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權奪利的路上本就沒有推心置腹,”右手指尖的動作一頓,霍景玄淡漠地垂下眼簾,“祖父說的對,我注定要走一條與族人不同的路。”報仇。那些接連奪走自己雙親祖父的“意外”,他也想讓龍椅上那位一點點品嚐。“為什麽要和族人一樣?”敏銳地感知到男人情緒的低落,紅衣青年懶洋洋地抬眼,“若是我家老頭子還活著,八成也會被氣個半死。”——搞壞了錦衣衛的名聲不提,他還提刀砍了二皇子。“難怪常言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看來娘子與我頗有緣分,”拋掉腦海中那些過於沉重的回憶,霍景玄忍不住把玩起對方散開的發尾,“接下來的三個月都不必出門,娘子正好可以安心地調養身體。”這就是古代版的宅男生活嗎?疲憊到連手指尖都不想多動,池回趴在枕頭上開口:“隨你。”“先吃點東西再睡,”彎腰地將青年腳上的鞋襪脫掉,男人用錦被蓋住對方的雙腿,“我叫人煮了清粥,還配了些爽口的小菜。”清粥?想到那沒滋沒味沒有肉沫的湯湯水水,挑嘴的池回果斷閉眼裝睡。然而此時的他卻忘了,霍景玄對待這種作假的場麵向來很有一套,脫靴上榻,男人俯身咬住青年的耳垂:“又來?”“霍……”充滿警告意味地睜眼,池回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麽,便被對方順勢吻住了唇,食髓知味,借著最後一個音節的便利,男人很快便長驅直入攻城略地。學習能力極強,唇齒交纏中,霍公子再也沒有鬧出那種氣息不足的烏龍,遊刃有餘地掌控著床笫間的節奏,他親昵地蹭著青年的鼻尖:“還想睡嗎?”不想睡,想揍人!盈著水光的桃花眼惡狠狠地瞪著對方,可憐的池回同學根本就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漂亮,調整姿勢讓青年躺的更舒服些,男人順勢向上舔過那微紅的眼尾:“是乖乖吃飯,還是做點別的?”“吃飯吃飯吃飯!”用力將白日裏耍流氓的某人推下床,池回一把護住自己岌岌可危的腰帶,熟能生巧地在摔倒前穩住重心,霍公子動作優雅將靴子穿好,“知道餓就好,那為夫去給娘子傳飯。”【他怎麽這樣活潑,】生無可戀地望著床頂,數次慘敗的池回默默吐槽,【難道真是上個世界壓抑的太狠?】回憶起數次想吃肉而不得的霍影帝,0527幸災樂禍地笑出豬叫:【叫你沒事瞎撩撥,這就是遲來的報應。】【去去去,】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池回還記得自己最需要關注的正事,【主角攻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他應該不會放棄和霍家合作……】將相應的監控畫麵調出,0527拍著胸口保證:【放心吧,命運線沒有太大改變,隻是老皇帝對二皇子及其母妃的包庇,讓賀昭明決定要提前動手。】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賀昭榮本就覬覦過林青竹的美色,誰知道對方在斷掉子孫根後會瘋成什麽樣。隻有將權利牢牢握在自己手中,主角攻才能真正地保護住愛情。而自家便宜夫君在前期的作為,便是替對方提供那副無色無味、無藥可解的慢性毒|藥,想想這人平日裏醫者仁心的君子模樣,誰又能想到霍景玄才是劇本中真正的用毒大家。【衣冠禽獸。】摸了摸自己微微腫起的唇,紅衣青年滿臉憤憤地給出評價,至於回房途中被傅二攔住的霍公子,則是若有所思地碰了碰鼻子——“別擋路。”“我家娘子在想我。”第51章 小道消息靈通, 傅二早就從自家長輩嘴裏聽說了天宸宮內的情況, 誰料他好心過來探望,轉臉就被當事人塞了滿口狗糧。努力忽視自家好友那欠揍的模樣,傅二壓低嗓音問道:“你玩真的?”搬出免死金牌來保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 這可實在不像是霍家嫡子往常的作風, 若非很確定對方與鳳蕭沒有故交, 他都要以為是霍景玄在偷偷地暗戀人家。“玩?”長眉微斂, 男人滿臉嚴肅地搖頭,“他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自以為被誆的傅二:……“此等拙劣的借口你騙騙旁人還行,咱們兄弟之間還整這些有的沒的?”聽到笑話般地睜大眼睛,傅二吊兒郎當地去拍對方的肩膀, “離你成婚還不過七日, 難道那鳳蕭竟是從話本裏鑽出來的狐妖不成?”思及青年在床笫間那勾魂奪魄的風情,霍公子側身躲開好友的鹹豬爪, 煞有介事地跟著點頭:“或許真是如此。”——否則以自己多年來小心謹慎的做派,又怎麽會獨獨對“鳳蕭”放下戒心?仿佛從婚禮當天在花轎外聽到對方的聲音開始,他沉寂許久的情感便逐漸破冰, 明明之前從未見過,可自己對青年總是有一種莫名的信任和熟悉。“霍三、霍三?霍景玄!”用力揮動左手在男人麵前晃了一晃,傅二摸著下巴嘖嘖稱奇, “聽說京郊白馬寺的主持有些本事,要麽你去捐點香火錢解個簽?”算上早早分家的遠房旁支, 霍公子在景字輩裏的確排行老三, 自小便已習慣傅家老二的不著調, 男人一本正經地反駁:“我不信鬼神。”“霍某還要去陪娘子用膳,傅少爺若是無事,便就此打道回府吧。”望著對方那溫潤如常的英俊側臉,傅二痛心疾首:“你重色輕友!”“我隻是擔心你被牽扯進二皇子受傷的破事裏來。”“少來!你就是重色輕友沒錯!”壓根不相信男人隨口胡扯的理由,傅二滿腔悲憤地控訴,連口午飯都不給吃,霍景玄你敢不敢再小氣一點。“好吧好吧,”略顯無奈地聳肩,男人眼底的笑意染上真實,“誰讓我家娘子生得太美,霍某著實是舍不得讓外人多看。”傅二:……酸。真酸。哪怕平日裏沒少出入煙花柳巷秦樓楚館,見多識廣的國公府庶次子也還是被對方肉麻得倒了一排牙齒,恍恍惚惚地向門外走去,傅二真心覺得自己不該操心聖上對霍家的打壓、而是應該找個大夫來好好治治對方的腦子。送走唯一會主動登門的傅二,素來保持低調的霍府更是徹底閉門謝客、直接迎來了近幾年最為冷清的空窗期,加上此時的老皇帝看到鳳蕭就心煩,短時間內倒也沒有朝臣敢明著上門打擾兩人的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