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敬踏上了那條熟悉而又陌生的路,回到了他與母親曾經生活的地方。


    這裏的一切都仿佛在訴說著過去的故事,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的臉上,帶來一絲溫暖。


    這間建在城郊的小房子,是十多年前喬清沫自己買下的,很簡陋,但也替她和兒子遮風擋雨很多年。


    顧梓敬成年有能力了之後,就把這間房子收到了自己名下,偶爾會過來坐一坐,隔三差五會派人來打掃。


    他走進了那個舊屋,每一個角落還彌漫著母親生活時的氣息。


    他在櫃子裏翻找著一個日記本,是他這幾天想起來的,那是他母親的習慣,每一日都會記下她的心情,她的思考,甚至是她的夢。


    終於找到了那個他久違的日記本。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日記本,每一頁都仿佛在訴說著一段段沉甸甸的故事。


    在翻開的一刹那,他看到了那天的日期,那個特殊的日子。


    那天,喬清沫與一個叫林昊天的男人有過一次談話,談話的內容被他母親詳盡地記錄在了日記本上。


    想必這就是顧梓敬父母決裂那天吧,他仔細閱讀著,發現內容平常,無一絲的越界,並且母親還教林昊天寫了毛筆字。


    顧梓敬看不懂他們之間的關係,但也覺得這層關係可以說淡的幾乎沒有。


    接著,他看到了日記本中的另一頁,上麵寫著他的出生日期,和一些兒時細節。


    他的心跳加速,手也不禁顫抖起來,時隔十幾年後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濃烈的母愛。


    顧梓敬又一次仔細閱讀,了解到了他是如何早產,又是如何頑強地生存下來的。


    他的眼眶濕潤了,這是他第一次知道這些細節,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母親的愛有多麽深沉。


    顧梓敬坐在那裏,靜靜地回味著這一切。他感受到了母愛的偉大,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他暗暗發誓,一定要讓殺害母親的凶手得到應有的報應。


    從母親的手記裏,顧梓敬得知她不僅從未背叛過顧宏暄,還從始至終的愛著他,他更加痛恨那個直接導致他失去母親的男人。


    ……


    夜裏,顧梓敬推開了顧宏暄的書房門。


    那瞬間,空氣仿佛凝固,隻有兩人的呼吸聲回蕩在空間裏。


    顧梓敬的眼底沒有一絲的溫度,深邃的眼神像是夜晚的星空,深沉又冰冷。


    “有事嗎?”顧宏暄的臉色有些難看。


    顧梓敬冰冷地開口“我媽的事,是你害的,是嗎?”


    他字字帶著悲痛,那是他的母親,最疼愛的人,就這麽離他而去,這樣的仇他怎麽可能會忘?


    顧宏暄一聽就明白了,情緒莫名失控“大晚上的,發什麽瘋。”


    “我媽死的冤枉,這件事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你胡言亂語什麽!”


    顧梓敬突然笑了“是不是胡言亂語你心裏清楚,這麽多年你一直在追查當年車禍的真相。”


    “你給我滾,滾啊!”


    顧宏暄的表情猙獰,憤怒地吼了一句,隨即將桌上擺放整齊的文件狠狠砸向他。


    顧梓敬閃身躲開。


    文件散落一地,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顧宏暄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


    顧梓敬站著沒動,他死死地盯住顧宏暄的雙眸,仿佛一頭嗜血的狼,充滿了敵意“當年,你為什麽要和我媽離婚?”


    顧宏暄愣了一下,隨即嗤笑出聲,眼神輕蔑,語氣嘲弄“你媽不檢點,勾搭上了別的男人,我和她離婚有錯嗎?”


    顧梓敬眼睛微眯,目眥欲裂地瞪著他,咬牙切齒地道“我不想和你爭執太多,你就是個無藥可救的人,看看這個吧。”


    他把在舊房的日記本帶了過來,丟在顧宏暄的桌子上。


    顧梓敬神色淡然地繼續開口“你就好自為之吧,究竟誰是罪魁禍首你應該清楚,你別指望我會認錯,更別指望我會原諒你。”


    顧梓敬說完,轉身就走,留下顧宏暄一個人在書房裏發愣。


    他翻開桌子上的日記本,粗略地翻了幾頁,臉色漸漸變得陰沉。


    那晚,顧梓敬走了之後,顧宏暄一個人坐在書房裏,拿著那本日記本發了很久的呆。


    他看著桌上散落的文件,腦子裏閃過那個女人的麵孔。


    一時他悲痛欲絕,悔不當初,向後一仰暈倒在地,頭重重的磕在桌角上。


    ……


    “先生,暈倒了…”


    送茶的傭人看到這一幕,嚇壞了,慌忙地跑出房門,大聲喊著“快來人呀,先生昏倒了。”


    很快就傳來雜七雜八的腳步聲…


    他睜著迷茫的雙眼環視四周,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醫院病床上。


    護士見他醒了,便詢問道“先生,您需要喝水嗎?”


    “嗯……”顧宏暄應了一聲。


    門外候著的家裏人知道他醒了,急忙湧了進來。


    “宏暄啊,你可嚇死媽了。”


    顧宏暄昏迷三個小時,欒淑躍無一刻不是擔憂受怕的。


    “大哥…大哥…”


    顧宏暄頭還有些迷糊,他觀看四周,嗓子幹啞“梓敬呢?”


    欒淑躍垂下頭,顧宏源和顧時琳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顧宏源緩緩開口“大哥…梓敬他…公司有事一會過來…”


    “梓敬啊,他剛才還打電話問您了呢,這會知道您醒過來,不知道得高興的跟什麽似的,一會就過來了…”顧時琳笑著補充道。


    顧宏暄緩緩閉上眼,眼角一抹淚光…


    舒窈經過幾天的冷靜,也想清楚很多事,雖然她仍舊沒辦法釋懷,父親那日對自己的態度。


    她也為自己的魯莽付出了代價,事情不是她想的那麽簡單的。


    那個家,舒窈也沒辦法待了,她已經和張蓓說好了,先搬到她那一起住。


    今天她要回去一趟,收拾行李。


    白日裏舒家冷清,特別是前一陣爺爺奶奶都回了老家,說是等過兩個月再過來,待到柳依晴生完孩子滿月後。


    想到這裏,舒窈就想笑,如果他們知道了日盼夜盼的孫子是野種的話,也是一場好戲。


    舒窈正拎著行李箱下樓的時候,柳依晴擋在了前麵“窈窈,這是幹什麽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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