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給儀珍道歉,那就沒有任何商量。」季安妮毫不讓步。


    好不容易才等到這個水芙蓉有求於她的機會,又怎麽能輕易放過呢?


    隻要水芙蓉乖乖向儀珍道歉,說不定就能解開儀珍的心結了。


    水芙蓉被逼無奈,沉下雙眉,狠下心來答應道:「好,道歉就道歉,不過你不能為難我。比如說讓我在大庭廣眾之下給她下跪,或者負荊請罪什麽的,那我可做不到。」


    季安妮聽她答應了,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為難她呢?


    「好,水從妃,你說話也要算話。」季安妮生怕水芙蓉反悔。


    「當然算話,你想要我立字據不成?」水芙蓉認真地說,看來真是下定決心了。


    季安妮見好就收,開心地笑道:「不用不用,我相信你不是出爾反爾的人。」


    「好,現在我們可以出發了吧?」水芙蓉又把季安妮向外拖。


    結果季安妮還是不走,因為她還有一個更進一步的要求。


    「水從妃,還有就是……就是……道歉之後,你可不可以和儀珍做朋友?」


    「什麽?你太強人所難了吧!」水芙蓉驚呆了,眼睛睜得差點脫窗。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嘛。」季安妮搬出古訓來說服她。


    水芙蓉急於出發,沒有時間和季安妮討價還價,但也不能照單全收,於是出了個雙方各退一步的主意。「昭從妃,最多我答應你,如果以後看見蘇從妃被人欺負了,我不會袖手旁觀就是了。至於交朋友……我覺得蘇從妃不會領這個情。」


    看來水芙蓉也摸透了儀珍的脾氣,知道儀珍對她十分畏懼。


    凡事講究逐步發展,不能一步登天。就算讓水芙蓉和儀珍握手言和,也並不表示能徹底剔除她們心中的芥蒂。與其強求,還不如順其自然……


    想到這裏,季安妮接受了水芙蓉的建議,點頭同意道:「好吧,隻要你不欺負儀珍,我相信以後這東從妃殿裏就沒人敢欺負她了。」


    「昭從妃,你再我把形容得這麽惡如猛虎,我可要生氣了。」水芙蓉凶巴巴地一手叉起腰。唉,這模樣,她不是猛虎誰是猛虎呢?


    季安妮幹笑起來,搔了搔頭,說:「好了,算我錯,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水芙蓉答應向儀珍道歉已是很大的妥協了,自己也應該用辯證唯物認識論的眼光來寬大地看待她嘛。


    #


    夜深人靜,月光慘淡。


    季安妮和水芙蓉就像小偷似的順著小路,向鎮妖祠進發。


    鎮妖祠在閑宮方向,而閑宮又是一個相當於冷宮的地方,所以守備相對於皇宮其它機關重地來說鬆懈很多。一路走去,除了看見一支五人的巡夜隊伍外便再也沒有遇上其它狀況了。


    來到鎮妖祠所在的竹林後,更是不見人跡。


    在這林間行走,就像走在荒郊野嶺似的,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身在皇宮。別看皇宮白天時金光燦爛,煞是奪目,一到入夜時分,四下一片闃靜,地廣人稀,寒風森森,很是瘮人。


    「水……從妃,水……從妃……」季安妮的聲音陣陣發抖。


    耳邊竹葉沙沙作響,夾雜著一些奇怪的蟲鳴鳥叫,很有鬼片裏的音響效果。


    在這樣的地方行走,水芙蓉本也有些心怯,聽見季安妮那冤鬼似的喊聲後,手臂上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狠狠拍了季安妮一掌,帶著一絲怒氣,低吼道:「昭從妃,你好好說話行不行?不要嚇人了!」


    「我,我……我也不想嚇你啊……」雖然季安妮也很想好好說話,但在這種陰森恐怖的環境之下,她很難控製自己的聲音不顫抖。


    「妖怪就像狗一樣,你越怕他,他便越咬你。你不怕他,他便夾著尾巴逃了。」水芙蓉說得好像很有經驗似的。


    「水從妃,你見過妖怪麽?」


    季安妮心想:在這個妖怪與道法共存的世界裏,其他人的靈異體驗應該比自己豐富吧?


    誰料水芙蓉卻道:「我八字重,什麽妖怪都近不了身。」換句話說就是沒有撞過鬼。


    水芙蓉神情有些得意,看來對自己的「抗妖體質」很是引以為傲。


    不知為何,季安妮的腦海中卻浮現出「鬼怕惡人」這四個字來。


    唉,隻能想想,不敢說,如果說了,怕又要惹水芙蓉生氣了吧。


    於是季安妮一個人在心裏偷著樂。想憋又憋不不住,漏出「吃吃」幾聲悶笑。


    笑得水芙蓉還以為她又中邪了呢,警惕地盯著她問:「昭從妃,你怎麽了?」


    「沒什麽,沒什麽……對了,」季安妮想起她剛剛想問水芙蓉的問題,「水從妃,你連桃木劍和除妖咒符都準備好了,怎麽就不準備一盞宮燈呢?這路上黑燈瞎火的,越走越怕啊。」


    剛從東從妃殿出來的那段路還好,至少頭頂有月色清輝灑下,但自從進入這竹林之後,微弱的月光便全被高大的竹枝遮去了,透不下一絲亮光。


    抬頭遙望前方小路,漆黑如墨,完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真實寫照。就算她們壯著膽子,可以順利摸黑走到鎮妖祠,可進了那鬼屋之後,沒有一點照明設備可不敢瞎轉悠啊。


    水芙蓉神秘一笑,說道:「宮燈太大,提著不方便,我早就準備了一樣好東西。」


    看來水芙蓉「好東西」還真多,這次不知道又是什麽。


    在季安妮好奇的目光下,水芙蓉從腰帶裏掏出一顆古怪的小硬球。


    這小球比乒乓球略小一號,外麵包著一層有點像石灰的硬殼。


    要不是因為那小球圓溜溜的,季安妮還以為這是什麽鳥蛋的化石呢。


    水芙蓉把小球在腳邊的一塊石頭上敲了敲,然後就像剝雞蛋似的慢慢剝開石灰殼。


    石灰殼剛剛一條小縫,就有一絲熒綠色的柔光從殼中射出。


    隨著石灰殼慢慢剝落,那綠光越來越亮,由最初的絲線連成整整一片。


    當石灰殼完全剝落以後,小球終於露出它的真麵目,竟是一顆璀璨奪目的夜明珠。


    「哇啊!」季安妮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夜明珠呢。


    「怎麽樣?這東西比燈籠方便吧?」季安妮震驚的表情大大滿足了水芙蓉的虛榮心。


    從妃殿的規矩嚴,從妃們晚上是不許擅自走動的,必須在自己的房間裏等候著鳳鸞寶車的大駕光臨,所以每個從妃的房間裏,都沒有配備宮燈這種行走時的照明工具。


    那夜明珠剛發光時耀眼奪目,但時間越長,光線便越暗。


    如果那夜明珠像白熾燈一樣發白光還好,但偏偏那夜明珠發的是綠光。光線暗下之後,那柔柔的熒光更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特別是當那綠光落到水芙蓉的臉上,硬是把這個小美人襯成了一個青麵獠牙的妖怪。季安妮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牙齒格格打顫。


    「水,水從妃……你,你還是把這東西收起來吧……」


    明明剛才說話已經不結巴了,但被水芙蓉的模樣一嚇,不禁又恢複原狀。這夜明珠的鬼片效果大大超越了它的照明效果,隻怕季安妮沒被黑暗嚇死,就先被這綠光嚇死了。


    「剝都剝開了,不用多浪費。」水芙蓉把夜明珠放在手心,舉著它向前方走去。


    聽水芙蓉話裏的意思,這夜明珠好像是一次性的。隻要把石灰殼剝開,就可以發出熒光,但時間一長,光線便會慢慢消失,有點像演唱會時揮舞的熒光棒。大概這夜明珠不是什麽天然產物,而隻是某種古代化工產品吧……季安妮心想。


    「昭從妃,待會兒進了鎮妖祠,你若有什麽不良反應,一定要大聲叫出來,我好早做準備。」水芙蓉把季安妮當成妖怪探測器,隻要季安妮一不對勁,就說明妖怪纏上來了。


    「水從妃,如果我又被妖怪附身了,你該不會要用那把桃木劍刺我吧?」


    季安妮很想知道水芙蓉那句「早做準備」的具體含義是什麽。


    「昭從妃,你放心好了。既然你身上帶著元融道長的除妖咒符,就沒有妖怪敢靠近你。就算你真被妖怪附了身……真被妖怪附了身……」說到這裏,水芙蓉的雙眉漸漸皺在一起,看來正在進行非常激烈的心理鬥爭。


    鬥爭了半天之後,居然得出一個季安妮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如果你真被妖怪附了身,我就用桃木劍刺你一下。不過你放心好了,那桃木劍隻傷妖怪不傷人,就算被刺一下也沒關係,權當驅魔好了。」水芙蓉哈哈笑了起來。


    「你真沒良心……」季安妮萬分幽怨地瞥了她一眼,不停感慨自己真是誤上賊船了!


    好心陪她夜訪鬼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誰知她不僅拿自己當妖怪探測器,而且還六親不認地想用桃木劍刺自己,這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昭從妃,就算你信不過我,也要相信元融道長給的法寶呀。」水芙蓉的意思是,元融道長給的桃木劍不僅除妖性能好,而且保險係數高,萬無一失,就算被刺中也不會受傷。


    「其實我覺得雲真比較厲害……」季安妮小聲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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