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道歉的話突兀地頓住了,將軍成功奪取了身體的控製權。


    影的意識出現在這片意識空間,兩道一模一樣的身影相對而立。


    影微微偏過臉,對空一點頭。


    空立即抱起少女拉著派蒙站到了遠處。


    “你認為如今的自己比過去更堅定,認為現在這個你才是正確的。”將軍的聲音十分冷淡,“如今的你究竟是有了新的想法,還是受到了無可抵禦的磨損?”


    影的聲音十分堅定:“此刻我的意誌絕非磨損的產物。我將鑄就的未來,會是經得起磨損的偉業。”


    “此身為內在的協助者,亦是法則的守護者。如果內在想要背離法則,那此身······便化作修羅。”將軍手中出現了薙刀。


    派蒙緊張地握緊了小拳頭,“什麽情況?將軍要和影動手?”


    她知道影現在的想法和過去給將軍設下的有分歧,但就不能把話說開嗎一定要刀劍相向嗎?


    空非常肯定地說:“別想了,影已經是十分倔強了,將軍比她更倔強。”這一點他和蘇都早有體會。


    果然那邊的影也說:“將軍是過去的我的理想,是永恒的基石,對於過去的永恒,她隻會比我更堅定。”


    “要修改將軍對於永恒的判定,我們必有一戰。不這樣做,將軍的法則就無從改變,稻妻亦無前進可言。”


    此話一出,旅行者小隊徹底無語。沒想到修改規則的前提就是要自己打自己啊······


    “誰打贏了聽誰的?”派蒙焦心不已,“影你有把握嗎?”


    聽空說將軍打人比影凶多了,畢竟將軍不像影會對人手下留情。


    “······”影最後隻說,“在一心淨土時我從未曾懈怠精進武藝。”


    “決心、勇氣、愛慕、仇恨······都會在時間長河中變質扭曲。唯有法則,永恒不變。”將軍最後向影確認,“我是你的過去,我是萬世不變的法則,我是永恒的守護者。你,要與我為敵嗎?”


    “這確實是我製造你時的想法,”那時她隻想著對抗磨損積蓄能與天理一戰的力量,影閉上眼睛,“過去的我也變成了如今的我不得不跨越的高牆。”


    確定了影確實選擇了與自己為敵,接受了對決的將軍舉高薙刀,向敵人報上自己的名號。


    “此身,象征無上威嚴,被授予統領一國之權,凝聚了雷電將軍的一切。繼承了影前行時不斷失去的痛苦,以及,想要抵達永恒的決心。”


    影眼瞳亮起雷光,手中出現了繼承自姐姐真的夢想一心,“而我是,許以臣民一夢的——雷電影!”


    過去與現在,將軍與影的身影交織在一起。


    派蒙:“好快!打得好激烈!”


    雷光閃動刀刃交鳴,她都分不清哪個是影哪個是將軍了!


    將軍並不避諱大範圍的攻擊可能會波及到無辜的她們,而影就算避開了攻擊也會特意趕過來幫她們打散雷刃。


    隻有這樣的時刻派蒙能短暫區分出她們,但等她們再次交戰起來,又會變得難以分清。


    “總之······我們再躲遠一點吧······”派蒙警惕地擋在抱著蘇的空麵前,催空趕快轉移位置。


    薙刀被太刀一寸寸壓製下去的將軍開口說話了,她想要喚醒影,讓影想起自己曾經為何要追求靜止的永恒。


    “高傲凜然的鬼之少女,最終被斬斷了尖牙與利爪。”


    “漫天飛舞的狐之櫻花,最終化為了漆黑之雨······”


    “籠罩稻妻的神之雷光,最終於雲端消寂無聲······”


    虎千代,狐齋宮,還有雷電真······


    前進所帶來的傷痛,她和影都永遠不會忘記。


    “打架就打架幹嘛要說些紮心的話!將軍你講不講武德啊!”暈眩的少女暴怒地朝戰場中心大聲喊,“我看你就是害怕輸給影!”


    罵完這一句後她又像條脫水鹹菜一樣搭在了空的身上,發出難受的哼唧聲。


    “不舒服就別發脾氣啦,會更難受的。”派蒙無奈地和空一起給她順背。


    不知道是發現自己的話無法動搖影還是少女的話起作用了,將軍沒有繼續紮心,專心致誌和影戰鬥。


    然後倒在了影的攻擊下。


    “打敗她啦!”派蒙發出勝利的歡呼!“不愧是影,真厲害!”


    然而她高興地太早了,戰敗的將軍再次站了起來,身上的傷痕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恢複如初。


    “看來你的武藝並沒有退步,”將軍一振薙刀,再次擺出了準備戰鬥的姿勢,“但你的意誌又能堅持到什麽時候呢?”


    派蒙:“什麽情況啊?!”


    “這裏是意識空間,一切在這裏被造成的傷害都能被意誌修複。”影心裏早已做好準備,“而將軍是為了對抗磨損而生的產物。論意誌能淩駕於一切生靈之上,包括你我。”


    派蒙捋了捋邏輯,大驚失色:“那!那她在這裏不就是無敵的了嗎?!這場戰鬥不就沒有盡頭了嗎?!”


    “或許吧。”麵對可能無敵的敵人,影的眼神沒有一絲動搖,“這是我的責任。無論這場戰鬥要持續多久,數月、數年、十幾上百年······無論多少次,我都會擊敗她。”


    “要打這麽久?!那這段時期稻妻怎麽辦?”雷電將軍的存在可是稻妻人的主心骨啊。


    愚人眾之前忌憚雷電將軍都暗搓搓搞了那麽多事,要是知道雷電將軍不在,那不得在稻妻狂喜亂舞為所欲為啊?!


    “意識空間的時間流速和外界不一致,雖然不知道我們戰鬥會持續多久。但,我向稻妻的臣民們許諾,定會歸來。這份諾言,由你們見證。”


    心知將軍不會顧忌他人,影果斷劃開空間,將旅行者小隊送了出去。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一切就交給神子她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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