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極海海域有三個群島,其總名稱為新西伯利亞,包括龍島、安茹群島和裏亞可夫群島。裏亞可夫群島最靠近亞洲大陸,由一群位於七十三至七十五緯度、一百三十五至一百四十經度之間的島嶼組成,麵積四萬九千平方公裏。其中主要島嶼有可特裏尼、布裏尼、馬利及拜爾可夫。


    這是幾片幹枯的土地,無樹木土產,僅僅在夏季幾周裏有一種退化植物,隻有自地質形成時期以來所堆積的鯨目骨及猛獁骨,大量樹木化石——這就是新西伯利亞群島。


    裏亞可夫群島是在十八世紀初發現的。在四十天偏航,穿越六、七百古裏之後,“美篷車”上的人才踏上了可特裏尼島——群島中最大最南的島,距大陸約四百公裏。西南方,勒拿灣在西伯利亞海岸展開,凹入寬闊,亞洲北方大河之一的勒拿河經此注入北極海。


    大家看見裏亞可夫群島中這坐島嶼,這是在此經度北極地區“最北之地”。更遠些,直至難以穿越的大浮冰山的邊緣,航行家考察出任何陸地。


    十五度之上,便是北極。


    這些遇難者被扔到過界邊緣,盡管其緯度沒有欺彼特茨伯哥及美洲北部大陸緯度高。


    總之,假如卡斯卡貝爾一家走比第一條旅行路線更北的路,他們正不斷接近俄羅斯歐洲部分。自克拉朗士道以來穿越的數百古裏路給他們帶來的勞累少於危險,在此條件下所發生的偏航同樣避免在冬季穿越幾乎難以通行的道路。如果塞爾日先生及其同伴未倒黴地落入裏亞可夫群島土著手裏,也許沒理由抱怨。他們會得到自由或逃跑恢複自由嗎?這讓人恨疑。不管怎樣,這他們很快就會明白,而當他們在這一方麵不再猶豫,他們該根據情形拿主意。可特裏尼島住著一支原籍芬人部落,有二百五十至三百人,男人、婦女及孩子。這些土著外表令人厭惡,是海岸部落楚科奇,尤卡哥赫爾及薩茂耶德裏最不開化的。其狂熱通過所有信仰,盡管莫拉伏兄弟們付出犧牲,他們從未能對新西伯裏亞人的迷信行為及其偷盜習性取得勝利。


    裏亞可夫群島上的這個島嶼的主要工業是獵殺侖象,常常大量出沒於這一帶北極海域及獵殺海豹——它們與熱季在白令島上的數量一樣。


    在新西伯利亞緯度下,風變得十分惡劣。土著人與其說住不如說躲藏在雪堆底下挖的陰暗的洞底。這些洞有時分隔成房間,不難保持相當高的溫度。


    燒的是堆積木,像煤一樣,這些島嶼擁有相當可觀的積木礦床,還不算鯨目枯骨,同樣做燃料使用。這些穴居人屋頂有開口,用作他們原始灶的出煙口。


    因此,乍一看,土壤像在冒蒸氣如同從噴硫氣孔顯出。


    至於土著人的食物,主要以鹿肉為主,這些反芻類成群被圍在小島及群島島嶼上,數量可觀。另外,麋作為食物的一部分,同樣,入冬前大量儲備有幹魚。由此得出的結果是新西伯利亞人並不擔心忍饑挨餓。


    當時一位首領統治著裏亞可夫群落。他名叫楚楚可,對其臣民享有無可爭議的權力。這些土著歸順絕對的君主製,基本上有別於俄羅斯美洲部分那些生活在某種共和式平等下的愛斯基摩人。他們習俗野蠻,慣不好客,遠離安逸,捕鯨者經常抱怨他們。是啊!克拉朗土港勇敢的人們隻會為這一家人惋惜不止!


    卡斯卡貝爾一家的處境再糟糕不過了。在白令海峽災難之後,他們急匆匆踏上裏亞可夫群島,在此與難以交往的部落打交道,這的確超過了惡運限度。


    因此,看見周圍上百當地人嚎叫著,打著手勢,甚至威脅這些遇難者這次冒險旅行已落入他們權力下,卡斯卡貝爾先生不再掩飾自己的失望。


    “哼!他們在恨誰,這些猴子?”他緊緊圍在身旁的當地人推開後大聲鬧道。


    “恨我們,父親!”讓回答道。


    “古怪的迎客方式!……?它們難道想吃掉我們?”“不,但很有可能,他們想把我們扣在島上當囚犯!”“囚犯……?”“像他們已經對在我們之前到達的兩名水手所做的那樣!


    讓無暇做更全的解釋。十幾個當地人剛剛抓住塞爾日先生及其同伴,不管是否願意,應隨他們去圖爾蓋夫村,即該群島首府。


    在此期間,其他二十幾位向“美篷車”那邊走去,那裏冒出一股煙,借當日餘光能在東麵瞧見。


    一刻鍾之後,囚犯們來到圖爾蓋夫村,被引進雪底下挖的一個大穴洞。


    他們被獨自留在該陋室中央一個火爐旁,卡斯卡貝爾先生觀察道:“這地方無疑是囚室!”而首先應該由讓和卡耶塔敘述他們的曆險。載他們的那塊碎冰在消失於偏航冰塊之後便向西而行。讓將印地安姑娘摟在懷裏,擔心她被碰擊撞翻。……他們沒有食物,他們在漫長的時間裏無藏身之地,但是他們至少在一起……他們縮靠在一起,或許感覺不到寒冷與饑餓……黑夜降臨……他們若互相看不見,卻能聽見……時間在不斷的惶恐中流逝,他們擔心落入海裏……然後,白天的弱光又出現了,這時,他們剛剛撞上冰原……讓和卡耶塔冒險穿過茫茫冰野,們走了很久,終於抵達可特裏尼島,卻落入土著手裏。


    “讓,你說,”塞爾日先生問道,“有其他遇難者成了他們的囚犯……”“對,塞爾日先生,”讓回答道。


    “你見到他們了……?”“沒有,塞爾日先生,”卡耶塔說,“可我能聽懂這些當地人的話,他們講俄語,他們影射扣留在村裏的兩名水手。”實際上,西伯利亞北方部落的語言是俄語,而塞爾日先生與裏亞可夫居民解釋。但是從這些搶劫者那裏希望得到什麽,他們從住多是移民的省份退至河流入口處,藏進這些新西伯利亞群島深處,毫不擔心受莫斯科控製。


    然而卡斯卡貝爾先生自從沒有了來去自由以來沒有息怒。他並非沒有道理地想,“美篷車”會被這些壞蛋發現並搶劫一空,或許被毀掉。


    事實上,好不容易避開了白令海峽的解凍卻為了未落在這些“極地歹徒”手中!


    “得啦,塞紮爾,”科爾奈麗婭對他說,“冷靜點!……發怒無用!……


    總之,我們本會遇到最糟的不幸!”“最糟……科爾奈麗婭?”“無疑,塞紮爾!我們要是未找回讓和卡雅塔,你會說什麽?啊!他們兩人都在,而且我活著,人人都活著!……想到我們所冒過的險,而我們竟已脫身……這簡直是個奇跡!我認為不但不要生氣,而應感謝天意!”“我感謝天意,科爾奈麗婭,我自內心深處感謝它!可是,允許我詛咒魔鬼,是它將我們扔進這些無賴的爪心!……他們與其說像人類,不如說更像野獸!”而卡斯卡貝爾先生他說得對,可科爾奈麗婭也沒錯。“美篷車”的人不隻一個在呼喊。他們就這樣離開克拉朗士港,就這樣呆在這個圖爾蓋夫村。


    “是的……像在鼬皮或鼴鼠皮孔底!”卡斯卡貝爾先生嘟嚷道。“一個坑,連長得好看點兒的熊也不願把這作為自己的獸穴!”“瞧……丁子香呢?”桑德勒嚷道。


    事實上,這勇敢的小夥子變成什麽樣了?他留下看守“美篷車”。他是否冒生命危險試圖守護主人財產……?他現在是否落在這些野人手掌中?


    桑德勒丁子香的呼喚引起了全家人的回憶:


    “雅哥呢!……”科爾奈麗婭道。


    “約瀚·布爾呢!……”拿波裏娜道。


    “我們的狗呢?”讓加問道。


    不言而喻,他們主要擔心丁子香,接下來是猴子,鸚鵡、瓦格拉姆和瑪郎戈。


    這時,聽見外麵一陣嘈雜聲。這是一頓責備聲,加有狗吠聲。幾乎同時,地穴入口突然打開。瓦格拉姆和瑪郎戈首先闖進來,之後,丁子香出現了。


    “我來了,老板先生。”這可憐的家夥大聲道,“除非這不是我……我簡直不知自己在哪裏!”“你確實在我們所在的地方!”卡斯卡貝爾先生答複道,同時將手伸給他。


    “‘美篷車’呢……?”科爾奈麗婭趕緊問道“‘美篷車’……?”丁子香回答道。“唉呀,那些紳士們把它從雪下挖出來,像牲口一樣拉著它,拉進村裏。


    “那雅哥呢……?”科爾奈麗婭問。


    “雅哥也被帶去了。”“那約翰·布爾呢?”“約翰·布爾也一樣!”總之,既然卡斯卡貝爾一家被扣留在圖爾蓋夫,最好滾動房也被扣留,雖然有被搶劫的危險。


    然而,他們開始感到餓了,可看樣子土著們不願給囚徒吃飯。特別幸運的是,先見之明者丁子香已將吃的東西裝滿口袋。他從口袋裏取出幾盒罐頭,一定夠第一頓飯。然後,人人裹進皮衣,在爐煙搞得難以呼吸的空氣中勉勉強強地睡著了。


    第二天——十二月五日,塞爾日先生及其同伴從地穴裏出來,難以表述的安慰是他們重新吸到戶外空氣,盡管寒氣凜烈。


    他們被帶到首領麵前。


    這人物麵相狡猾,表情呆板,占據著一座地下住所,比起他的臣民的陋室來,要寬敞舒服得多。該屋挖出一塊黯淡的巨石腳下,戴著雪帽,其頂部相當準確地代表一個熊頭。楚楚可年紀可能有五十來歲。他臉上無須,因一時象火炭一樣靈活小眼而放亮,可以這樣說,獸性化,如果能用該詞表達的話,尖尖獠牙將嘴唇撐起。他坐在一塊毛皮上,身穿鹿皮衣,腳蹬海豹皮長靴,頭戴毛皮風帽,慢慢輕搖。


    “他很像個老猾頭!”卡斯卡貝爾嘟噥道。


    首領旁邊坐著兩三位部落貴族。外麵有五十多個土著,穿戴方式與頭領相同,在這相同服裝下認不出男女性別。


    首先,楚楚可猜出了塞爾日先生國籍,向他用一種可理解的俄語問道:


    “你是什麽人……?”“沙皇的臣民?”塞爾日先生回答並想到這種皇家頭銜或許會使這位群島君主強迫接受。


    “那這些人呢……?”楚楚可又道,指著卡斯卡貝爾全家人。


    “幾位法國人!”塞爾日答道。


    可他看上去從未聽說過這樣名字的人民或部落。


    “嗨,是呀!……是法國人……法國人,從法蘭西來,惡棍!”卡斯卡貝爾大聲叫道。


    可這他是用自己語言說出,運用他一個男人確信不會被明白的語言自由。


    “那個女的呢……?”楚楚可指著卡耶塔問道,因為沒逃過他的是這姑娘一定是外國人。


    “一位印地安人!”塞爾日答道。


    這是在楚楚可與塞爾日先生之間進行的一段相當活躍的對話,塞爾日將其中主要段落翻譯給卡斯卡貝爾一家。


    這次對話結果最終定將這些遇難者當作囚徒看待,隻要不用純真俄國貨幣付出一筆三千盧布的贖金,他們將呆在島上。


    “可他要我們從哪裏弄這筆錢,這個熊崽!”卡斯卡貝爾大聲嚷道。這些無賴肯定偷了你剩下的所有錢,塞爾日先生!……”楚楚可做了個手勢,於是囚犯被重新帶出室外。他們被許可在村裏散步,條件是不得遠離。從第一天起,他們就明白人家在很近處監視。何況,在深冬之季,他們不可能逃跑去大陸。


    塞爾日先生及其同伴立即來到美篷車旁。這裏聚集著一大堆當地人,出神地站在約翰·布爾麵前,這猴子在給他們賞賜最好的怪相。他們從未見過猴子,無疑以為這個紅棕色毛發的四手動物是一種人類。


    “他們相安無事,他們!”科爾奈麗婭道。


    “是……但是他們在侮辱它!”卡斯卡貝爾先生答道。


    接著他想:


    “我甚至錯了,”他加道,“我說他們是猴子!無論從哪方麵看,他們都比它低劣,我親愛的約翰·布爾,請原諒!”而約翰·布爾翻了個跟頭作為回答。但是,當一位土著拉他手時,它把對方咬出血來。


    “真棒,約翰·布爾!……咬他們!……狠狠地咬他們!”桑德勒大聲叫道。


    可是,倘若不是雅哥的出現吸引了本地人的注意力,猴子可能要倒黴,為它用牙咬而付出沉重代價,籠子已經打開,雅哥正在悠哉散步。


    不隻是猴子,新西伯利亞這些群島上的人也不認識鸚鵡。沒人見過有這種鳥,顏色引人的羽毛,眼睛圓得像圓框眼鏡,嘴彎得像鉤子。然而,當幾個詞從雅哥嘴裏連貫清晰地發出後,產生了怎樣轟動的效應!這個饒舌動物的全部本領使土著們極端驚訝,目瞪口呆。一隻講話的鳥!……由於當地人很迷信,他們驚慌失措地扒到地上,好像這些話出自他們的神靈之口。而卡斯卡貝爾先生好玩地鼓勵鸚鵡:


    “去,雅哥,”他鼓勵地大聲叫道。“去給這些蠢貨說些恭維話!”於是,雅哥說起了它最喜歡說的話。它說話如銅管樂般響亮,土著們顯露出最害怕的表情終於溜走了。這位傑出的家長顧不上擔心這樣說得:“全家人都笑了!”“瞧!……瞧!”他心情好了點兒,又道,“騙不走這群野人才見鬼了!”隻有囚犯們留了下來,而既然看樣子楚楚可把美篷車留給他們使用,最好是返回他們的習慣住所。無疑,這新西伯利亞人認為“美篷車”比他們在雪底下挖的洞穴更低下。


    說真的,車子隻是被搶走幾件不重要的物品,但也有塞爾日留下的錢——塞紮爾·卡斯卡貝爾保證不丟棄即使以贖金方式也不行。在此期間,幸運的是重新“美篷車”的客廳、餐廳及房間而不是住在圖爾蓋夫村那令人厭惡的獸穴。這裏什麽也不缺。床上用品、器皿、儲藏的食品沒有機會使土著男女喜歡。如果必須過冬並伺機逃離開特裏尼島,這兒將是越冬之地。


    在此期間,既然他們被允許完全來去自由,塞爾日先生及其同伴決定與一定被海難扔上裏亞可夫群島的兩位水手取得聯係,或許他們能夠與之協商在情形有利時瞞過楚楚可的警惕而逃走。當日所餘時間是整理“美篷車”內一切。科爾奈麗婭她是個細心的家庭主婦,卻心情煩躁地做這些繁重活兒。


    在剩下的時間裏,其他活兒由卡雅塔,拿波裏娜及丁子香料理。


    同時應指出,自從決定同楚楚可陛下開個玩笑後,卡斯卡貝爾先生恢複了昔日的好心情。


    第二天,塞爾日先生和他去尋找兩位水手。兩位水手很可享受著與他們同樣的自由。實際上,兩位水手沒有被監禁,在村子盡頭他們的穴居口碰麵時未引起土著一方的任何反對。


    這兩個水手一位三十五歲,另一位四十歲,原籍莫斯科。他們輪廓消瘦、臉色饑餓,裹在身上的水手皮衣破破爛爛,遭受的饑餓與寒冷一樣,埋在厚厚的頭發與亂糟糟胡須叢中的臉僅可辯認,他們看樣子非常悲慘。然而,他們是結實而體質充沛的男子,需要時他們能給以有力的幫助。可是,他們並未顯出很渴望與這些他們知到來可特裏尼島的外國人聯合。不過,盡管如此,同樣的遭遇,在互相幫助中會產生共同願望使他們接近卡斯卡貝爾一家人。


    塞爾日先生用俄語向這兩名男子提問。年長者自稱叫奧蒂克,年輕的叫科爾契夫。猶豫一陣兒後,兩名男子決定向他們傾述自己的故事。


    “我們是裏加港水手,”奧蒂克敘道。“一年前,我們上了捕鯨船伏萊米亞號去北海一個捕魚場。不幸的是在冬末我們的船未能按期抵達白令海峽;結果船被冰阻住,並且在裏亞可夫群島北麵被壓碎。除我和科爾契夫外,全體船員遇難。我們被扔到一隻小艇上之後,暴風雨將我們驅趕到新西伯利亞群島上,並落入當地人的掌握之中。


    “什麽時候?”塞爾日先生問道。


    “有兩個月了!”“他們怎樣迎接你們的……?”“無疑與你們一樣,”奧蒂克回答道。“我們變成了楚楚可的囚犯,而隻能用贖金贖回自己……”然後,他語調生硬地加道:


    “除非你們有錢……為你們也為我們……因為我想我們是同胞……?”“確實是的,”塞爾日先生回答道。”但我們的錢被當地人偷去了,同你們一樣,我們缺乏財源!”“倒黴!”奧蒂克應答。


    這兩位海員介紹了自己生存方法的某些詳情。這個穴坑就是他們的住所,狹窄而陰暗,當地人在監視他們同時給他們留有一定自由。他們衣服已經破爛,除當地逃越可能時,監視會嚴厲得多。


    “由於隻要奪艘小漁船就可去大陸,土著們會更加提防,或許會將我們關起來……?”“可是暖季,”塞爾日先生答道,“四、五個月之前是不會來的,而作為囚犯直呆到那時……”“那麽你們有辦法逃掉嗎?”奧蒂克激動地問道。


    “目前沒有,”塞爾日先生答道。“在此期間,我們自然要努力互相幫助。你們看樣子受了許多苦,朋友們,但願我們對你們有用……”兩位水手對塞爾日先生表示謝意,未表現出過多熱情。如果他願意不時地給他們提供一種好一點的食物,他們會為之而感激。他們所要不多,倒想要賜幾件蓋的。至於一塊居住,不!他們更願住在穴洞,但許諾去拜訪這家人。


    塞爾日先生和卡斯卡貝爾先生從兩位水手那兒告辭——卡斯卡見爾已聽懂了這次對話的幾句話。盡管兩位男子表情欠熱情,這並非一個不來幫他們的理由。遇難者之間應互相救助幫忙。盡可能采取措施幫他們,若出現某個逃走機會,塞爾日先生不會拋棄他們。這是他的同胞……這是和他一樣的人!


    兩星期過去了,在此期間,他們漸漸適應了這種新形勢的要求。每天上午必須來到土著統治者麵前接受他堅持要求的贖金問題的審問。他大發雷霆、發出威脅,證明他的偶象身份……這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他部落給予他的偶象身份。


    “老猾頭!”卡斯卡貝爾大聲叫道,“先還錢!……然後再看!”總之,前途不斷讓人擔心。他們始終擔心這個楚楚可,或如卡斯卡貝爾先生所叫,這個“臭臭”要實施他的威脅,盡管這友好呢稱“對他合適得如同一頂黃頭發英國牧人帽!”他一直在動腦筋找到一個以自己的方式給首領開玩笑的方法。哪個方法……?他找卻找不著。因此,他自問錦囊是否空了,而通過錦囊,他想到自己的頭腦。實際上,通過亞洲之路從美洲返回歐洲,這是個同樣大膽而令人遺憾的妙主意,而膽敢出這主意的人隻有更多理由感到自己隻是個笨蛋!


    “啊不,塞紮爾,啊不!”科爾奈麗婭反複對他道。“你終將想象出某件好事!……當你最可悲時就會發生!”“這你相信……?”“我確信無疑!”不管這倒黴的旅行計劃,卡斯卡貝爾夫人對丈夫的才能保留著不可動搖的信念看到此,難道不令人感動嗎!


    何況塞爾日先生在此給他們以全心全意的支持。不過,他為引導楚楚可放棄那些要求所做的努力沒有取得任何成功。此外,沒必要顯得過於無耐心。


    而即使土著首領同意將自由還給這家人,他們在隆冬也無法離開可特裏尼島,而氣溫緋徊在零下三十至四十度之間。


    十二月二十五日到來了,科爾奈麗婭打算把聖誕節過得熱鬧些。這很簡單,給大家提供一頓比平常更精致更豐富的晚餐,這人人得出點力。再說,由於不缺麵、米、糖,這位出色的主婦精心製作一個巨大蛋糕,成功預先有了保證。


    兩位水手被邀進餐,按約而來。這是他們首次進入“美篷車”內。


    他們其中一位剛開口講話——是叫科爾契夫的那位——這男子的聲音令卡塔震驚。好像這聲音對她並不陌生。她能在哪裏聽到過這聲音,她無法說出。


    另外,無論科爾奈麗婭、拿波裏娜或丁子香本身未覺得被這兩位男人所吸引,倒是在客人麵前顯得拘謹不安。


    晚餐結束時,應奧蒂克的要求,塞爾日先生隻好敘述了卡斯卡貝爾一家人在阿拉斯加的曆險。他講在自己受到卡爾可夫匪邦同謀企圖將他殺死之後,怎樣在半死中被這一家人救起。


    如果在充足的光亮下,他們一定能看見,當說道犯罪時,兩個水手交換了一道特別目光。可是這細節未被瞧見就過去了,在吃飽蛋糕,喝足伏特加後,奧蒂克和科爾契夫離開“美篷車”。


    一出到外麵,一位道:


    “瞧,一次遭遇!……這就是我們在邊境襲擊過的那個俄國人,而那位惱人的印地安女子阻止我們完成……”“搶劫!”另一位答道。


    “對!……這數千盧布如今在楚楚可手裏!”這樣,這兩位自稱水手是喀爾諾夫匪邦的罪犯,該匪邦搞得整個西部美洲驚恐不安。在搶劫塞爾日先生失敗後——他們在黑暗中未能認清他的麵孔——他們終於來到克拉朗士港。接著,幾天之後,他們用偷來的小船試圖穿越白令海峽。但是,他們被水流帶走,在差點淹死上百次之後,他們被擱淺在裏亞可夫群島的主島,被土著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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