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老說完餘光掃過站在一旁一直一言不發的從遠,不禁眉眼微揚道,“不知這位公子有什麽需要了解的嗎?”其他人都爭相要他通融,隻有這個小公子立在旁邊一言不發,這應該才是他今天要服務的對象。


    沒等從遠說話,剛才出聲的中年男子不屑地出聲道,“他能有什麽要了解的,連煉丹師工會的認定牌子都沒有,我看你們藥穀也就隻配讓這些沒有勢力的散修參加了。”


    戚長老聽著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不禁沉了眉眼,張了張嘴剛要反駁突然有一道聲音從人群外傳了進來。


    “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天下煉丹師都要以你煉丹師工會為尊呢?怎麽?藥穀的弟子也沒有煉丹師工會的認定牌,是不是也不算是煉丹師啊?”


    嘲諷的聲音一出,周圍的人群頓時自覺地給出聲的人讓出了一條道路,這麽明目張膽地嘲諷煉丹師工會的人,他們也想見見是何方神聖。


    易為春就是這樣在周人矚目的視線中走到了人群的中間,臉上還殘存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見到從遠的一瞬間臉上的笑意不禁更深,笑容滿麵地道,“從兄弟,我們又見麵了,我就說我們要一起同行吧,也省得這麽多的波瀾了。”


    從遠從聽到那道熟悉的聲音的時候就知道是誰,如今看著他站到自己麵前,張了張嘴一時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倒是一旁的戚長老見到易為春的麵容時下意識地想要行禮,不過被易為春一個眼風製止了。


    “你又是誰?我從來沒有這麽說過,你不要信口雌黃。”中年男子瞬間被易為春抬到這麽高的高度頓時有些心慌,口不擇言地辯解道。藥穀出類拔萃的弟子眾多,瘋子也多,他還沒傻到在藥穀門口去挑釁這些瘋子,剛才隻不過是不能報名所以氣昏了頭腦,畢竟青雲宗掌管的秘境原是千年前由中遙國掌管的,裏麵天材地寶眾多,他實在是心動。


    “奧,在下莫為春,不過是路見不平,替藥穀的煉丹師問一聲罷了。”在易為春說出“莫為春”三個字的時候,戚長老的眼角不自覺地跳了跳,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最後隻能站立在一旁緘默不言,算了,反正也不是他該管的事。


    “你算是個什麽······”中年男子看他這一副大言不慚的樣子眉毛直接豎起,張了嘴就要開罵,結果猝不及防被身旁的夥伴扯了扯袖子。


    “你幹什麽?”中年男子不耐煩地瞪了一眼身旁的同伴,沒看見他正罵著呢嗎?他倒要看看這小子是什麽東西,也好意思替藥穀的煉丹師問上一句,沒看旁邊藥穀的長老都沒說什麽嗎?


    “他叫莫為春。”拉住中年男子的同夥低低地在他的耳畔急聲道。


    “那又怎麽樣?他又不是易······”中年男子說到一半,剩下的話語突然卡在了喉嚨裏,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地看向了對麵的易為春。他就說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悉,他們這些煉丹師內部傳言,藥穀少穀主易為春出門在外都以莫為春為名示於人前,他剛才一時之間還真沒想起來。


    他原本還在這小子開口的時候想著幸好藥穀的瘋子都不在這兒,哪裏想得到最瘋的一個瘋子已經在這兒了。


    看著對麵依舊笑容可掬的易為春,中年男子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兩步,顫巍巍地道,“我······我沒這麽說過,你不要汙蔑我。我······我還有事,不跟你在這兒計較。”說完也不敢看易為春的臉色,著急忙慌地就帶著身邊的同夥慌不擇路地逃了出去。


    媽呀,那可是一言不合就敢拿丹鼎往人頭上砸的易為春,他一個皮脆的煉丹師可不敢去招惹這個瘋子。


    笑吟吟地看著那群人的身影,易為春的眼底閃過一絲冷冽的光,不過在對上從遠探究的視線的時候,又恢複成了那副翩翩濁公子的模樣。


    “從兄弟,走,我請你到露華院喝酒,算是盡一盡我這東道主的本分。”易為春依舊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上前一把攬過從院的肩膀就要帶著他往外走去。


    沒等從遠拒絕,易為春就搶先在他的耳邊低聲道,“跟我走,我給你報名。”


    從遠聞言抬眸看了一眼易為春依舊笑盈盈的模樣,最後什麽也沒說,隻沉默著任由易為春將他往外帶著。雖然套路跟陳書一樣,但現在他可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毛頭小子,也不懼他有什麽花樣。


    但是,當從遠看到露華院二樓欄杆處三三兩兩香肩半露的美麗女子時,突然有些後悔跟著來了。


    隻是,即使他再後悔也沒用了,已經到了門口了,易為春可不許他這麽就逃了,從遠也隻能硬著頭皮目不斜視地走了進去,仿佛一個任由人擺弄的木偶人。


    倒是一直拉扯著他的易為春感受到他肢體的僵硬,眼底不禁閃過一絲惡趣滿滿的笑意,帶著從遠熟練地上了二樓的一處雅間。


    這一路走過去,不少姑娘都熱情地對著易為春甩了甩手帕,當然,也有不少對著從遠暗送秋波的,畢竟,出入這裏的客人,顏色還這麽好的真是少有。隻是,目不斜視的從遠一個媚眼也沒接收到。


    在座位落座之後,已經有熟識的老鴇跟了上來,熱情地湊到易為春身邊,覷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從遠,手中的帕子一甩道,“莫公子,怎麽今日還帶了這麽俊俏的公子來啊。是老樣子,還是······再添幾位呢?”


    風韻猶存的老鴇語調拉長,打趣似的睨了一眼風流浪蕩的易為春。


    “新認識的兄弟,我就還是老樣子,倒是花媽媽要好好給我這位兄弟挑一挑。”易為春覷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從遠,壓低聲音在花媽媽耳邊調侃道,“估計是第一次來,要不要留住這位客人還要看花媽媽的眼光了。”


    “那是,莫公子還不相信我的眼光嗎?等著瞧吧。”花媽媽手中的帕子一甩直接帶出一陣香風,說完朝著從遠的方向拋了一個眉眼就扭著腰肢下去了。


    從遠眼觀眼,鼻觀心地隻當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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