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各族有一種上古文字,除了各界皇室和世家大族,和四品神君之上的人才能學習。


    昆侖神殿並不開設這門課程,而是當弟子拜師三千年時,熟悉神殿以及所在戰部的軍務之後,被拓昀上神送到天庭學習百年。


    絳雪本應和竹修一道去天庭學習上古文字。


    但,一來絳雪實在年幼,尚未到達學習上古文字的最低年齡。


    二來,天帝斷了絳雪的俸祿,屢屢刁難絳雪。


    拓昀上神擔心絳雪在天庭學上古文字期間,會受委屈。


    因此,便讓竹修一人去天庭學習。


    可誰曾想,拓昀上神無意之間,發現絳雪竟然能看懂一些上古文字!


    便在絳雪回家探親期間,去藏經閣中,取些道經典籍,用上古文字謄寫之後,等絳雪回來,以認字的名義,教絳雪道經,可謂一舉兩得。


    轉眼,又一千年過去。


    這日閑暇,拓昀上神正在藏經閣裏,給絳雪找道經書時,絳雪突然氣呼呼的來尋他告狀。


    “師父嗚,他們欺負我!”絳雪哭唧唧道。


    “怎麽回事?說出來為師替你做主!”拓昀上神忙摟著絳雪安慰。


    剛要訓斥一同進來的豐陽三人時,就聽絳雪吸吸小鼻子,指著豐陽明華和木柯三人道出緣由。


    “剛剛天庭來了個年輕醫官給七師兄送東西,我羨慕他長得高,然後大師兄就說師父才是身姿偉岸!人家也想長高高,就說從現在起,要好好吃飯,以後才會跟師父長得一樣高。誰知道他們都說不可能還嘲笑我矮!嗚嗚,你看他們還在笑!”


    拓昀上神與鳳帝鳳炎師兄弟,不僅同為化境上神修為,相貌並列六界九洲第一,就連身材都極為相似。


    豐陽等人雖比拓昀上神矮上小半頭,但與旁人相比,身材也算高大挺拔,直把絳雪看的羨慕不已。


    聞言,拓昀上神道:“你師兄說得沒錯,你是不會長得跟為師一般高,不過那又如何誰敢笑話你?”


    絳雪與豐陽他們不同,拓昀上神不便當眾說明,於是便說了這話安慰絳雪。


    可拓昀上神一輩子沒幹過安慰人的活兒,說出來的話聽著像嘲諷一般。


    豐陽三人自然知曉拓昀上神不是那個意思,但瞥見小家夥不可置信的樣子,還是掌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哈。”


    絳雪聽見這笑聲,臉上掛不住,立時冷嗖嗖來一句。


    “我年紀小,矮了還有機會長高,你老成這樣可不好變年輕!”


    “你又亂說師父哪裏老了?”豐陽道。


    “不老你們怎麽還成天說他是老人家?你們心裏也是這樣想的,隻不過不敢承認而已。”絳雪道。


    “你不要因為別人說你矮,就把氣撒在師父身上,那別人也沒說錯啊。”明華道。


    “誰撒氣了?我矮我承認,你老你敢承認嗎?”絳雪對著拓昀上神問道。


    “我們喚師父‘老人家’那是敬稱,可不是你那個意思你別混淆視聽!”木柯趕緊解釋道。


    絳雪對著拓昀上神品頭論足一番:“我哥哥說人開始衰老後精神麵貌跟年輕時完全不一樣。你們看他整日暮氣沉沉的坐在書房看書靜修,看什麽都不順眼,動不動就發脾氣罵人,而且胡子都長出來了,哪還有一點年輕人的朝氣?這種情況他不老誰老?”


    “你這是胡攪蠻纏不講理。”豐陽道。


    絳雪鼓著包子臉對拓昀上神道:“我哪不講理了?你就是老嘛!”


    豐陽三人剛要說話絳雪搶先一步道:“你老你老,你老老老老老!”


    瞬間豐陽三人隻好閉嘴。


    從這之後,絳雪一跟師兄吵架,就祭出這個必殺技,保管他們立即投降。


    隻是拓昀上神聽絳雪說自己老,心中不忿道:“你哥哥是誰?整日都亂教你些什麽東西!”


    絳雪道:“哥哥說不能告訴別人他是誰。”


    “為師不是別人。”拓昀上神道。


    “除了哥哥和阿爹之外都是別人,”絳雪認真說道,轉而神情一變花癡起來,“我哥哥長得可美可好看了!長得好看的人自然說什麽都是對的!”


    看著絳雪迷醉的模樣,拓昀上神越加不忿, 不由自主地數落道。


    “你哥哥說的你奉為金科玉律,為師講得你就全當耳旁風!你看你哪位師兄像你這樣自由散漫肆意妄為?你與紈絝子弟有什麽區別?”


    “你既然這麽喜歡你那英俊哥哥,怎麽不見他來神殿看望你?是覺得昆侖神殿門檻不夠,還是覺得為師把你養的野性難馴無法見人嗎!”


    本已塵封的記憶,被這刺痛心裏的話語再次打開。


    當年那個人也對他說了同樣的話,如今的他不僅長不大,臉還傷成這樣!


    一瞬間,絳雪眸光黯淡,緩緩捂住左臉上的傷疤,咬唇幽幽地道。


    “師父也覺得我隻會惹是生非不配做你的徒弟麽?是不是你也嫌棄我現在醜陋的模樣了?”


    “是,不是,為師不是這個意思!為師是說有為師在沒人敢嘲笑你,也不對!我……是為師不好,為師老糊塗了說胡話你別亂想!”


    無意間戳到絳雪痛處,拓昀上神懊悔不已。


    瞧著絳雪悲傷失落的眼神,拓昀上神揪心的疼,想說安慰絳雪的話,一出口卻嘴笨的變了個意思。


    最後拓昀上神,隻能語無倫次的以承認自己老了來轉移話題。


    “天族人討厭我嘲笑我沒關係,我有哥哥和阿爹喜歡就夠了!”絳雪紅著眼眶自我安慰道。


    “師父師兄都是你的依靠,別忍著,想哭就哭出來。”拓昀上神心疼道。


    “我才不會哭呢,你們是天下人的依靠我不能貪心。”絳雪勉強堆起笑臉來。


    拓昀上神越加心疼抱著絳雪道:“乖,不想這些了,為師給你講故事可好?”


    “好。”絳雪乖巧的點點頭。


    故事講到一半,絳雪便抓著拓昀上神的衣襟睡著了,臨睡前絳雪嘴裏呢喃道。


    “師父哪天要是討厭我了,告訴我一聲就行,我不會鬧事的,但絕對不能跟那個人一樣騙我!”


    聽著絳雪夢中囈語,拓昀上神眸光一寒。


    那個人是誰?竟敢騙絳雪,讓他這般傷心!


    難道是絳雪的父母嗎?不論是誰,若是讓他知曉絕不輕饒!


    拓昀上神一直覺得絳雪有心事,對除了青雀星君之外的人有很強的戒備心。


    或許正是因為那個人傷害過絳雪,絳雪才會始終對他不敢完全信任吧。


    拓昀上神此刻無比懊惱自己。


    絳雪還是個小孩子,為何要和他置氣爭這個長短來?


    他這張口舌,為何難於表達出,自己對絳雪發自內心滿心滿眼的喜愛,卻能如此輕易的勾起絳雪的傷心事?


    拓昀上神將絳雪抱回房的路上,遇上剛悄悄離開的豐陽三人。


    豐陽既驚又喜:“什麽?你研製出治愈小絳雪臉傷的藥了!那你將這個好消息稟告師父了嗎?”


    “還沒有。”木柯搖搖頭,神情並沒有像豐陽明華一樣興奮。


    明華激動道:“那我們立即去見師父!師父知道定然大喜。小絳雪也不會再傷心了!”


    身後的拓昀上神聽到如此喜事,剛要出聲,就見木柯攔著豐陽明華,阻止道。


    “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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