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挨說?這倒是讓安娜出乎意料,她雖然沒見過顧總,但是她聽說過顧總鐵麵無私。


    她給的那本文件是有問題的,她就是想讓舒窈去觸顧總的黴頭。


    更何況,顧總是不許員工進出它辦公室的,聽她的話,她是親自進了顧總辦公室?


    到了下班時間,舒窈並沒有像其他員工那樣選擇留下來加班,而是準時離開了辦公室。


    她認為,工作時間內應該高效完成工作,而不是通過加班來表現自己。


    然而,其他員工卻有著不同的想法,他們希望通過加班來給顧總留下一個好印象,以此來提升自己在公司中的地位。


    “舒窈,你怎麽這就走了?”安娜看到舒窈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有些驚訝地問。


    “嗯,下班了,我該回家了。”舒窈微笑著回答“今天的工作都完成了,沒有必要加班,我走了,明天見…”


    安娜看著舒窈下班的背影,冷哼“裝模作樣的。”


    安娜轉過身,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屑。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向幾個靠得近的同事靠近了一些,壓低聲音,開始嚼起了舌頭。


    “你看看人家舒窈,長的漂亮就是資本,都不用加班。”安娜說完還故意挺了挺胸。


    那幾個女孩子立刻附和“我要是有她那張臉,我都不上班了。”


    “你們剛才也聽到了吧,她去了顧總辦公室送文件,貿然進去了,沒挨批評,咱們以後呀還是巴結點舒窈吧,搞不好那天就比咱們高一節。”


    “這可說不定啊,顧總對待工作嚴厲,對待感情也是非常挑剔的,要是哪天顧總對她厭煩了,她可就慘了,你們看舒窈這小腰扭的…”


    幾人的討論聲不大,但是舒窈回來取手機依舊清晰地聽到了。


    她最不怕的就是和顧梓敬傳緋聞,聲音越大越好。


    舒窈看了看自己的小腰,果然人騷的人看什麽都騷。


    ……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葉嘉爍的身上,為他蒼白的麵龐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他坐在輪椅上,靜靜地麵對著窗戶,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房間裏的空氣似乎也因他的沉默而變得沉重,一切都顯得格外靜謐。


    葉嘉爍的眼神顯得有些呆滯,他的目光沒有焦點,他想曬曬太陽,可他卻夠不到窗簾。


    他的雙手無力地搭在輪椅的扶手上,手指偶爾微微顫抖。


    他的頭發有些淩亂,陽光下顯得有些灰白。


    沒錯,三十幾歲的年紀,他已經是一棵即將枯萎的樹,雖然依然站立在陽光下,但已經失去了生長的力量。


    房門有了響動,葉嘉爍條件反射的偏過頭。


    是葉嘉述,走進了這個陰暗的房間,隻是看著眼前的殘軀,遲遲無言。


    他默默拿起床頭櫃上的蘋果,頓了一下,又拿起那把水果刀。


    他唇角帶笑“這麽危險的東西,怎麽放在了這裏?看來這批傭人還是這麽不盡心。”


    自上次葉嘉爍自殺事件後,葉嘉述就多派了一些傭人,全天24小時看著葉嘉爍,算是囚禁的最高等級,監視。


    葉嘉述站在床邊,手裏拿著那個鮮紅的蘋果和鋒利的水果刀。


    他的動作熟練而緩慢,刀鋒輕輕劃過蘋果的表皮,一圈圈薄薄的果皮隨之脫落,像一條條紅色的絲帶,輕盈地落在床單上。


    葉嘉爍的目光依舊呆滯,但他的注意力似乎被葉嘉述的動作吸引了。


    他看著弟弟手中的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也許是對那把刀的恐懼,又或者是對現狀的無奈。


    葉嘉述削蘋果的動作很穩,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麽小心翼翼。


    “哥哥,你看,這個蘋果多紅啊。”葉嘉述輕聲說著,試圖打破房間中的沉默“就像你以前一樣,充滿活力,總是那麽耀眼。”


    葉嘉爍微微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什麽聲音也沒有發出。


    他已經不太能說話了。


    葉嘉述削完了蘋果,將果皮放在一邊,然後將蘋果切成了小塊,放在一個幹淨的盤子裏。


    他拿起一塊蘋果,遞到葉嘉爍的嘴邊。


    “來,嚐一嚐,很甜的。”


    葉嘉爍微微張開嘴,接受了弟弟遞來的蘋果,他仿佛習慣了這種逆來順受。


    他的牙齒輕輕咬下,蘋果的甜味在他的口中彌漫開來。


    葉嘉述繼續喂著葉嘉爍,一塊又一塊,直到整個蘋果都被他吃完,他又開始削下一個。


    房間裏的陽光漸漸西斜,夕陽染紅了半邊的雲彩。


    葉嘉述坐在輪椅上,看著窗外橘黃色的夕陽。


    “大哥,你喜歡這樣嗎?”葉嘉述忽然問道。


    夕陽在葉嘉述的側臉勾勒出一道迷離而深邃的線條。


    “哦,我忘了,你已經不怎麽能說話了。”


    葉嘉述淡淡地說道,手上的動作沒有停。


    他的手很漂亮,修長白皙,骨節分明,手指甲修剪得很整齊。


    “咱爸還真是絕情,你怎麽也是他期待了二十幾年的兒子,他沒來看過你吧?你一定想說是我攔著他,他才沒有來,你把他想得太好了,他才不會對沒有價值的事物和人留有半分真情,就像當初對我一樣。”


    葉嘉述的語氣平淡,就像是在陳述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我想要的,從來不需要用什麽卑鄙手段,隻要達到我想要的就行了。”葉嘉爍從嗓子裏哼出這句話,不清楚但也能聽個大概。


    “嗬…”葉嘉述輕蔑的冷哼一聲“我的項目個個被父親奪去了給你,這已經夠卑鄙了,大哥別把自己太當善人。”


    “真是可惜啊,當初的我就沒有像大哥一樣的運氣,倒了黴,替他擋了一刀也被他猜忌到了今天。”


    “不然,你我還真能為這家業爭上一爭,你的悲劇多半是因為你的好父親。”


    葉嘉述說完後,將剩餘的蘋果塞進了葉嘉爍的口中。


    蘋果甜膩的汁液瞬間蔓延至口腔,他的喉結微微滾動,咽下去之後,嘴巴裏依然殘留著蘋果的甘甜。


    “你這個瘋子!”葉嘉爍猛烈地咳嗽著,眼眶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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