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麽急,”段壑緩緩道:“雖然不用尋找異火,但照夜仙山珍稀靈植遍布,總不好白來一趟。”“且陰氣拔除本就需要時間,在哪裏都是一樣,這段時間,你們輪流為我拔除就好。”陶宛丘沒有直接同意,他心中更傾向於早些將段壑送回宗門,“我同諸位師弟師妹們商量一下,再來告知師兄。”“嗯。”在他們離開不久,溫浮緊接著去了段壑的屋子,他望著躺在床上的男子,輕輕喚了一聲“阿壑。”段壑連眼睛都未睜,“你出去吧!”溫浮站在原地沒有動,他低聲道:“我記得阿壑說過,等我收服異火之後,就同我一起出外曆練、治病救人,阿壑如今……是不是不願意了?”“阿浮,”段壑頓了一下,才道:“你不適合成為丹修。”溫浮諷刺一笑,“因為我將人骨放入了陣法?”段壑不再回他。溫浮見段壑沒有回應,冷著臉出了屋子,然後離開了飛鳶穀。待段壑知道這個消息時,已經是一天之後了,他愣了愣,心中說不清是什麽感覺,有些空茫,也有些悵然,“他走了?”“是啊,”林柒道:“師兄可會覺得不值?”段壑搖了搖頭,“無論是將他帶出凡人界,還是求師尊為他修複丹田,都是我自己願意的。”他隻是沒有想到,短短幾天的時間,兩人的關係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林柒歎了口氣,他覺得再沒有人能比自家師兄更慘的人了,被騙了心不說,還累得自己癱在了床上,“今日是我為師兄祛除陰氣,可能會有些疼,師兄忍一忍吧!”段壑“嗯”了一聲。————小狐狸趴在石頭上,尾巴悠閑的甩來甩去,“宿宿,明天就是極陰之夜了。”“嗯,”印宿半臥在毛團子身邊,懶洋洋的道:“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聽憑天命就好。”小狐狸腦袋轉了轉,“宿宿這些天出去做什麽了?”“捕捉陰氣。”印宿怕陰氣聚集的不夠多,前些日子日夜不休的拿著陣盤捕捉地脈中的陰氣,確是有些累了。小狐狸跳到他胸口來回踩著,“陰氣還能捕捉嗎?”“可以,”印宿將小狐狸拎起放下去,“乖乖坐著。”溫頌不願意,他再度爬上印宿的身子,四隻爪爪扒住了他的衣裳。印宿又把他拎了下去。一人一狐就著這個遊戲玩了許久也不嫌無趣。一天過去。溫頌計算著時間,提醒道:“宿宿,快到子時了。”“別擔心,”印宿安撫道:“你現在站在陣眼之處,若異火出現,立刻將精血融入它的焰心。”“嗯。”溫頌按照印宿的話,走到陣眼的位置,然後慢慢等待子時的到來。十息、五息、一息……隻那麽一刻,一道青色的火焰陡然出現在了陣眼之中,溫頌沒有時間訝異為何異火會出現在這裏,他遵循著印宿的囑咐,在發現異火之後,立刻分離出了一滴精血。在將精血分離出去後,他的麵色倏然間白了兩分,在將精血打入異火之時,異變陡生。一條長鞭驟然落在了他的位置,若是他躲開,恐怕再尋不到這樣好的時機,若是他不躲,就得生生的挨下這一鞭。溫頌隻是稍作權衡,就有了決定,他沒有動作,快速將手上浮著的冰藍色精血快速射/了出去。與此同時,那道蘊含著溫浮全部靈力的長鞭距離他的麵龐不過半寸。印宿方才將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溫頌與陣法上,忽視了外人闖入的可能性,在發現之後,即刻提劍迎了過去。可兩人相距到底有些遠,繞是他的劍再快,也隻是堪堪將長鞭挑開,鞭子的尾部卻是劃過了溫頌的眼角,隻差一點就會傷到眼睛。刺痛讓溫頌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了下來,他努力集中精神,將心神放在異火上麵。溫浮一擊未成,迅速後退。他之所以能找過來,靠的便是溫頌之間的親緣血脈,他不是傻子,在陣法撤除之後,很快就聯想到了溫頌的身上,畢竟在他們到來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可他們隻是去了一次,陣法就出了問題……溫浮不相信世上會有這樣的巧合,所以他拚著損失了三滴精血,也要用秘術找到溫頌所在。若那些陰氣當真是被溫頌奪走,即使奪不過異火,他也要將人殺了。有心算無心之下,溫頌這才被出其不意的傷了。然而他的機會隻有這一次,印宿的修為比溫浮高出四個小境界,輕鬆便將人壓製住了,他沒有溫頌那麽多顧慮,出手就是生死劍意。溫浮早已領教過劍意的可怕,他心知自己絕不可能破開這道劍意,是以直接捏碎了段壑曾經予他的破空符。印宿望著忽然消失的溫浮,眉間似有簌簌白雪落於鬆間,疏冷而寡淡,他將神識細細鋪開,在沒有發覺到那道氣息之後,胸中湧上一股抑製不住的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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