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長洲道:“那我和皇上同騎一匹馬就是了。”趙棲跟著賀長洲下了馬車,賀長洲的馬就在馬車旁休憩。江德海得知趙棲要騎馬,又操起了老媽子的心,“這能行嗎?萬一皇上碰到哪傷到哪了……”賀長洲打斷他:“公公放心,有我在,皇上不會有事。”趙棲看著和自己差不多一樣高的馬,問:“朕能相信你吧,賀小將軍?”賀長洲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能。”他攬著趙棲的腰,帶著他一起坐上了馬車。趙棲坐在前頭,身後是賀長洲結實的胸膛。賀長洲兩手環過他,抓住了韁繩,“皇上感覺怎麽樣?”趙棲深深吸了口氣,“朕覺得,外麵的空氣好清爽哦。”賀長洲清朗一笑,“皇上坐穩了。”騎馬雖然也顛,但空氣流通,比坐在馬車裏好多了。馬走得不快,江德海徒步跟在馬後麵,目不轉睛地看著趙棲,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掉下來。春風襲麵,帶來一陣芳草的味道,和賀長洲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說起來,賀長洲,蕭世卿還有容棠身上都有獨特的味道,也不知道他身上有沒有味道。賀長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皇上在想什麽?”“味道。”“嗯?”“朕身上有味道嗎?”賀長洲說:“有。”“那朕是什麽味的?”賀長洲低頭聞了聞趙棲的頭發,“甜的。”趙棲:???江德海笑道:“雍華宮長年累月點著龍涎香,皇上身上應該是龍涎香的味道。”“原來如此。”賀長洲道,“難怪我在其他地方都聞不到這種味道。”“你喜歡聞?”趙棲在春光中微微回頭,鬢發被吹得有些亂,“回頭朕賞你些。”江德海臉色一變,“這可使不得啊皇上。自古以來,龍涎香都是禦用之物,別說尋常大臣,連皇後都用不得的。”“沒關係,”賀長洲看著趙棲的側顏,“我想聞的時候找皇上就好了。”第11章 傍晚時分,趙棲和溫太後的馬車達到了沐陽山的腳下,沐陽寺的主持和眾長老早已在此等候多時。沐陽寺在陳朝時就是皇家寺廟,從建寺初始到現在已經有數百年的曆史,經曆了幾次改朝換代依舊堅挺著。寺廟清幽古樸,綠樹環抱,室內滿滿的檀香味,牆壁和柱子上爬滿了裂痕,渾厚悠長的鍾聲響起,趙棲感覺自己的心靈得到了淨化。溫太後自從先帝去後開始禮佛,和沐陽寺的主持相識已久。溫太後免了眾人的禮,淺笑著對主持說:“圓通大師,數年不見,別來無恙。”……這法號怎麽聽著有點耳熟?圓通大師:“阿彌陀佛。太後眉目疏朗,喜氣鋪麵,想來是多年心結已解,老衲在此先向太後賀喜了。”“果然什麽都逃不過大師的慧眼。”溫太後抿唇一笑,看向身側的趙棲,“哀家多年夙願已達,特來此還願。”賀長洲悄聲問:“太後的夙願是什麽,皇上知道嗎?”趙棲抬頭望天,“朕什麽都不知道。”賀長洲摸著下巴,“有點好奇啊。”“朕勸你別,”趙棲麵無表情,“好奇害死貓。”圓通大師做了個請的手勢,“皇上太後,請隨老衲入寺。”趙棲特意慢了半步,問跟在圓通大師身後的兩位長老:“請問二位長老,你們的法號是?”“回皇上,貧僧法號中通。”“回皇上,貧僧法號申通。”趙棲:“……”他算是看明白了,《大靖無疆》的原作者就是個懶貨,路人甲名字都懶得取的那種。趙棲跟著溫太後走進前殿,圓通大師遞給他們高香,趙棲接過點燃,學著溫太後高舉作揖,閉上眼,對著佛祖金像拜了三拜。趙棲睜開一隻眼,看到溫太後一臉虔誠,嘴裏還念念有詞。趙棲不信佛,但來都來了,他也在心裏默默許願:佛祖保佑,母後身體康健,長命百歲;我能安安穩穩地做皇帝,討厭我的人都喜歡上我,想殺我的人少一點;最後保佑天下黎民百姓安居樂業,大靖朝國泰民安。阿門——不對,阿彌陀佛。拜完之後,他們把高香交給中通大師,後者將其插入香爐中。圓通大師道:“齋飯已備好,請皇上太後前往後廂房用膳。”“不急,哀家還不餓。”溫太後道,“棲兒,沐陽寺的簽向來靈驗,你要不要求一支瞧瞧?”趙棲對求簽還挺有興趣的,“可。”一位小僧上前獻上簽筒,趙棲隨意晃了晃,一支木簽從中掉落,被賀長洲撿起。賀長洲:“不錯,是上簽。”“哦?”趙棲湊過去,踮起腳,“給朕看看!”溫太後笑道:“光看木簽看不出什麽,還請大師拿簽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