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見靈沒有說話。楊淼憨憨問他:“你和他也有仇?他欠你房租不還?”李見靈瞪他一眼。蕭淩轉向花蘿:“花蘿姑娘,其實吾在你的房間已經搜到了一些東西,不過吾方才幫你解釋,自然不是懷疑你,還請你為大家講述自己的故事吧。”“好吧,本來是要有人找到相關證據,我才打算自爆的,不過因為‘某些人’一直對我窮追不打,所以我不得不直接講一下自己相關的故事咯。”花蘿白了邵謙一眼,邵謙無奈聳聳肩膀。“我的故事很簡單,我和死者都是揚州人士,死者與我姐姐有婚約,說了等進京高中就會娶我姐姐。結果前段日子一直沒有音訊,姐姐有疾,沒法離鄉,我便替姐姐追來京都看看,就是這樣而已。”邵謙:“所以你發現他要拋棄你姐姐的時候,就憤怒殺人?”花蘿氣得跺腳:“都說沒有啦!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和他搭上話,他就死了,而且他狀元都沒考,什麽事都沒鬧清楚呢,我幹嘛要殺他。”“但這至少是一個動機。”蕭淩點頭。“對啦,確實算是動機沒錯……”蕭淩:“那就是說在場隻有李掌櫃,真的全無動機了?”楊淼戳戳李見靈:“他該不會真的拖欠房租吧?”“楊淼,聽說你很喜歡喝茶。”蕭淩突然發問。“啊,對,是,是這麽回事。我隻要一見到茶,就會被茶葉香味饞得一定要立刻喝到才行。”楊淼非常敬業地表現著自己的人設。蕭淩又問:“你經常與李掌櫃喝茶嗎?”楊淼:“經常啊,隻要她拿出來茶葉,我們就一起會去喝。”“噢。”蕭淩轉身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那你知道李掌櫃她,一直對茶葉過敏嗎?”楊淼差點跳起來:“什麽??對茶葉過敏??這不可能……我們經常一起喝……”蕭淩從懷裏掏出一張病例,遞給楊淼,微微一笑:“在吾之前提審你的時候,你曾說你對李掌櫃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可事實並非如此,吾實在難以想象,如果不是深愛一個人,又為何寧願忍受自身不適的病痛,陪你天天飲食過敏之物呢?”楊淼看著病例目瞪口呆。他拿到的人物台本裏寫的自己是單戀,沒想到對方居然也這麽愛他!“那……那你幹嘛不早說呢!”楊淼一巴掌拍上李見靈的肩膀,“我們兩人原來是兩情相悅的!”李見靈被楊淼這個憨憨的巴掌拍得臉一黑,還要維持台本人設,咬牙切齒:“是……我確實愛你……愛的過敏也要陪你喝茶……這又能說明什麽?”邵謙接過病例看了一下,正色道:“說明你也有動機,你可以為了所愛之人犧牲這麽大,也同樣可能願意為他除去他的競爭對手。”李見靈沉默一下,道:“我不否認你說的,我確實有這個動機,但請問我是怎麽做到的?別忘了,我與楊淼都有不在場證明,我們兩人的行動線是一致的。”邵謙:“作為凶手你可以說謊的。”“說謊?我和楊淼的證詞相互映照,如果說謊,那就是兩個人同時說謊,你們認為我和楊淼聯合撒謊相互掩飾嗎?”李見靈不見慌亂,冷靜質問。隻有拿到殺手卡的人可以撒謊,而拿到殺手卡的真凶在一期案件裏隻會有一人,李見靈與楊淼不可能同時撒謊。楊淼一聽這話,立刻與李見靈劃清距離:“我才沒說謊呢!就算我喜歡你,你也別誣賴我!”花蘿忍不住吐槽他:“楊三水,你對見靈的愛情也太塑料了吧?”楊淼攤手:“大難臨頭各自飛咯。”“確實,楊淼沒有說謊。”蕭淩開了口,“正因為楊淼沒有撒謊,他才能為你製造不在場證明。”眾人聽糊塗了。“傻兒子”齊禦立刻發問:“啥意思?楊淼沒有說謊,卻做了偽證?”蕭淩掏出了懷裏的另一張病例。“請問,你有疑路症嗎?”楊淼接過來:“啊,你發現這個了,對,我就是有點路癡,尤其犯困了就暈暈乎乎的不太認路。”“好。”蕭淩說,“那請你將今天的時間線講給大家聽。”“啊?我都說了兩遍了!”“不要緊,這是關鍵性證詞。”“哦,那好吧。”楊淼清了清嗓子,第三次開始背他人物台本上的時間線,“我們大家一起聽了花蘿小姐姐彈琴,我坐在廳堂磕瓜子,然後我有點打瞌睡。到了下午那陣,我站起來想走走,看見李見靈在鼓搗茶葉盒子,你知道的,我超級愛喝茶,就說咱們喝茶去。於是我們回了我房間喝茶坐了一會,那陽光照的人眼暈,我就想把窗簾拉上,她看到我起來,一副‘你要對我做什麽!’的捍衛貞/操的表情跳起來。我想起我的人設,就說我給你背首情詩吧,結果反倒把她得罪了,她拿起帶來的東西就要離開。我們吵著吵著出來,遇見偵探你,等再回去,就看見死者在我房間裏了。”“說完了。”楊淼瞪了瞪眼,“有什麽問題嗎?”“這段證言,就是凶手最大的破綻。”蕭淩解釋道,“而在當時,吾就已經意識到了凶手是誰,隻是吾不明白,她是如何利用楊淼。直到吾看到楊淼房裏的這張病例,在這座客棧裏走了一趟後,吾方才明白一切。”楊淼不明白,花蘿沒明白,齊禦更是急了:“你要講就快講,別賣關子了!”邵謙倒是反應過來了,一把抓住病例就跑了:“我去試一下!!!”李見靈有點慌了,不過她還是穩住情緒,繼續爭辯:“偵探,你要指認我,需要有確確實實的證據才可以,不能空口亂說。”“吾曉得。”蕭淩微微閉了眼:“‘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啊……楊淼,你當時為什麽要念這首詩呢?”楊淼莫名其妙:“因為當時是下午落日的時候,太陽照得人耀眼,我就臨時想到了這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