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這不是來了嘛。”


    齊雪像個百靈鳥似的飛到齊山身邊,聲音有些撒嬌的說道。


    齊山古波不驚的臉上也有了些笑意,他看了齊雪兩眼,隨即把視線轉到了張懷恩身上,點點頭打了個招呼。


    張懷恩也是微微點頭,並沒有過多寒暄,可看起來像是多年老友一樣。


    最後,齊山把視線定格在了薑小川身上,臉上恢複了平淡 ,聲音有些低沉:“這位是?”


    自從他得了這個病,就不喜見外人,三年來能來齊家別墅的人寥寥無幾,如今卻闖進來一個年輕人,這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爺爺,這是我請來為你治病的,有他在,您的腿就能好起來了。”


    齊雪強壓激動的心情,趕忙解釋,生怕齊山一個不高興直接把薑小川趕了出去。


    “哦?”


    聞言,齊山的視線再次掃了過去,但很快就自嘲的搖了搖頭。


    他認命般的長歎了一口氣:“妮子,你就不要故意哄爺爺開心了,我這把老骨頭怕是離不開這個東西了。”


    齊山無奈的拍了兩下輪椅扶手。


    省城裏的專家都束手無策,他並不指望一個稚嫩的半大小子能把自己治好。


    “就是,我的好妹妹,逗爺爺開心是好事,但是說空話就有些不好了!”


    一個體態有些豐腴的女人從房間裏走出來,聲音十分不善,“連許叔都沒有把握完全治好爺爺,你從外麵隨便領一個野小子就能治好了?”


    薑小川抬眼望去,隻見一個麵容與齊雪有六分相似的女人走到了齊山身邊。


    雖說兩人麵目相似,但眼前的女人卻沒有齊雪身上的靈動氣質,一臉濃重的妝容更是徒增了幾分俗氣。


    她身後還跟著一個麵容有些陰翳的老頭,瞥了張懷恩一眼,就傲氣的把頭轉向了一邊,連看都沒有看薑小川。


    聽到聲音,齊雪臉上的笑容僵住。


    她不卑不亢回應:“許叔已經替爺爺醫治了這麽久都沒有成效,我帶人來試試,難道姐姐有什麽意見嗎?”


    對於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齊雪心中沒有任何好感,從小她就囂張跋扈,什麽東西都爭最好的。


    特別是在治療齊山的事情上,生怕齊雪先一步找人把齊山治好,一直把著不讓她靠近。


    平常不計較也就算了 ,但有薑小川在,齊雪很有信心,言語上沒有絲毫退讓。


    “哼,你在鄉下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行了,來這湊什麽熱鬧,爺爺的病許叔自有辦法,用不著你操心。”


    沒想到一向好欺負的齊雪,竟敢明目張膽跟自己對著幹,齊媚言語更是刻薄,不留一點情麵。


    “夠了!”


    輪椅上,一直默不作聲的齊山突然喝道。


    聽到他的話,所有人都不敢再出聲。


    齊山似乎很不喜齊媚剛才的做派,瞥了她一眼,原本還囂張的齊媚,頓時沒了氣焰。


    “爺爺,我這也為您的病情考慮,一時有些急躁了。”


    她低頭溫聲細語道:“許叔已經準備好了,您過去吧。”


    “先不急。”


    齊山擺了擺手,目光落在薑小川身上,“我小孫女說你能治好我的病,不知道用何種方法?”


    聞言,薑小川抬頭與之對視,不卑不亢道:“針灸!”


    此話一出,許攸冷笑出聲,“大言不慚!”


    薑小川沒有管他,繼續道:“不知齊老爺子可否能讓我看一下你的腿。”


    剛才薑小川用透視之瞳看到,齊山雙腿上的筋比尋常人粗了一倍不止。


    按理說,癱瘓的人不應出現這種情況,這跟他傳承中的醫理是相悖的,他要用肉眼看一次,以達到最準確的判斷,


    聞言,齊山臉上多了一層薄怒,他是一個極為要強的人,除了許攸,一般情況下他不會讓人看,因為這無異把自己的傷疤揭開。


    但注意到齊雪殷切的眼神,他心中一軟,抬手把身上蓋著的毯子掀開。


    沒了遮擋,薑小川看到,他腿上的筋高高的隆起,呈黑紫色,錯綜複雜的堆在一起,腿上細微針眼密布。


    被這麽多雙眼睛盯著,齊山臉上有些掛不住,他急匆匆的把毯子蓋上。


    看著齊山的腿被折騰的不成樣子,齊雪用手捂著嘴,幾乎要哭出來,她站起身來大聲質問道:“齊媚,這就是你為爺爺治療的結果?”


    聞言,齊媚目光有些閃躲,下意識的看向許攸。


    許攸輕咳兩聲,舔了下嘴唇說道:“二小姐,這隻是第一步,經過艾灸治療,我相信很快就能好起來。”


    “你相信?”


    薑小川也憤然嗬斥起來。


    在他看來,這個許攸根本就不配做醫生,他隻是把人當成試驗品,根本沒有半分醫德在身上。


    為了刺激經絡,達到理想效果,不惜把齊山的血管撐到最大,時間久了,就算齊山被治好了也站不起來。


    聽到薑小川的嗬斥,許攸也冷下了臉。


    “你懂中醫嗎?你懂針灸嗎?哪涼快哪待著去。”


    被齊雪質疑,許攸心中本就不痛快,又遭薑小川嗬斥,如何能忍,瞪了他一眼怒聲說道。


    “我不懂中醫?”


    薑小川冷笑一聲。


    看了一眼許攸的左肩膀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左肩處的肩周炎患了不少年頭,但經過自己的紮針治療,現在已經惡化成肌肉萎縮了吧。”


    “你,你胡說!”


    原本不屑的許攸聽得此話瞪大了眼睛,自己從出來到現在肩膀都沒有動作過,看起來與正常人無異,他還真不知道薑小川是怎麽樣猜出來的。


    薑小川一笑,繼續說道:“在針灸時,你主紮大椎穴,曲池穴,和足三裏穴,但紮針時,每次都要把大椎穴深紮半寸,才能有麻癢的感覺。”


    “這是因為你把手三裏穴當成了副穴,並沒有用緊差慢提的手法,手三裏穴沒有得到有效刺激,時間越久,你想刺激穴位,就得一點一點的深紮大椎穴,不出三個月你的胳膊必廢。”


    薑小川說的慢條斯理,可每一句話都直戳許攸內心深處。


    此時,許攸心中大駭,聽完薑小川說的一番話茅塞頓開,有一種撥開雲霧見天日的感覺。


    但他一向不服輸,矢口否認:“我的肩膀根本沒有任何問題,我看你分明就是混進來搗亂的。”


    “有沒有問題你抬一下不就知道了。”


    張懷恩走了過來譏諷道。


    平日裏,他沒少被許攸嘲笑,奈何自己嘴笨說不過他,如今有這種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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