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完全夠了。」季安妮什麽也不想多說,抬手指著院門道,「既然如此,你現在馬上回去,別在這裏礙手礙腳。」


    安貴妃的隊伍早已進入寶貴妃的房間,寶貴妃一人應付肯定吃虧。


    站在廊外的季安妮隱約聽見屋內安貴妃的聲音。


    雖然不知道她究竟說了什麽,但光聽那刁鑽的語調,就知道她在找寶貴妃茬。


    「娘娘,花容可以回去,但花容要和你一起回去。娘娘,你不能和安貴妃硬碰,你贏不了她。況且她們現在找的是寶貴妃麻煩,與你無關呀。」花容想把季安妮拉走。


    「寶貴妃的麻煩就是我的麻煩。」季安妮甩開花容,向寶貴妃的房間走去。


    她沒有忘記在地牢答應雲真的事。


    在雲真被平安釋放之前,她絕不讓任何人傷害寶娘娘。


    花容快跑幾步,攔在季安妮身前道:「娘娘,寶貴妃在宮裏十年了,她什麽風浪沒見過?你以為她當真不懂如何保護自己?娘娘,相信我,她應付得來,你就不要在這裏添亂子了。」


    季安妮望著花容臉上清晰的紅印道:「花容,你剛才那一耳光已經讓我對你失望透頂。你再攔在這裏,就別怪我跟你翻臉。」


    「娘娘,你不能去。」花容堅定地說。


    「為什麽不能?」


    「你知道安貴妃今日為何而來嗎?」


    「我不知道。難道你知道?」


    「娘娘,你剛才光顧著和安貴妃鬥氣,難道就沒看到安貴妃身後,一個嬤嬤手裏還端著一碗黑湯?」


    「黑湯?她們想幹什麽?」季安妮一愣,怒色微斂,變得驚慌。


    「那恐怕是藥,打胎的藥——安貴妃這次是針對寶貴妃肚子裏的小皇子而來。」


    「開什麽玩笑!她們憑什麽這麽做!」


    「寶貴妃和國師鬧出那樣的事,小皇子的親爹是誰根本說不清了。」


    「讓開!」季安妮無暇多言,直接一掌推開花容,衝進房去。


    門間中圍滿了安貴妃帶來的人。


    季安妮好不容易才擠進去,喊了一聲:「安貴妃,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一聲落後,房間中靜得隻能聽見季安妮一人的喘氣聲。


    安貴妃、寶貴妃,還有在場的宮女嬤嬤,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到季安妮身上。


    季安妮吸了吸氣,把四周環視一圈。


    隻見寶貴妃坐在錦榻上,榻中央有張方形小案。


    案上放著她剛剛還給寶貴妃的桃花玉簪,還有一碗安貴妃送來的黑色湯藥。


    季安妮二話不說向藥衝去,但還沒有碰到碗沿,手腕就被安貴妃從半空截斷。


    「妹妹,你再不回去我就找人送你。」安貴妃冷笑著發出威脅。


    「哼。」季安妮一聲冷笑,拚力氣,安貴妃還不是她的對手。


    她略一用勁就甩開了安貴妃的手,抓起碗來。「啪啦」一聲,把藥全都潑在地上。


    季安妮把空碗放回案上,用目光向安貴妃發出挑釁。


    本以為安貴妃會氣得臉色發青,誰知安貴妃卻笑了笑,低聲對身後嬤嬤道:「滿上。」


    隨後便有一名嬤嬤走上來,手上提著一個青瓷小壺。


    小壺一斜,湯藥傾出,空碗再次被裝滿。


    「你有膽再潑。」安貴妃對季安妮挑了挑眉。


    季安妮氣得不輕,伸手去搶嬤嬤手中藥壺。


    嬤嬤尖叫著反抗,和季安妮扭成一團。


    嬤嬤明顯不是季安妮的對手,眼看藥壺就要得手,卻聽寶貴妃喊出一聲:「昭姬。」


    季安妮的動作立刻停止,愣愣地回頭望著寶貴妃。


    她沒想到寶貴妃會說話。


    寶貴妃的臉上淚痕未幹,但眼神已經不似先前那般脆弱。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錦榻上,就像一隻傲雪的寒梅,端莊肅穆,背脊挺直。


    也許季安妮看輕了寶貴妃。


    雖然寶貴妃在雲真,在季安妮麵前會哭,會露出脆弱的一麵,但是在安貴妃麵前,她卻不會輕易示弱。就像花容所說,寶貴妃已經入宮十年,服侍過兩代君王。如果她當真不懂如何保護自己,早就變成一縷冤魂。


    「娘娘……」季安妮喉嚨哽咽,聽見寶娘娘說話,她既感動又激動。


    安貴妃也因寶娘娘的開口嚇了一跳,冷笑道:「喲,好姐姐,我還當你今天不張嘴呢。既然你張嘴了,就把這碗藥喝了。話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你就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


    說著端起了碗,向寶貴妃遞去。


    寶貴妃一動不動,根本不接。


    安貴妃自討無趣,灰溜溜又把碗放下。碗雖然放下,但臉色卻比剛才黑下一層。問道:「好姐姐,你這是什麽意思?妹妹我都雙手把碗捧上了,你連看都不看一眼。」


    寶貴妃把話題移開,輕聲問道:「誰讓你來的?」


    「太後。」安貴妃洋洋自得地把太後的名號搬出來壓人。


    寶貴妃不為所動,輕聲又問:「那太後人呢?」


    「太後忙著呢,還不是為了處理你和國師的那些醜事。」安貴妃譏笑。


    寶貴妃平靜地說:「我要見太後。」


    安貴妃笑出聲來,諷刺地反問道:「由本宮送藥已經給足了你麵子,你還想見太後?……是不是還想見見皇上?你還有臉見皇上嗎?」


    麵對安貴妃的諷刺,寶貴妃顯得很冷靜,反問道:「怎麽沒臉見?我倒很想當麵問問他,是不是真想殺了他的親生骨肉。」


    「哼。」安貴妃不屑地冷嗤道,「姐姐,你背著皇上做了些什麽醜事,如今宮裏已是人盡皆知,你懷的是不是龍種大家心知肚明。事到如今,你還有臉說你腹中懷的是皇上的骨肉?」


    「孩子是誰的我比誰都清楚。雖然我做了對不起皇上的事,但孩子千真萬確是皇上的骨肉。孩子是無辜的,他不該用自己的生命為娘犯下的錯誤贖罪。妹妹,你回去好生告訴太後,如果太後想讓我死,就請十月之後賜我三丈白綾,到時候我決無二話。」


    「姐姐,你誤會了,太後哪肯讓你死?她隻要乖乖把藥喝了,你就還是貴妃。」


    季安妮再也聽不下去,掀開安貴妃道:「寶娘娘,還跟她廢話什麽?把她趕出去!」


    「昭姬!」寶貴妃一聲喝斷季安妮激動的鬧嚷。


    季安妮被吼得呆若木雞,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


    寶貴妃吸了吸氣,恢複聲音的平緩,第一次用訓斥的語氣對季安妮說道:「昭姬,你退下,我和安貴妃說話還輪不到你來插嘴。」


    雖然訓得並不嚴厲,但卻訓得季安妮錐心刺骨。


    安貴妃得意地冷笑了兩聲。


    寶貴妃慢慢抬起頭來,目光第一次落到安貴妃臉上,說道:「妹妹,感謝你登門送藥。今天藥可以留下,但我暫且不喝。除非你去把太後、皇上、太醫都請來,如果他們都讓我喝我就喝,否則——恕難從命。」


    「姐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安貴妃撕破自己的笑臉。


    寶貴妃瞪著她道:「這裏是西宮殿,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姐姐,你當真以為我不敢灌你喝藥!」安貴妃已經漸漸被寶貴妃不惱不慍的態度激怒。


    寶貴妃鎮定地應答道:「看到你今天帶這麽多人來,我就知道你早有此打算。」


    安貴妃冷笑著,向門邊的宮女使了一個眼色。


    那幾名宮女緩緩將門關死。


    不僅將門關死,而且還把四周窗戶全都關了起來,用身體擋在門窗邊,形成一道人牆。


    外麵的人進不來,裏麵的人也出不去。


    寶貴妃、季安妮、安貴妃,以及安貴妃帶來的那一大群打手般的宮女嬤嬤,全都被關死在這一個小小的空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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