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微之從主位走到溫頌麵前,他手指一劃,一滴冰藍色的精血從溫頌的胸口飛出。溫頌失了精血之後,麵色瞬時白了一層,似是少了雨露滋養的花朵,有了絲絲萎敗之意。印宿扶住溫頌,往他口中遞了一顆歸元丹,溫頌吞下靈丹,任由溫醇的藥力在經脈中化開。他半靠著印宿,清亮的眸子映著沈鈺結印的雙手,沈鈺指尖凝著精血,借因果之道從精血中牽出了一道氳著白光的細線。沈鈺指著這條線道:“此乃親緣線,順著這條線很快就能找到人,我們走吧!”印微之側目看向印宿和溫頌,“你們可要一道?”兩人俱是點了頭。印微之劃開空間裂縫,拂袖間大殿轉瞬沒了人影。凡人界中。陸音牽著溫浮朝陣中走去。溫浮望著匯聚了無數天材地寶的法陣,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了一陣惶然,“我身上的氣運還可以支撐幾個陣法?”陸音如實道:“一個。”溫浮卻步了。陸音轉目看他,琉璃一般的妙目中似含著疑惑,“不走了嗎?”溫浮撞進陸音清清淡淡的眸子裏,往後退了一步,握在陸音手中的骨節也隨之抽出,“我付出了自己的全部氣運,可你們答應我的事還沒有一點兒影子。”陸音對他暗含指責的話不置可否,“你後悔了。”他的語調平淡,是陳述的口吻。不等溫浮辯駁,他的目光就直直的朝他望了過來,三分逼迫,三分引誘,剩下的全是漠然,“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你想溫頌死去,想月令門覆滅,這些憑你自己,永遠也實現不了。”溫浮眼中的遲疑被陸音的這一番話壓下,他重新將自己的手遞過去,垂目不再多言。陸音握住他的手,語調依舊平淡,“走吧。”溫浮望著近在咫尺的法陣,默了片刻後,隨之向前……就在陸音抬手引動靈力之際,入口處又是一陣靈力波動。不待陸音回頭,一道劍光就鎖住了他的氣機,這是印微之全盛時的一劍,猶如天際倏然掠過的狂風驟雨,又如怒濤卷起霜雪,裹挾著無限殺機。陸音隻憑著感知也知道這一劍有多危險,他身後陡然現出一尊佛陀,意圖擋下這道劍意。隻是劍意霸道,幾乎是以摧枯拉朽之勢穿過了佛陀。陸音吐出一口鮮血,他不敢多留,立時取出空間法器脫身。沈鈺本想攔下,隻是凡人界中有禁製在,他如今的修為不過金丹,撕不開空間裂縫。陸音逃脫後,就隻剩了陣法中的溫浮,印宿射出鳳翎絲,將人縛住。沈鈺則是對他施展了搜魂之術,在看過他在聞天柱在毀去的東西時,麵色陡然一沉。印微之等他睜眼後,道:“怎麽了?”“微之不妨搜魂看看,”沈鈺看著眼底滿是不甘的溫浮,心中止不住的厭棄。印微之探出神識,搜魂之後,朝著沈鈺搖了搖頭,他一心劍道,雖說活了萬年,但對這種東西依舊不甚了解,“毀去的圓盤是何物?”沈鈺不答反問:“微之聽過離定乾坤之物嗎?”印微之點了點頭,“曾聽師祖說過,不過也隻是一語帶過,我所知不多。”沈鈺也不避諱兩個小輩,解釋道:“乾坤為天地,離定乾坤之物對金鱗大陸來說就相當於靈氣的來源,此物有九,分布於隱秘之處。”溫頌在一旁聽的心驚肉跳,他憶起秘境中有關未來靈力衰竭的畫麵,好似找到了源頭。他想到的,其他人自然不會想不到。印微之眸中淬冰,冷到了極處,隱沒其中的還有極致的怒火,“魔界欲將金鱗大陸毀去。”沈鈺何嚐不怒,金鱗大陸是他成長的地方,寄予了他千萬年的喜怒,如今有人千方百計的要將起其毀去,他恨不能直接殺往魔界,隻是僅剩的理智讓他抑住了這股衝動,“我們帶上圓盤,先離開這裏。”“嗯,”印微之看著陣中的溫浮,抬手劃過一劍。此間事了,沈鈺將那滴精血重新推入溫頌心口。溫頌感受著血脈中融入的力量,麵色一點點的紅潤了起來。之後四人帶著圓盤回了九嶷宗。印微之攜著一身冷意現身殿內,與沈鈺商議該如何應對魔界的進攻。“如今我們最好先下手為強,因為魔界定會繼續尋找離定乾坤之物,此物危乎整個修真界,絕對不能被毀。”沈鈺聞言露出了思索的神態,“微之的意思是想直接聯合五大仙門嗎?”印微之點了點頭。沈鈺眼角劃過思量,“上次逢渡崖一戰,死去了太多弟子,另外幾個宗門恐怕不會願意。”印宿從椅子起身,拱手道:“雲水間與承虛宗的弟子也上了渡魂橋,他們看到的畫麵應該與我們一般無二,所以雲水間不會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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