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展如何?”


    “從少主那邊怎麽說?”


    “她答應幫忙勸勸鍾離昧了嗎?”


    從遠一回到住處,雲曈和雲行釗幾人頓時一股腦地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問道。


    隻有易為春和蘇元康幾人端坐在座位上好整以暇地望著,一個是事不關己,另外幾個則是對從遠信心十足,有大名鼎鼎的青遠君出馬,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問題應該不大。


    “她沒拒絕。”


    果然,聽著從遠的回答,易為春的麵上揚起一抹與有榮焉的笑意,抬手輕敲了敲手邊的桌麵吸引過來大家的世家這才揚聲道,“好了,有小遠出馬你們有什麽好擔心的,正好其他的藥材一路也都置辦齊了,就等鍾離昧的那位藥材到了我和小遠就可以著手嚐試了,接下來的時間你們就先好好休息吧。大家可別忘了,菁英會在即啊。”


    雖然已經默認了這場菁英會的最終勝者,但是他們這群人也不好輸的太慘不是,要不然多給小遠丟人啊。


    聞言,杜長夏幾人認同地點了點頭,隻有雲曈雖然是在笑著,但是眼底卻不可避免地劃過一絲失落。


    她也想跟她的朋友並肩作戰,但是她和哥哥已經被逐出了雲家,西齊國那邊不可能會接受她們,畢竟是四國的盛會,如果沒有所屬勢力或國家帶著,她們自然也就無緣這次的菁英會,再加上哥哥還未蘇醒,她也不方便離開。


    雲曈的異樣被她身側的從遠看在眼裏,隻是他還沒來得及安慰就另有一道聲音插了進來,“對了,樓主說要是雲姑娘也想參加這次菁英會的話,盡可以頂著閑音樓的名頭參加,反正我們樓裏不會有人參加,雲姑娘盡管去玩。”


    關注著從遠的藺長雲自然隨著他的視線看到了雲曈,思索了一瞬這才笑著給出轉告了自家樓主的叮囑,之前是沒人提起菁英會再加上跟雲姑娘待在一塊的時間並不長,他也就沒想起來,如今有易為春的提醒,正好表明一下他們樓主的態度。


    藺長雲的神速直接讓同樣關注著自己公子神色的齊衡彭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原本按照公子少閣主的身份,雲姑娘要參賽還不是公子一句話的事,有少閣主的身份在,驚歲閣的身份隨便用,結果被這小子搶先一步,不過,齊衡彭還是不甘示弱地接了一句,“驚歲閣也可以。”


    於是,原本還有些失落的雲曈頓時有了兩個選擇,不過,有時候選擇多了也不好,看著藺長雲和齊衡彭互相瞪眼,誰也不讓誰的模樣,接收到雲曈求助視線的從遠一時也有些無奈地撫了撫額。


    有時候,身邊的活寶太多了也是個問題。


    就在從遠這邊因為兩個勢力誰也不讓誰陷入僵持的時候,另一邊的從舜欽已經處理好了手邊的公文,坐在書桌後沉思片刻還是起身離開了從家,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消失在了街角的盡頭。


    坐在大樹斜出的枝椏上觀察了下麵的男人許久,見他還是躺在那張躺椅上手握一卷書看的專心致誌,不像是發生什麽事的模樣,從舜欽不由得一陣磨牙,合著昨天不是她幻聽,這小子昨天真說過忘了那件事啊,他可真行,嚴格執行啊,親完就忘。


    從舜欽坐在枝椏上暗暗磨牙的時候,底下的鍾離昧已經快堅持不住有些僵硬的姿態了,手上隻是麻木地翻著書頁,根本不知道上麵說的是什麽,手臂也早已舉到酸脹,但是因為有這一卷書擋住自己臉的緣故,絲毫不敢變換姿勢,不然他真怕自己就這麽赤裸裸地暴露在從舜欽的眼下。


    有了昨晚的事情,他現在還沒有信心麵對她。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鍾離昧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頭頂才響起一陣幽幽的質問聲,“你昨晚叫我什麽?從舜欽?膽子肥了是吧?”


    往日跟在她屁股後麵一口一個姐姐的小屁孩,不過是十年沒見就敢叫她的名字,真是皮癢癢了,甚至還敢對她……想到昨晚密室裏的那場旖旎,饒是從舜欽這麽雷厲風行的性子也不好直接質問,索性換了個切入點,她就不信這小子還能狡辯。


    不知道做了多少心理準備的鍾離昧一聽她第一個問的是這個問題,眼角不由得跳了跳,大意了,他昨晚一直做的心理建設可不是這個問題,從舜欽她還真是……一如既往地不按常理出牌。


    無奈地笑了笑,鍾離昧眼睛一轉突然就想到一個可以擺脫現在弱勢地位的回答,說不定還可以搏一搏同情分,以至於等下麵對另一個最尖銳的問題時不至於一點機會兒都沒有。


    打定主意的鍾離昧嘴角很快噙上了一絲鬆快的笑意,抬手將擋在眼前的書卷挪開,視線直直地就對上了上方從舜欽的眼睛,定了定神這才半坐起身子斂眸沉聲道,“按照我們普通人的年紀算法,我現在的年紀確實已經比你大了。”


    所以,可以叫你的名字了。


    一般來說,半步靈王的壽命可至八百歲,而從舜欽現在不過百歲出頭,如果統一按照普通人的百歲來算,她現在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年紀,更何況她的天賦就決定她的壽命不會止於八百,而他卻已經年近三十,連白發都生出來了。


    看著肩上的醒目的白絲,鍾離昧一晚上忐忑不安的心情終於良久地沉寂了下去,是啊,她還有很遠的路要走,而他,卻不能一直伴在她左右,昨日那些希望她發現,又不希望她發現的心思突然顯得很可笑,他不過是一介凡人罷了,又能奢求些什麽呢?


    順著鍾離昧的目光看去,從舜欽突然覺得往日裏看上去聖潔無比的白色是那樣的刺眼,尤其當它出現在鍾離昧的滿頭青絲中,明明他還那樣年輕。


    感受著鍾離昧周身瞬間陰鬱下來的氣息,從舜欽立馬不再猶豫,將從遠剛才要她轉告的話脫口而出,“青遠君說,他可以保你至少再多兩百年的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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