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起來的孫逸,終於有了幾場像樣的戰鬥,排名一路飆升,短短三天時間,就已經進入了前五十名。雷烈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這天,擂台上迎來了一名特殊的挑戰者,這是一名看著無比嬌弱的少女,打著赤足,懷中抱著一張古琴,一身白色衣裙。不像是來戰鬥的,更像是來表演的。


    可就是這樣一個嬌弱的少女,卻讓台下眾人毛骨悚然,驚呼道:“是琴魔聶小倩,她怎麽來了?還來挑戰蒼雲宗的第一弟子。為了揚名嗎?可她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不錯,從來沒有人知道聶小倩為什麽而戰鬥。而和她有過戰鬥的人,都是莫名其妙的死亡,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至今仍沒有查到死亡的原因。”


    眾人越說越是玄乎,仿佛身臨其境一般。


    孫逸自然聽到了台下眾人的議論,卻有些不以為意,看著聶小倩,開口問道:“你想怎麽比試?”


    聶小倩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聲音如空穀幽蘭,美妙動聽:“大哥哥,可否聽我撫琴一曲,隻要你能聽完這首曲子,你就贏了。”


    “天哪,聶小倩要彈琴了,唉,又有一個人要無辜的死去了,還是蒼雲宗的第一弟子,可惜了大好的天賦,絕頂的天才。”


    在眾人議論聲中,聶小倩直接盤膝坐在擂台上,將古琴平放在雙膝之上,素手撥動琴弦。叮叮咚咚,一連串好聽琴音,如同高山流水,緩緩流入人的心田。


    “華麗的燈光下,小姑娘在跳舞。腳下是,荊棘滿地。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人心。魔鬼在歡笑,飲著心頭血,小姑娘在哭泣,父親在等救命。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爬起,天使的舞蹈,為惡魔而跳,美麗的人間畫麵,原來是用血染成。”


    孫逸已經足夠小心,還是被帶入了聶小倩的世界中,現在他眼前的場景,正是琴音所表達的東西。


    一個小姑娘在華麗的燈光下跳舞,打著赤腳,台下是一個個光鮮亮麗的富豪,心裏的肮髒齷齪,早已經體現的淋漓盡致。他們為了滿足自己的變態心理,不停往舞台上扔著碎玻璃,小姑娘沒有停止跳舞,每一個舞步,都會在舞台上,留下一個鮮紅的血腳印。然而,台下的觀眾,並沒有關注這些,他們看到的,隻是那優美的舞姿,動人的身段。


    “你不該承受這一切,這原本不是你的錯,為什麽要讓自己變得遍體鱗傷呢?”盡管孫逸知道,這一切是幻想,還是忍不住喃喃自語。


    他不受控製的走向舞台,穿過人群,登上舞台,清除了一切障礙,拿起了地上的水晶鞋。小姑娘已經停止了跳舞,靜靜看著這個男人,為自己穿上鞋子。


    “離開這裏吧,你本是天上的天使,何苦要受這人間的疾苦?”孫逸的話很柔和,他隻想讓小姑娘感覺到人間的溫情。


    “大哥哥,我跳舞好看嗎?”小女孩忽然甜甜的笑了,笑得那麽美麗。


    “我說了,你該回歸天上。”孫逸沒有接小女孩的話,而是表達了自己的意思,聲音依舊溫柔。


    “為什麽?為什麽你和別人不同?”小姑娘的聲音忽然變得歇斯底裏。


    “你在意的人已經死了,怎麽還要讓自己活在痛苦中?即使殺了再多的人,你真的會變得快樂嗎?”孫逸似乎已經看穿了一切。


    “是的,我不快樂,我什麽都沒有了。疼愛我的父親,因為那些人渣,耽誤了最佳治療,永遠的離開了。自以為關心我的母親和哥哥,卻是十足的惡魔,我殺了他們。這孤零零的人世間,隻剩下我自己,我為什麽活著?活著有什麽好?不如死去,一了百了。”


    一切畫麵都消失了,蒼茫天地間,隻剩下一襲白色連衣裙的身影,她抬頭仰望著天空,無悲無喜,仿佛一具行屍走肉,徹底失去了對生的渴望。


    “不要,別人不愛你,你才更應該愛自己。我不知該怎麽勸你?但你的生命,不應該這樣舍棄。”孫逸有些著急,聲音急促而緊張,他生怕因為自己的話語不當,讓小姑娘立刻就選擇結束生命。


    “大哥哥,你是個好人,可惜,我已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送給你一份禮物吧,然後,就讓我的靈魂住進你的死海。今生已經沒有意義,不如來世再來體驗。”


    小姑娘又開始跳舞了,隻是,這一次,不是伴隨著鮮血,而是生命最後的樂章。這一支舞蹈,盡了她的短暫一生。這一刻,小女孩才詮釋了她真正的快樂。


    一支舞跳完,小女孩還是倒下了,這是她的選擇,沒有人可以阻止。


    孫逸淚流滿麵,看到自己的世界中,多了一道如精靈般的身影。她真的實現了自己的夢想,可以無憂無慮的舞蹈,不必經曆那些世間疾苦,陰暗的人生。


    終究還是回歸了現實,擂台上,聶小倩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幻境中的一切並不是虛幻,而是現實的投影,在裏麵她死了,外麵的她自然就不複存在了。


    聶小倩不是琴魔,真正的魔,是那些人間疾苦。況且,這人世間哪來的魔?無非是那些高高在上,冷酷無情的人,將一個人,生生地逼成了魔。


    孫逸撿起了地上的古琴,放到了自己的儲物指環中。這一把琴,是聶小倩在世間唯一的證明。


    “太神奇了,孫逸竟然戰勝了琴魔聶小倩!簡直不可思議。不愧是蒼雲宗的第一弟子,實力深不可測。不行,得回去告訴宗門之人,輕易不要挑戰他。”眾人議論紛紛,把聶小倩的死,歸結道孫逸實力太強。


    “人正則無敵,仁者亦無敵。”段天涯說的這麽一句話,身邊的人,卻聽得一頭霧水。


    “唉,人心真可怕,我這徒弟行事,總是出人意料。不管怎麽樣,總算是勝了,那就繼續吧!”雷烈也是說了一番奇怪的話,就宣布比賽繼續。


    然而,等了半天,卻沒有人選擇再去挑戰孫逸。顯然,聶小倩的死,給別人帶來的震撼不小。沒弄清楚情況之前,沒人願意去冒險。


    孫逸的興致也不是很高,見無人挑戰,就走下了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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