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起,花容就是你的貼身侍女。」天寧向季安妮宣布了這個最新消息。


    「為什麽?」愣了兩秒,季安妮才反應過來應該發問。


    天寧公主道:「因為還有今天和明天最後兩天,新屆從妃入宮之初的禮儀教導就結束了。也就是說,從後天起,每一位從妃都有一名貼身侍候的宮女。蝶兒雖然乖巧,但經驗不多,又太年輕,太後認為她侍候不了你這個麻煩多的娘娘,所以才特意安排花容替了她的位置。」


    這麽說來,用花容換走蝶兒是太後的懿旨。


    季安妮細細思考著這之中的玄機,但以她現在的頭腦和經驗,最多隻能憑直覺感受到事情有些蹊蹺,卻參不透太後為她更換宮女的真正動機是什麽。


    「娘娘。」花容微微躬身,姿態纖纖地行過一禮後道,「讓花容侍候娘娘梳洗吧?」


    聽花容一說,季安妮這才突然想起自己剛從床上爬起來,連臉都沒擦,模樣肯定邋遢到死。於是立刻轉身,打了一盆水,擰起一條帕子,兩三下把臉擦了擦。大概是不想讓公主等人多等,她擦臉的速度奇快無比,水珠濺得到處都是,不一會兒腳底的地就濕了一大片。


    這哪像從妃洗臉應有的姿態?分明就連粗陋的山野匹夫都不如。


    看得天寧公主一陣皺眉,正欲上前好好教訓一番,但花容卻快了公主一步,搶先來到季安妮身邊,扶起還在擦臉的季安妮道:「娘娘,慢點,讓奴婢來伺候你吧。」


    說著便從一旁的架子上又取了一條帕子,浸過水後擰幹,細心地為季安妮擦拭臉上的水珠。花容動作舒緩優雅,不急不徐,連季安妮也被她的節奏影響,原本著急的心此時竟平靜下來。她愣愣地站在原地,讓花容為自己擦去臉上水痕。


    花容一邊擦一邊說:「娘娘,你可是明皇子的母親。你的一言一行都會影響宮內宮外所有人對明皇子的評價,如果娘娘淑慧典雅,大家對明皇子的評價自然就高;如果娘娘總是顛三倒四,肆意妄為,大家背地裏也會議論明皇子沒有管教。」


    季安妮不說話,她覺得花容是故意提明皇子來刺激她。


    雖然季安妮並不討厭花容,但卻不喜歡聽她說什麽奪取鳳位、重爭皇權之類的事情。花容會在這時提起明皇子,估計也是在暗示季安妮應為明皇子著想,做個當娘的樣子出來。


    「昭從妃。」天寧公主走過來道,「你多聽聽花容的話,她很聰明,肯定幫得上你。要不是太後親口懿旨,我才舍不得把花容送給你呢。」


    「昭姬謝公主割愛。」季安妮帶著一臉假笑回答。


    其實,季安妮不怕花容笨,就怕花容太聰明。而且花容的聰明之中,似乎隱藏了很多季安妮無法看透的心機,她不知道花容的真實想法。雖然花容已經把自己的身世在季安妮麵前坦白,但季安妮仍然覺得——這個花容,絕不簡單。


    她口口聲聲說想把自己推上鳳位,她一個小小的宮女,從哪兒來的自信?


    如果如她所說,她的全家都被誅殺殆盡,那麽還有誰是她的靠山?天寧公主麽?不,天寧公主雖然任性妄為,但和爭奪鳳位並沒直接關係。那麽除了天寧公主之外,難道花容背後還隱藏著什麽勢力?正是因為那股勢力的撐腰,才使花容這個小宮女不卑不亢?


    花容說過季安妮不簡單,但其實在季安妮眼裏,花容更加不簡單。


    這時花容已為季安妮擦好了臉,正把帕子放回架子上。


    「對了。」天寧公主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說,「明天是入宮訓練的最後一天,明晚在玄天殿前正中平地上,皇上會親擺筵席。到時候後宮之中的四大貴妃、八大皇妃,以及新入宮的三十從妃都必須參加。筵席之上,每一名從妃都要向皇上遞上自己的牌子,算是正式成為後妃了。」


    「等等。」天寧公主的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震得季安妮眼前一黑,急忙問道,「遞牌子是什麽意思?」


    其實她並不是完全不知道,正因為知道遞牌子和選妃伺寢有一點聯係,才會如此緊張。她是多麽希望自己的常識和天佑聖朝的常識衝突,多麽希望天寧公主否定自己的想法,但令她失望的是,天寧公主揭曉的謎底一點也沒有出乎她的意外。


    隻聽天寧道:「隻有遞上牌子,皇上才能選你伺寢呀。」


    果、果然還是逃不過這一關麽?季安妮頓感渾身無力,很想倒床再繼續休息三天三夜。


    入宮這麽多天,隻見過皇上一次,根本沒有自己就是後妃的實感。再加上最近幾日大事瑣事全集中在一起,季安妮每天都忙忙碌碌、應接不暇,差點就忘了自己是後妃了。是後妃就是皇帝的老婆,是老婆當然就……應該有老婆的職責。


    那項職責對其他後妃來說也許光榮而又偉大,但對季安妮來說無異是一場噩夢。


    難怪在從妃殿住了這麽久,從來沒聽到消息說皇上寵幸過哪個從妃。季安妮本來還以為這個皇帝的私生活比較節製,結果今天才恍然大悟,不是皇上節製,而是從妃們名牌未遞,還沒有伺寢的資格。過了明晚,名牌一遞,就正式成為後妃之一,供皇上挑選和誰睡覺了。


    天……季安妮心底猛打退堂鼓,好想偷溜出宮。就算是為了尋找回到原來世界的方法才入宮為妃,但如果要她做出這麽大的犧牲,這生意賠本可就賠大了。


    見季安妮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天寧公主問道:「怎麽了?也有事情把你嚇成這樣?」


    「唉,你不懂……」季安妮神誌恍惚地向前走去,坐在一張椅子上發呆。其實她不是在發呆,而是思考著怎麽才能渡過這一關,但由於思考得太投入,所以看上去才很像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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