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往城外去?”從遠回首看了一眼被他們遠遠拋在身後的皇宮,不免有些疑惑。既然是由東臨國舉行的一場聚會,那場所不應該是皇宮嗎?但是這個方向……


    “是啊。”走在他身旁的易為春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看著從遠有些疑問的臉色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腦袋道,“我好像沒跟你說過菁英會。”


    “是這樣,菁英會不是尋常擂台形式的比試,是以狩獵妖獸晶核的方式,所以需要大範圍的場地。四國之中南漓國圈定的場地是迷霧森林的一部分,西齊國則是黃金沙漠,北朔國以幾座雪山為限,至於東臨國舉辦的菁英會就是在城外的……落日森林。”


    菁英會原是由中遙國時期四大領主每二十年齊聚國都,手下的年輕人切磋演變而成的,後來中遙國雖然覆滅,但是這個習慣卻保留了下來,隻不過是場地輪流更換罷了。


    其實一開始的菁英會確實隻是擂台比試,但是有一年有人為報私仇下了死手,不巧的是身亡的那位是他們宗門最傑出的弟子,因此兩方勢力連同舉辦方一直拉扯個沒完,就有人提出一個建議,之後就都變成狩獵的形式了。


    四國因地製宜,以妖獸的晶核數量品階為最終成績,因為獸類三階才可凝聚出晶核,所以菁英會的門檻也就定在了靈師。


    這樣既能考驗參與者的能力,也能消除一定的妖獸,一舉兩得,也算是提前消除一些危險的因素。畢竟妖獸的數量若是多了,暴動起來又是一場災難。


    聽到易為春提到落日森林,從遠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他的神色,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好在易為春好像已經能夠擺脫落日森林的陰影,隻是頓了頓就繼續介紹道,“至於臨州城作為東臨國的國都為什麽毗鄰最危險的落日森林,那是因為它成立之初就是為了防禦落日森林建立的。”


    東臨國在千年以前隻是一處封地,當時的臨州城就坐落在邊境的位置,是隔開落日森林和身後各個城池的一道防禦,後來雖然獨立,但是國都的位置並沒有像其他三國那樣發生改變,因此臨州城的後麵就是無盡的落日森林,而其他三國的都城卻早已由最危險的邊境遷到了別地,早已忘了防禦另外三處險地的職責。


    從遠聞言微微頷首,這個他知道,祖父祖母每每提起臨州城都會以自己是東臨國人為傲,因為他們的領主守在了最危險的前端,他們永遠是受國家庇護的。


    “反正大概情況就是這樣,以你的實力到時候自由發揮即可,反正青雲宗的隊伍每年都是第一,今年有你就更不會有例外,跟我們藥穀墊底一樣穩定。”


    易為春說起自家墊底也是麵不改色,畢竟他們藥穀擅長的是治病救人,可不是狩獵,也就能弄些毒藥收割些微的晶核,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各有所長嘛,要是比煉丹其他的勢力肯定比不過他們藥穀。


    從遠聽著易為春對自己宗門的調侃無奈搖頭,易為春昨天留下來就是這個借口,現在倒是說的光明正大。


    就在昨天易穀主和蘇元康幾人都已經回了各自的宗門,因為雲家兄妹的緣故,他倒是沒有挪動,那兩位帶隊長老對此雖然有些微詞,但是有蘇元康在一旁說話,再加上他本身的輩分在那裏,倒是沒有人敢真的勉強他。


    就是易為春見他不走索性自己也留了下來,他倒是勸了兩句,但是易為春也有自己的說辭,說反正每次菁英會上又輪不到他藥穀大展拳腳,他這個少穀主在不在都一樣。


    但是昨天還隻是在他麵前說一說還好,現在都已經是在大街上說了,易為春是真的不怕被別人聽到啊。


    餘光瞥見周圍過路人因為這句話望過來的視線,從遠無奈扶額默默加快了步伐,隻是還沒走多遠就被易為春一把扯住,“咱們先用過早膳再去吧。”


    看著對麵吃的歡快的易為春,從遠下意識地掃了一眼街上那些行色匆匆的修行者,眼下已經看不見各大宗門勢力的弟子了,他們這樣真的不會誤了時間嗎?


    “安心吃吧,距離正式的開場還有好長時間呢。”餘光掃見從遠一動不動,易為春連忙將麵前的小食往他麵前推了推勸慰道。


    這種四國都參與的盛事,都不用想,肯定最注重排麵了,現在還早著呢。


    就單單是通知哪家到估計就要弄到將近一個時辰,有那個時間坐在那裏聽他們唱詞似的動靜,還不如用這些時間填飽肚子,畢竟,接下來一段時間他們可沒時間享用這些美食了。


    看著易為春吃的暢快,從遠無奈也隻能作陪。既然易為春說不會誤了時辰,那就是吧,希望自己沒給青雲宗惹麻煩。


    不過,想起那天藺長雲來跟他說的事情,從遠垂下的眸子暗了暗。


    就在兩人慢條斯理地享受路邊的早膳時,周圍的空位上不知不覺間已經慢慢坐滿了人,大多都是身上背著法器的修行者,那攤子擺在城外進程的路邊,往常來食用的不過是進城買賣的百姓,老攤主哪裏見過這麽大的陣仗,隻能一個勁地招呼老伴幫忙上些吃食,自己則又端了些吃食顫顫巍巍地走向了從遠和易為春的位置。


    他雖然老了,但是大概也能看得出來,後來的這些人都是因為這兩位才在此落座的。


    “兩位公子,這些小食可還合二位的胃口?”


    “頗有一番風味。”聽到老攤主的問話,易為春麵色誠懇地讚揚道。


    雖然經常出入酒樓,但是他也深諳一個道理,高手在民間,所以對於這種路邊攤他也是經常光顧,特別是這種老人開的攤,既然能開這麽多年,肯定是有他的手藝在的。


    從遠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也在老攤主期待的目光中點了點頭,算是認同易為春說的話。


    見狀,老攤主頓時笑了笑,原本就皺紋密布的臉上這下褶皺更深了,但是卻並不令人反感,隻覺得很是慈祥溫暖。


    “二位公子認可是小老兒的榮幸。兩位是要去參加菁英會嗎?不知這些……”老攤主說著小心地瞥了一眼周圍視線若有若無往這邊掃的幾桌客人,麵色一時有些遲疑。


    “應該也隻是路過用膳的,攤主不必擔心,若是打擾您的生意,我們這就離開。”從遠掃了一眼周圍的客人,大概也知道攤主的顧慮,貼心地解釋道。


    “不是不是,小老兒……小老兒……”攤主聞言頓時擺了擺手,但是他一個普通人猛一遇見這麽多的修行者到底有些害怕,遲疑了一瞬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麵上難免有些羞愧,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竟然還怕這些個年輕人,但是修行者的世界原本就不是他們普通人能涉足的。


    “無妨,反正我們也用的差不多了。”從遠說著掃了一眼對麵吃的歡快的易為春,對麵接收到從遠眼底的信息頓時有眼力勁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但還是不放棄地抓起了攤主剛才端上來的烤的金黃酥脆的餡餅,趁著剛出爐,不然可就不好吃了。


    不過,易為春也不白拿,右手剛剛掏出一塊上品靈石想要遞給攤主,就被從遠眼疾手快地用劍鞘壓下,完全沒讓人看清易為春手裏拿的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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