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潔的西裝外套被主人丟在沙發,透過要掉不掉、掛在兩側臂彎的襯衫,霍紹鈞能清楚地看到對方那雙振翅欲飛的蝴蝶骨,骨肉勻停,瑩潤如玉,任誰也不會想到,黑發青年看似寡淡的表象下,居然還藏著副如此誘人的身段。龍舌蘭辛辣的酒氣擴散開來,間或還夾雜著些蜜桃的甜香,從未想過自己的信息素還能變得如此纏綿悱惻,霍紹鈞愣在原地,腦袋裏突然蹦出一句話來——百煉鋼化作繞指柔。可青年卻是冷硬的。他就像是塊被精心雕刻的石頭,任由觀者欣賞沉淪,自己卻吝嗇給出任何反應,可偏偏就是這股心如止水的漠然勁兒,往往最能引動看客攀折的私欲。想讓他哭叫、想讓他求饒、想讓他哀哀低泣、卻無可奈何……猛地發現自己的小兄弟有些不受控製,素來號稱對omega無感的霍二少臉色漲紅,氣衝衝地上了樓去。“明晚六點,不許遲到!”伴隨著男人惱羞成怒的聲音,一件還帶著體溫的睡衣從二樓飛下,兜頭罩住了青年背後的風景。第105章 霍二少做了一個有關春天的夢。約莫是廁所浴室之類的地方, 看不清容貌的人影正藏匿在水霧之後, 對方有一身嬌生慣養的細嫩皮肉,在氤氳熱意蒸騰下, 很快就染上一層漂亮的緋紅。像是通過青年後頸那小小的咬痕找回真實,霍紹鈞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對方的身份, 但和現實裏的警惕抗拒不同, 黑發青年就那樣自在地站在水下,仿佛完全沒有察覺到來自背後的窺視。alpha的基因裏生來帶著掠奪,更何況眼前的人還是被自己臨時標記的omega。霍紹鈞有點混亂。仗著年少打架時學來的技巧, 他悄無聲息地接近青年, 而後猛地將對方壓到在地磚之上,冰冷的陶瓷被熱水浸染, 進而蕩出一圈又一圈曖昧的漣漪。或許因為這裏是夢, 男人痛快收起那些惺惺作態的溫柔,釋放天性般狠戾且不留情麵地開啟征伐,然而不知為何, 那身段纖細柔軟的青年卻一直沒有說話。濕滑的地板溫熱,卻沒有omega那裏來得滾燙,老話總說擦槍走火,眸色深沉的alpha憑著本能低頭,野性十足地去咬對方的後頸。然後,一滴淚砸在了地上。明明有淋浴密集的水花做遮掩, 但男人還是聽到了那滴答一聲。清晰得像是砸在心上。砸在他的心上。“呼……”受到刺激似的猛然驚醒, 霍紹鈞看著窗外已然大亮的天色, 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被褥下的狼藉。臨到終點被迫刹車的滋味實在難受,神情複雜的男人隨意用手敷衍兩下,隻當得自己是太久沒有紓解。畢竟對於alpha來說,omega的信息素本就是最好的助興。手腳麻利地整理被褥換衣洗澡,沒能睡成懶覺的霍二少臭著張臉,腦海裏翻來覆去都是青年在自己身下哭泣的模樣。——但那滴淚卻壓根不是因為爽。這人真是在夢裏都能給自己添堵。從有記憶起便沒做過這樣的夢,莫名被青年拿走“第一次”的霍紹鈞瞥了眼電子鍾,糾結著自己一會兒到底該怎麽麵對對方。可不知內情的池回卻全然沒有給男人這個機會,就在霍二少倚在窗邊愣神的時候,黑發青年早已準時準點地出了門。縱然自己的視線專注到快把對方背後盯出個洞,青年卻還是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啪。”發現殷越竟然對昨天發生的一切無動於衷,霍二少一巴掌拍在窗框,隻覺得被撩撥到做春|夢自己傻得冒泡。順勢撈起放在床頭的手機,男人看都不看地撥出一通電話:“喂?別睡了!地點你定,記得給我找幾個omega。”*“哎。”無奈送走最後一個被嚇跑的omega,穿著件騷包花襯衫的年輕男子抬腳,小心繞過地上被撞到的酒瓶:“我說你這到底是要尋歡還是要殺人啊?都知道霍家二少不近o色,您老今個兒又是想鬧哪出?”“我沒有鬧,”嫌棄地拍了拍自己差點被拽住的衣袖,霍紹鈞長臂一伸開窗通風,“虧你還自詡花叢老手,連個像樣的omega都找不到。”名為徐元的花襯衫男:……“我說你講點道理好吧,”大大咧咧地半躺在沙發,徐元極其鄙視地衝男人翻了個白眼,“勞您在圈子裏打聽打聽,哪個不說這裏的omega盤亮條順技術好?”想起早上那個做到一半的夢,霍紹鈞認真地給出評價:“庸脂俗粉,審美堪憂。”“所以你這是心裏有人了?”嗅覺敏銳地嗅到八卦的味道,徐元騰地一下從沙發坐起,“誒誒,和我說說唄,到底是哪家omega有能耐迷倒咱們二少?”暗中琢磨著自己心態改變的原因,霍紹鈞想都沒想地答道:“殷越。”剛喝了口酒的徐元:“……噗。”“殷越?就是那個把你帶進婚姻墳墓的殷越?”狼狽地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徐元的語氣裏滿是驚訝,“前天不還好好的嗎?這才一天沒見,您老擱這兒演偶像劇呐?”“滾滾滾。”深覺自己來找對方商量這件事本身就是個錯誤,霍紹鈞拿起外套便想走人,今天晚上還要回老宅吃飯,如果在這個檔口被拍到什麽照片,他肯定又要被自家爹媽念叨。“別走別走啊,”端著酒杯連跑帶顛地擋在對方身前,還沒吃夠瓜的徐元急瞬間端正態度,“喜歡就喜歡唄,反正你們本來就是一對。”——沒毛病,先婚後愛,簡直硬核得不能再硬核。不想承認自己隻會被對方挑起興趣,霍二少嘴硬否定:“我可沒說是喜歡。”“那就是饞身子嘍,我懂我懂,”自以為get到好友的真實想法,徐元一臉欣慰地拍了拍對方的肩,“總之這個殷越可不好惹,你要是想得償所願,要麽用強,要麽靠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