足夠的人才為你治理國家,也就不用擔心世族掣肘。


    而想要培養人才,就需要變法,這件事說起來挺危險的,很容易動搖根基,就連曹公都不敢輕易做這件事。


    一切就看皇叔的魄力如何了,敢不敢賭一場,賭贏了,從此世家大族不再是威脅,賭輸了,荊州危矣。”


    劉備沒有立馬表態,這件事不著急,他需要好好考慮一下,更何況現在荊州都不在他手裏呢。


    陳曦的意思,劉備明白,隻能說這件事影響太大,並不是說在荊州變法,益州就能相安無事的。


    益州當地的世族也不傻,看到隔壁的荊州,很容易聯想到自己的未來,如果荊州成事了,他們就是下一波待宰的豬。


    變法從來都和動蕩不安掛鉤,真要是變法了,荊州第一個就得亂起來,然後就是益州。


    沒有外部壓力的話,劉備也不怕,怕就怕那個時候曹操再跟著亂,那就徹底完犢子了。


    但劉備也得承認,他想要擺脫世族的牽製,變法是唯一的出路,真要是將來得了天下,他就站在了所有世族的對立麵。


    當皇帝的,站世族的立場,肥的是世族,遭罪的是百姓,禍害的是自家天下。


    站百姓的立場,倒黴的是皇帝和百姓,世族會想盡一切辦法換一個皇帝,最壞的結果就是世族直接獨立或者造反。


    世族的可怕在於影響力,祖祖輩輩傳了多少代,同一個家族都在好多地方有分支,世族之間也是聯姻不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共同體。


    隻要當地世族一句話,管理當地的官員就收不上來一顆糧食、征不到一名兵源,甚至管理軍隊的軍官,都是世族出身,人家直接就抗命了。


    陳曦沒說出口的話,其實就是那句‘破而後立、不破不立’。


    從這次談話後,陳曦閑著沒事的時候,也在整理方案,變法不能隻是說說而已,是需要一定的流程的。


    從小到大,一點點改變,其中又涉及到了方方麵麵,想要提升軍事實力,經濟不可或缺,那商業行為要不要鼓勵,商人地位要不要提升?


    士兵多了,軍糧就得準備好,那土地製度要不要改革?


    為了保證軍隊的戰鬥力,最好還是需要職業化的士兵,兵製也得改。


    任何一件事都擺脫不了世族的影響,也別想直接派兵滅了當地世族,給人家殺光了,當地誰來管理?


    陳曦給出的第一條建議就是私下裏招攬那些孤兒,找聰慧的少年郎,秘密培養,開設學習速成班。


    真遇到人才不夠用的時候,直接將這些培養多年的少年郎給拉出來頂上去。


    劉備采納了這條建議,他是想培養人才來著,卻不想和世族翻臉,他沒這麽大的膽子。


    繼有償谘詢之後,劉備無師自通了外包服務,將收容的少年郎都打包送給了陳曦,讓後者幫忙培訓一下,他給錢。


    陳曦現在不屬於劉備陣營,最多算是合作夥伴,雙方互利互惠。


    曹軍和周瑜打的有來有往的時候,陳曦的小葵花課堂,悄默聲的開課了。


    川上富江在這個世界就充當著賢妻良母的角色,是陳曦的賢妻,是諸葛瞻的良母。


    諸葛瞻和川上富江比自己親娘都親,也是受到了‘香香公主萬人迷’的影響,小家夥還不懂事,本能就是喜歡親近川上富江。


    黃氏也沒什麽嫉妒心理,反而覺得這樣也挺好,陳家兄長和富氏嫂子都是有才之人,兒子和義父、義母多接觸,也是好事。


    陳家對自己和兒子的照顧,黃氏看在眼裏,記在心上,這個恩情不能忘。


    甚至於黃氏都在想著,要不要將來再生下一個孩子,過繼給陳家兄長,讓孩子姓陳,也免得陳家這麽好的人家絕戶。


    這件事黃氏是沒資格做主的,要等諸葛亮回來後商議一下再說。


    黃氏也不著急,看陳家人的樣子,也不像是短命的,一切都來得及。


    曹操被周瑜的反間計給忽悠了,殺了蔡瑁和張允,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晚了,他悔之莫及。


    天氣開始變冷,北方的曹軍士兵本來就水土不服,再加上荊州濕冷的環境,直接病倒了一大片,而且極具傳染性。


    水軍不行,士兵還大麵積的生病,曹操心煩意亂,卻依然不想著退兵。


    曹操不甘心,他都多大歲數了,放棄了這一次,下次什麽時候還有機會就不一定了。


    就在曹操萬分糾結的時候,黃蓋獻上了詐降書,龐統獻上了連環計,正合曹操的心意。


    大冬天的又沒有東南風,怕啥?!


    諸葛亮夜觀天象,算出來了某一天的風向變化,幹脆上演了一出借東風,同時暗中聯絡劉備,讓人來接自己。


    終於到了決戰的那一天,東風起,諸葛亮早早被趙雲接回了江夏,開始派兵遣將,準備圍追堵截曹操。


    這些事情,陳曦沒摻和,他不是劉備的麾下,但他也不想錯過熱鬧,早早的就騎著黑王去了江邊,等著看這一場大火。


    當夜,黃蓋率領火船突進了曹軍的水寨,引燃了戰船,火借風勢,曹軍的戰船連接在一起,紛紛起火燃燒。


    陳曦隔岸觀火,遠遠地看著江對麵一片通紅,火勢衝天,照亮了夜空。


    周瑜率領著江東軍隊開始追擊,江麵上隱約可見數不清的樓船突襲烏林,從適合登陸的淺灘開始分批下船。


    曹軍那邊亂成了一鍋粥,連有效的指揮都做不到,水軍最慘,不是被燒死,就是掉江裏被凍死、淹死,沒淹死的也會被江東士兵殺死。


    曹操在張遼、許褚的掩護下,帶著收攏的部分敗兵開始潰逃,後麵江東的軍隊追殺不止。


    聽著遠處傳來的哀嚎聲,久戰沙場的陳曦都有點不忍心了,這和他對戰外族不同,這些都是漢族的好兒郎啊。


    東漢末年直到西晉建立,英雄輩出,在曆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代價就是耗盡了英雄氣,人口凋零。


    陳曦一聲長歎,難得產生了一個念頭,早日統一吧,避免這樣的悲劇再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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