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說，其他人也看見了。 百葉窗沒拉緊，眾人視線隨著徐青燃進入辦公室，聽見徐青燃喊：“累死了，過來給我親一口。” 徐總抓著沙發背俯下身，捏著周睚下巴對著他臉上唇上鼻尖上腦門上猛親。 門外眾人：“……”怎麽地親一親能不累了是嗎？ 徐青燃親完找飯吃，撩完不太負責。 周睚抽了張紙巾擦掉臉上蹭過來的口水，沉沉地看著徐青燃。 徐青燃剛抽了筷子出來，扭頭就對上周睚意味深長的目光，愣了一愣：“……怎麽了？” “沒事。”周睚突然被戳中笑點，挨著沙發另一邊望著他笑。 徐青燃被盯得毛骨悚然，又瞥了他一眼。 周睚繼續盯著。 徐青燃忍無可忍，一拍桌子：“還讓不讓吃飯？” “讓。”周睚豪爽地說。 周睚帶的是兩人份飯菜，拆開碗跟他一起吃。 徐青燃沒有長假，從周睚放假那天開始從早到晚就明著暗著把自己形容成小白菜。 “職工食堂不好吃。”徐青燃這麽說的時候完全沒把自己當老板，“公司樓下也沒有什麽能吃的。” 他也不太記得自己公司的上班時間：“別人都是朝九晚五，我們這朝五晚九。” “辦公室總有香水味。”徐青燃一邊扯自己的衣服，“聞聞看，有沒有？” 然後他一本正經地說：“他們都以為我家裏沒人，窺覷我。” 周睚：“……你說這些的時候有想過晚上怎麽過嗎？” “我不說的話周校長就會溫柔點嗎？”徐青燃看得特別清楚，順便鄙視他一眼。 所以周睚放假放著放著，隔三岔五來送飯。 “徐總。”周睚好不容易忍住笑意，模樣平靜而深沉，“你信有其子必有其父嗎？” 徐青燃剛開過會，腦子裏一半還是會議內容，還有一半是饑餓的胃，雖然覺得這話聽著不太對，但反應有點慢。 周睚挑眉：“你想想你剛剛那樣子像不像肉肉吃飯的時候？” 徐青燃：“……” 這忍不了。 大學時候學校要求住宿，周睚一邊在學生宿舍跟徐青燃共用一個宿舍，一邊在教師公寓還有一個宿舍，他兩換著地兒住，在外麵的房子就閑置了。那四年也忙，養三條狗的計劃暫時擱置了。 過了大學搬到家裏，徐總擠出空閑時間，抱了三條柴犬回家，三條狗崽子到家裏的時候小的不行，他累壞了，第二天說什麽也不肯動。 周睚給他們三上狗戶口的時候問了徐青燃一嘴，徐青燃一邊缺覺一邊肚子餓，想到三個小東西，不過腦道：“肉丁肉末肉塊，好記。” 周睚也沒別的反應，隻在徐青燃醒過來的時候提醒了一句：“k市不能吃狗肉。” “……誰要吃了？”徐青燃莫名其妙，起來就看見三塊金燦燦的狗牌：肉丁，肉末，肉塊。 “好記。”周睚說。 徐青燃難以理解：“你這樣喊他們，他們不怕的嗎？” “a棟有條博美叫肉包。”周睚說，“還有條柯基，好像叫肉腸？” “……”好吧。 三條狗子怕不怕這名字他們看不出來，但是他們每次吃飯的時候都很凶猛。 周睚居然把他比作那三條餓狗。 徐青燃啪地一下放下筷子：“周睚！” 周睚把著節奏一口飯送進他嘴裏：“我愛你。” 徐青燃差點被噎死。 蘇翻了門外圍觀了眾狗子。 偷聽先鋒隊同事abcd，使勁咬彼此的胳膊才能忍住聲音。 老板他們吃飽了，我們也快吃飽了。 這麽想著的時候，聽到徐總含含糊糊地抱怨：“你明天別來了。” …… 別啊—— 蹲門口的趴窗戶的遠觀的差點沉不住氣，空氣略微一波動，九月伏天愣是一股拔涼。 撒狗糧歸撒狗糧，周校長每次來了之後徐青燃如沐春風，公司大夥都跟著好過也是真的。再怎麽說，也養眼呢。 “為什麽？”周睚說。 徐青燃臉上寫著你明知故問：“影響我工作。” 周睚懂了：“嫌棄我。” 徐青燃沒吭聲，他從這股語氣裏聽出熟悉的味道，估摸著周校長可能想打架。 他不動聲色地挽起袖子，無意間瞥了眼百葉窗。 說來也奇怪，調情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麽不對，想打架的時候反而記得估計一下影響，這一眼過去，透過百葉窗跟一群中午休息時間還不走的同事對上眼。 “人多。”周睚看透他的心裏活動，“不方便家暴。” 徐青燃一腳過去，起身走向窗邊。 眾人心驚膽顫，一哄而散，生怕走得慢一點被記住臉，諾大的樓層，霎那間空蕩蕩，不知道哪位桌上的盆栽刮掉一片樹葉，淒淒慘慘戚戚。 周睚走過來，從後把徐青燃鎖在窗邊，笑了聲：“明天真的不想我來？” “周校長，我務必提醒你。”徐青燃轉過身，“現在沒人，很方便家暴。” 周睚從這話裏聽出絲絲認真。 他收回手，語氣很靜：“你們公司怎麽男的女的都喜歡盯著你。” 周校長收了吊兒郎當，眉心微蹙，愣是讓徐總從他身上看到點兒委屈。 怎麽說，有些人帥歸帥，但不至於到哪都被盯著，但徐總像那種巨型磁鐵，與生俱來的buff，仿佛唐僧轉世，路過的妖精都想啃他身上一塊肉。 徐青燃自己倒是不覺得，情人眼裏出西施，他也覺得周校長走哪都有人盯，也不爽，所以非但沒覺得苦惱，反而覺得好笑：“你不是想在家裏陪狗嗎？” “我更想陪你。”周校長抓住百葉窗，扣了暗層掛的黑布窗簾出來，咋一打下，屋裏成了“密閉空間”。 徐青燃後背貼著牆，對著越湊越近的帥臉，咕咚一聲咽了口。 周睚說：“我吃醋了，燃哥，哄我。” 一般情況下，徐青燃都很縱容他。 但這是他的辦公室，午休時間過後員工都回來了。 他覺得他於情於理都應該掙紮一下：“這是辦公室。” “嗯。”周睚在他側頸吻了吻，“所以我拉窗簾，還鎖門了。” “……”徐總覺得這理由挺充分的？ …… 壓根兒沒走遠，坐在電梯口吃飯的助理探頭看了一眼辦公室，某一間窗簾都垂下來了，他心說大正午呢這時候找刺激，一邊挑了塊肉含嘴裏，乖乖守著大門省得不長腦袋的闖了進去。 得好好守的。 助理吃著周校長親自打包的大餐，又想到，總不能辜負了周校長的信任。 於此同時，回國的第一天沒能見到親哥，還被嫂子交付使命的徐丹丹牽了三條柴犬，在各地遊蕩著遛狗。 徐明臣忙了一天回到家，等到一個閨女和瘋狂蹭他褲腿的狗崽。 “閨女，回來了。”徐明臣淡定地抱起狗崽，看了眼牌子，喊，“肉末。” 徐丹丹大喜過望，擦了把汗：“老爸你們認識？” 徐明臣不想解釋：“肉丁和肉塊呢？” “啊。”徐丹丹想了想，“肉丁在我媽那，肉塊在周伯父那裏。” 果然。 徐明臣點頭。 他有那麽幾次過去看孩子，收到的就是這三條狗。 兩人急匆匆趕著出門，狗繩送到他手裏：“爸，幫我看幾天，謝謝。” 狗子們天天竄門，這會兒被分開了也不怕，叫的響亮，顯然餓了。 徐明臣認命地帶著狗往屋裏走。 徐丹丹聽完狗崽們的竄門經曆，搖搖頭：“他們不是說輪著來放假的嗎？怎麽會沒時間看狗？” 她哥正摟著周睚跪坐在辦公椅上，大汗淋漓過後罵了一句：“你是不是算計我？” 都過午休點了，還沒人來。 徐總清楚他們公司那群人的尿性，他們沒那個膽子遲到。 徐青燃剛才有多緊張，現在就有多想咬死周睚。 周睚笑著親他：“燃哥，我真的好喜歡你。” “滾。” 那天很普通，隻是很多假期裏的某一天。 周校長待在辦公室看徐總工作，閑著還下樓給所有人帶了甜點。 “我們徐總好像挺凶的。”有人忍不住八卦。 周校長就點頭：“多可愛。” 那人讚同：“還很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