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一幕太過真實,以至於他幾乎可以感受到那股絕望的氣息。


    但當他回過神來,一切都消失了,仿佛從未發生過。


    顧梓敬慢慢走回人行道,心中充滿了疑惑。


    他開始懷疑自己的精神狀態,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導致出現了幻覺?


    還是說,這隻是一個過於真實的夢境?


    他搖了搖頭,試圖擺脫這些念頭。他需要冷靜下來,理清楚剛才發生的一切。


    回到家中,顧梓敬為了不打擾到舒窈,去了其他房間洗漱,他打開了燈,讓房間亮堂起來。


    他走進浴室,讓熱水衝刷著自己的臉和身體,試圖洗去剛才的恐懼和不安。


    但當他閉上眼睛,那個空洞的眼神和淚痕斑斑的臉又浮現在腦海中。


    洗完澡後,他穿上舒適的睡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給自己泡了一杯熱茶,也許溫暖的茶水能夠驅散心中的寒意。


    茶香彌漫在空氣中,顧梓敬輕輕吹了吹水麵上的茶葉,小口小口地喝著。


    茶很燙,但他沒有絲毫感覺,反而越喝越多。


    一整杯熱茶,很快就被他全部喝光了。他將茶杯放置到茶幾上,抬手揉了揉額頭。


    “梓敬,怎麽還不回房休息呀?”


    舒窈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裙,站在臥室門口。


    顧梓敬聽到妻子的聲音,心中的不安稍微平複了一些。


    他站起身,走向臥室,臉上盡量露出輕鬆的微笑。


    “梓敬,你怎麽了?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舒窈摸向他的臉。


    顧梓敬輕輕握住舒窈的手“沒什麽,可能是最近工作壓力有點大,有點累了。”


    舒窈微微一笑“那你要注意休息,別太拚了。”


    “對了,我今天想讓你聽聽胎動。”舒窈的眼睛裏閃爍著母性的光輝“雖然醫生說現在還早,但我總覺得寶寶在動呢。”


    他們走進臥室,顧梓敬坐在床邊,將耳朵輕輕貼在舒窈的小腹上。


    雖然三個月大的胎兒還不會有胎動,但他還是認真地聽著。


    “梓敬…”


    突然,顧梓敬的臉色變了,眼眸瞪圓了,表情十分吃驚。


    “怎麽了?”舒窈緊張地問道。


    顧梓敬轉頭看向舒窈“寶寶好像動了!”


    “真的嗎?”舒窈也興奮了。


    她伸手輕撫著肚皮,嘴角帶著幸福的弧度。


    “嗯。”顧梓敬用力點了點頭,臉上掛著欣喜之色“是動了。”


    “太好了,我們要準備寶寶的衣服、奶粉、紙尿褲,還有嬰兒車。”舒窈激動地不知如何是好。


    “窈窈,我們挑個日子把結婚證領了吧。”顧梓敬突然說道。


    舒窈一愣“行呀。”


    “我還想給你一個盛世婚禮。”


    “好啊。”舒窈點點頭。


    顧梓敬一直在等待著她嫁給他。


    她也一直在期待這一刻,但這一刻似乎比預料的更晚一點。


    “明天吧,明天是個好天氣好日子,明天下午,你還可以睡個好覺。”顧梓敬提議道。


    “好啊,聽你的。”


    翌日。


    陽光灑落到屋內,顧梓敬緩緩睜開雙眼,眼睛還有些惺忪,他揉了揉眼睛,然後側過身,看向旁邊的位置。


    月份越大,舒窈就越嗜睡了,真不知道到了孕晚期,她會不會整日打瞌睡。


    看著舒窈的睡顏,顧梓敬心裏被填的滿滿的。


    他輕輕靠近,一個吻落在舒窈的臉頰上。


    他要去公司了,月底了公司裏的事很多。


    舒窈也沒有起的很晚,她起床還要好好挑個頭紗化個妝。


    畢竟他們第一次領證是不情願的,這次既然有愛了,就要很有儀式感。


    梳妝台前,舒窈拿著眉筆描繪著眉毛,看著鏡子裏出現的這張容顏,她愣住了。


    從前覺得陌生,如今也習慣了。


    舒窈穿戴整齊走出房間時,顧梓敬已經離開了,留下了早餐。


    她來到餐桌前,先嚐了口煎蛋,味道不錯。


    接著,她又嚐了口牛奶,很甜。


    然後,她拿起叉子,吃掉煎蛋,再吃了塊麵包。


    差不多到了約定的時間,她讓司機把她送去了民政局。


    ……


    舒窈站在民政局的門口,陽光透過樹梢斑駁地灑在她的身上,卻無法驅散她心中的失落和困惑。


    她等了許久,從清晨的清新到午後的炎熱再到零星傍晚,顧梓敬始終沒有出現。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舒窈的心情也從最初的期待逐漸轉為焦慮。


    她拿出手機,試圖聯係顧梓敬,卻發現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她的心裏有種莫名的煩躁,難道顧梓敬出現什麽問題了嗎?


    她又撥打顧梓敬的電話號碼,仍舊是關機。


    她的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半個小時前,她問過許安,他說顧梓敬在公司。


    她想不出任何一種原因,會讓他拋下自己在民政局等著。


    難道,他一直都是誆她的?


    這樣一想,她覺得胸口悶悶的,呼吸不暢。


    舒窈在民政局門口徘徊了很長時間,始終等不到顧梓敬的出現,最終她選擇離開。


    走出民政局大門的瞬間,她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她這一生來過這裏三次,這三次的心境都截然不同。


    第一次她是迫於無奈,而第二次是為了自由,而這第三次則是失望。


    舒窈站在民政局的門口,夕陽的餘暉灑在她的身上,卻無法溫暖她此刻冰冷的心。


    她拿出手機,再次撥打顧梓敬的電話,但依舊無人接聽。


    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顧梓敬的來電。


    她急忙接通電話,顧梓敬焦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窈窈,對不起,項目上突然出了點問題,我得留在公司處理,你先回家吧,領證的事,我們改天吧。”


    舒窈的心沉了沉,但她還是盡力保持著平靜“梓敬,沒事的,工作要緊。你先忙,我們的事情可以推遲。”


    顧梓敬在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我叫許安去送你回家。”


    “不用了,今天天氣難得晴朗,我想走走。”


    “好,注意安全。”顧梓敬叮囑道。


    舒窈\"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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