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一臉無語,覺得派蒙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申鶴那衝天的殺氣都快凝成實質了。


    空解釋道:“申鶴,蘇沒有被攻擊,她隻是······嗯,隻是失望坐騎的夢想又破滅了。”


    蘇抽抽搭搭地抱著不會說人話的陀陀伯爵,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還是陀陀你最好了。”


    不會說人話隻會rua,胖胖的,很安心。


    嘉明驚訝的聲音響起,“浮錦仙人?!”


    一直靜靜遊動的金鯉再次幻化出浮錦的人形,她神色複雜地看著對麵的仙獸,“靈淵······那些氳氣果然是你催化出來的。”


    派蒙:“什麽!竟然真的有幕後黑手!”接下來是不是就該動手啦?


    仙獸——靈淵靜靜地看著多年未見的朋友,“我隻是想將沉玉穀恢複從前的樣子。”


    “隱藏於枝條中的蛇、山澗的魚、林間的獸,漫遊在自然的土地上,這樣不好嗎?”


    “這樣很好,”浮錦眼中也有懷念,“但我不能答應你。”


    將沉玉穀恢複蠻荒時期的狀態,沉玉穀的人們該怎麽辦呢?


    靈淵的臉上露出野獸被激怒的表情,“那沒什麽好說的了,我要去毀掉那裏。”


    靈淵招來眷族牽製旅遊小隊,深深看一眼好友後轉身離去,“浮錦,等著我。”


    “不!不可以!”不等浮錦請旅遊小隊幫忙阻攔靈淵,旅遊小隊已經嫻熟地衝上去展示武力值了。


    玄文獸被揍地掉落了一地華美的鰭翅,不得不退卻,讓開了道路。


    浮錦急切地帶著旅遊小隊奔赴仙山,一路上簡單解釋了一下情況。


    浮錦:“靈淵她不是個壞人,她曾經與我、藥君一同守護沉玉穀。”


    嘉明知道一些情況,“莊裏的老人講古時也說過,仙獸曾派眷族襲擊人類,將人類趕到了一處大山洞。後來大洪水來了,人們才明白,那是仙獸想要挽救我們。”


    派蒙:“可是她現在做的這些事······”


    又是散布氳氣,又是要毀掉“那裏”。靈淵這不是變成壞蛋了嗎!


    “靈淵她這麽做······是為了我。”浮錦施法揮散漫天雲霧,遠處的高空懸立著一枚巨大的玉圭。


    “我們要趕緊過去,如果靈淵毀掉了赤望台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那麽遠嗚哇——”蘇還在想辦法蓄力個足夠強勁的風場,浮錦已經化作一條巨大的鯉魚,薄紗一樣的魚尾一卷,帶著所有人向高處遊去了。


    靈淵果然已經在赤望台下了,她身上靈氣騰起,頭頂古老的已有許多破損的玉圭,隨即掉落更多碎片。


    “你們來得比我預想的更快,”靈淵的心沉了沉,“浮錦,你為什麽不願聽我說的,等我一會。”


    浮錦搖搖頭,“靈淵,放棄吧。”


    “如今的你力量微薄,不會是我的對手。”靈淵抬頭看看玉圭,催動了更多的仙力,“但不用擔心,你的力量很快會恢複。”


    隻要她徹底摧毀赤望台,過去祭祀時浮錦施予的力量也會隨之回歸她體內。


    “靈淵······不必說了,我們會阻止你,阻止這······意圖毀掉沉玉穀的行徑。”


    浮錦將自己的仙力灑落旅遊小隊身上,想要給她們一些保護,“諸位,請幫助我戰勝靈淵!”


    靈淵中止了摧毀赤望台的行動,嚴陣以待,水與風聽從她的馭使,向著旅遊小隊洶湧而來。


    “安如磐石!”蘇迅速開盾然後送出冰蓮,“霜寒化生!”


    申鶴手持息災連舞,這沉寂已久的神兵利器因戰鬥亮起森冷的光,鋒銳不減當年,輕易地破將靈淵威嚴優雅的身軀劃開道道見骨的傷口。


    極深的傷口凝著冰霜,血液都無法流出。


    靈淵被劇痛激起凶性,獸足重重踏地,召出噴湧的泉眼和風渦。


    “付君真行!”申鶴上去就是一個神女遣靈真訣,和她高度神似的冰魄小姐姐化作凜冽冰刃。


    風水一擴,靈淵直接凍成了大冰坨。


    “請請請請不要殺掉靈淵!”被蘇和申鶴的效率驚呆了的浮錦連忙喊停,生怕晚一秒就得幫朋友收屍了。


    蘇和申鶴停手後,靈淵慢慢解凍,身與心遭受雙重打擊後,整個獸都變得奄奄一息。


    靈淵勉力維持高傲地說道:“我輸了,但我仍要阻止你們。如果你們想要舉行投瓏儀式,就先殺了我吧。”


    幾千年來她每天都在後悔,她不能再看著朋友消逝了。


    “靈淵······”浮錦想要抱抱自己的朋友,但她知道身軀半透明的她這樣做隻會讓靈淵更加難過。


    “我知道你沒有徹底死去,你也不像蛇,離開了這裏。”靈淵想起多年來無結果的尋覓,“······但我找不見你。”


    浮錦心中充滿歉疚,“我太過虛弱,所以一直沉睡在洞府中······”


    偶爾會有迷途的遊魚為她帶來外麵的消息,就算心中非常思念朋友,她也沒法傳遞消息。


    等浮錦慢慢的恢複了一些力量,就發現氳氣蔓延,於是將大部分力量分散出去治理氳氣。


    浮錦覺得遇到旅遊小隊真是福運降臨,不但幫她收回了力量,還帶她見到了藥君和靈淵。


    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說服靈淵。


    浮錦碧玉般的眼睛裏溢滿溫柔,“靈淵,讓我們過去吧。”


    靈淵別過頭,“你,還有蛇,你們和人類在一起太久了。為了情感而選擇違背自己的立場,走上不利於自己的道路。”


    靈淵覺得自己的朋友們都是笨蛋。


    “你化成人的模樣,走在他們當中。主持投瓏的儀式,幫助他們改造水土。蛇也化成人的樣子,利用自然的知識,製藥救死。”


    “你們屬於大河與山林,你們原本可以選擇和我一起活下去。讓人的屬於人,自然的屬於自然。即使領地變小,依舊可以自在地活下去。”


    但卻偏偏!偏偏要為了人類幾乎獻出自己的一切······


    靈淵:“浮錦,我不理解。”


    浮錦溫柔地看著她,“不,你理解的。你早就理解了。”


    “不然,你就不會化作人形近距離接觸人類後又匆匆返回山林,從此一直保持著獸形。”


    “你害怕了,害怕生出同我們一樣的對人類的喜愛。但你早就有了如我們一般的對人類的感情。”


    “在主上······以前的魔神掀起洪水的時候,就是你帶著眷族四處襲擊人,將他們趕到我們準備好的庇護所。”


    孩童的歡笑聲,漁夫的船歌聲,老人們講述的聲音······


    在漫長的歲月裏,她們早已被這片大地上的生靈們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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