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跟在從遠身後的人都時不時地覷上他兩眼,就連魏別鶴也不例外,但是卻沒有人敢第一個開腔。


    等到回到了營地,剩下的六名隊員迎上來的時候,他們還是一臉茫然的狀態。


    沒等眾人開口問情況,從遠率先拿出兩瓶丹藥遞給了李見鬆,“鬆哥,這是生肌止血丹,麻煩你給大家發下去吧。”值得慶幸的是這次沒有出現犧牲,隻是眾人身上都不可避免地出現了或多或少的皮外傷,畢竟笑麵猴的堅齒和利爪都是傷人的利器。


    “這······這怎麽好意思收從兄弟的東西呢?”李見鬆見狀連忙擺手。這次是為了他們自己的任務才身陷險境的,而且生肌止血丹乃是二品丹藥,即便是下品一顆也要十塊上品靈石,他怎麽好意思用從兄弟這麽貴重的東西。


    “對啊,無功不受祿,從兄弟還是收回去吧。”一旁的魏別鶴也出聲勸阻道。這次本來就是從遠出手救了他們,他們怎麽還好意思要他的東西。


    “怎麽能是無功不受祿呢?這幾日還要多虧諸位兄弟的照顧,我才能安然無恙地走到現在啊。魏大哥要是再推辭下去就是不拿我當兄弟,那我也不好意思繼續在這裏待下去了。”從遠麵色不讚同地說道,強硬地將瓷瓶塞到了李見鬆的手裏。


    雖然他之前的本意是自己在落日森林裏磨練,但是陰差陽錯進了逐日隊後,對於逐日隊對他的照顧他還是看在眼裏的,別人對他好,他有能力自然也要回饋一二。


    “這······”從遠話都已經說到了這裏了,魏別鶴自然也不好再繼續推辭下去了,對上李見鬆求助的視線隻好沉默地點了點頭。


    “那幾位大哥都先好好休息吧,我先去洗洗我這渾身的血汙。”從遠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自嘲一聲。雖然他故意穿了看不出身上血跡的黑衣,但是鮮血都堆積在身上確實是有些刺鼻。


    “奧奧,走吧,我陪你。”魏別鶴應了一聲下意識地走到了從遠身邊要跟他一起,待想起剛才從遠的英勇事跡後,站在從遠身邊的大高個頓時有些懊惱地撓了撓頭。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對從遠的照顧都已經是下意識的行為,畢竟一是救命恩人,二是從遠年紀小,長得好,脾氣也好,就像照顧小崽子一樣,一時間還真改不過來。


    從遠假裝看不見魏別鶴的尷尬,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不用,魏大哥,你也好好休息吧,我去去就回。”說完瀟灑地朝著眾人揮了揮手就朝長河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這些人已經習慣了他是需要人照顧的角色,如今乍一改變了可能有些適應不過來,隻要給他們一些時間就好了,現在隻不過是感覺有一些魔幻罷了。


    從遠一走,留下的逐日隊隊員一時間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後來還是林傑如夢初醒地呢喃道,“沒想到從兄弟的實力這麽強悍,小小年紀就是天階靈師的境界,還能單挑四階靈獸,真是······”虧他之前還以為人家隻是個弱不經風的小屁孩,還每天督促人家修煉,結果人家比他的修為還要高,真是想想就覺得羞恥。


    “而且,這丹藥還是上品。”李見鬆拔開瓷瓶的塞口呆呆地接話道。二階上品丹藥啊,還是上品,隨手給他們的這些就不下上百塊上品靈石,比他們這次接的三階笑麵猴的酬勞還貴,他都不知道是要哭還是要笑了。


    魏別鶴聽著他們倆的話有些窒息地抹了把臉,沉吟片刻才道,“算了,從兄弟給咱們的,咱們就用吧,別辜負了他的心意。”魏別鶴說著率先拿了一枚丹藥肉疼地塞進了嘴裏,但是麵上還是強裝著淡定。他是隊長,得以身作則。


    等到周圍受傷的隊員一人打賞一枚丹藥在手中之後,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陸錚鳴才斟酌著開口道,“還有一件事。”


    陸錚鳴認真地看了眼周圍的隊友,“咱們不能因為從小兄弟的實力強就疏遠了他。他強也是他辛苦修煉來的,你們單看他剛才拿出丹藥的舉動就知道了,他沒有把我們當外人,所以我們也別傷了他的心。”


    剛才他也是一時被從遠的實力嚇到了,但是現在反應過來倒是琢磨出來了一點不對。恐怕從遠此番去梳洗也隻是一個借口罷了,隻是不想看著大家對他的態度這麽陌生,在給他們緩衝的時間。


    “對,錚鳴說得對。你們可別因此疏遠了從兄弟,別看他實力強,但是他年紀還小,就跟見鬆一樣,都需要我們照顧。”反應過來的魏別鶴急忙應聲道,欣慰地拍了拍陸錚鳴的肩膀,“還是錚鳴細心。”


    他這人讓他戰鬥衝在最前麵還行,但是要他體察這些微妙的變化還是要指望錚鳴,不愧是他們逐日隊的軍師。


    “陸大哥這是什麽話,我們佩服從兄弟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疏遠他?”


    “對對對,再厲害也是比咱們小的弟弟,誰家還沒有個小輩了,都是要照顧的。”


    話一經說開,剛才還彌漫在逐日隊之間的那點尷尬的氣息也在談論聲中煙消雲散,眾人心中的那點剛起的別扭也蕩然無存。


    這些已經泡在長河中的從遠全然不知,一是他確實要出來清洗,二是他也確實是有些不習慣那些兄弟對他的態度變化,這樣出來大家都冷靜冷靜也好,還有一點就是逐日隊的隊員大部分都傷著了,剩下的六位也要忙著照看傷員,也就他,隻傷著臉也沒什麽大礙,正好可以出來狩獵給他們做點東西補補。


    春夜的流水還是帶著一絲涼意的,感覺自己身上的汙穢都清洗的差不多了,從遠才慢慢挪到了岸邊,借著皎潔的月光換了一身衣物。


    於是,在月光下初顯的肌肉線條就這樣瞬間隱藏在了淡煙鬆色的長袍之下,腰間淺淺係上了一根同色係的腰帶,從遠就這樣又重新變成了那個如青鬆挺拔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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