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回頭看了眼,倒是也不怕楚太子說什麽,最好是威脅他一番,更加顯得他像是一個不受重視的小可憐,以後賣慘搏多一些好處出宮能多吃一段時間,阮帝之前的提議倒是讓他想清楚,他這飯量,的確得攢點家底。否則,一旦出了宮,他怕是吃不了幾年,隻能節衣縮食。他可不想再繼續吃餅子度日了,想想謝府的那段日子,就一個字,慘。楚太子因為早就從國師那裏知道這次肯定能見到人,看到許公公臉色好了不少,果然,許公公請他們過去。許公公看楚太子絲毫不意外,麵上不顯,心裏倒是詫異一番,隨後想想就覺得怕是這國師真的有幾分真本事,隻是不知道這國師給皇上占的卦文到底是真的還是忽悠的,如果是真的……那可就真的太好了。養心殿冷清了這麽多年,先皇在世的時候因為就皇上一個子嗣難免孤冷,如果皇上再沒有任何子嗣,接下來幾十年,養心殿依然是冷冷清清的。他倒是沒什麽,就是覺得皇上身邊太冷清了。可許公公又糾結,如今皇上與娘娘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若是來個孩子,娘娘心裏……肯定不舒服。許公公就這麽糾結著帶著楚太子和國師二人去了華陽殿。這兩人單槍匹馬進宮,這誠意倒是擺的足足的。謝宴在楚國那兩個月是見過楚太子的,畢竟他要被培養成殺手和親送往阮國,阮國與楚國不合,阮國失利,對楚國有好處。楚太子是楚國的儲君,自然是得利者,不過謝宴也隻見過兩三次,印象一般般,這楚太子為人一般,說話不太中聽,實力平庸,可有個當皇後的母後,所以一出世就被封為太子,倒是生在起跑線上了。謝宴聽到許公公稟告楚太子兩人已經到了殿外時,想了想,對那個什麽國師並不感冒,“讓楚太子一人進來。”許公公想想也是,楚太子來華陽殿倒是說得過去,畢竟是皇兄,有血緣關係,這國師到底算是個外男,皇上也在裏麵,加上之前這國師的卦文惹了娘娘不快,估摸著這也是遷怒了。許公公回去,“楚太子,娘娘說讓您一人進去。”國師看了楚太子一眼,聲音依然是淡淡的,“既然娘娘這麽說,殿下一人去見娘娘吧。”楚太子沒說什麽,既然卦文說見到燕貴妃就能見到阮帝,怕是這會兒阮帝說不定就在殿內,他這次過來是想尋求援助不是結仇的,也願意給這個麵子。許公公領著楚太子去大殿前倒是多看了楚太子一眼,他之前並未見過楚太子,隻是這一番下來,倒是覺得這楚太子態度倒是不錯,這樣三番四次,絲毫沒有生氣,如此,要麽就是心機太深,要麽……怕是這次來的目的是有所求。楚太子被許公公領著進了大殿,許公公就退到外麵守著。謝宴已經坐起身,此刻瞧著楚太子走過來,麵上淡淡的,沒什麽情緒,“皇兄遠道而來辛苦了,坐吧。”楚太子瞧著謝宴心情很是複雜,半年前,麵前這位還隻是他父皇在外的一個私生子,送來和親也不過是為了行刺阮帝,可誰知不過半年,進宮不過數日,竟是直接成為了貴妃,還是後宮獨一無二的貴妃,可見阮帝對他這位皇弟的重視。楚太子撩起衣袍下擺在一旁坐下,“幾月不見,燕弟倒是清減不少,可是在這宮裏不習慣?”謝宴在謝府的時候名字是謝宴,到了楚國改名楚燕,同音不同字。謝宴笑笑,“不習慣說不上,總歸比當初在楚國過得自在些,好歹能吃飽不是?隻是來阮國的途中沒養好,如今啊,倒是比剛來那會兒還好不少。”楚太子聽出他話裏的嘲弄,倒是也不惱,誰讓他有求於人,他的視線不動聲色在大殿裏掃過,尋不到阮帝在何處,可他信國師的話,斂下眼,長歎一聲,“燕弟心裏有氣這皇兄也知道,隻是皇兄人微言輕,當初想幫忙,其實說不上話啊。”謝宴眯眼,玩呢?他一個太子說不上話?楚太子歎息一聲,“燕弟是不是也覺得奇怪?皇兄這次來幾乎是羅荒而逃,既然都這樣了,也不瞞著燕弟了,皇兄這次,其實是被老三給逼不得已來尋求外援來的。父皇他……這些年隻是想拿皇兄當靶子,日後那皇位是打算讓給老三的,而老三如今翅膀硬了,已經容不下皇兄,皇兄這日子……過得苦啊。之前囑咐你的那些話,讓你來和親以及威脅你的事,都是老三幹的,皇兄這……也是有心無力。”楚太子不敢提刺殺的事,不僅刷了一撥慘,還把自己這次的目的告訴了躲在那裏的阮帝,他不是來找事的,是來尋求外援的,誠意十足,跟之前那些讓他刺殺阮帝的完全不一樣。謝宴深深看了楚太子一眼,他說呢,這好端端的在他這裏伏低做小,感情是兄弟鬩牆了啊。“皇兄這話著實讓我有點暈,三皇兄不是一向與皇兄你……”“知人知麵不知心,皇兄這次也是多虧了國師幫皇兄讓孤聽到了那些秘密,否則,等孤知道的時候,怕是隻剩下一把骨頭,燕弟以後也見不到皇兄了。”楚太子盡量把自己往慘了說,可又避開一些緊要的,讓自己顯得很是落下乘,隻有如此,一個好拿捏的太子,總比一個事事凶殘實力雄.厚與阮國作對的老三好控製吧。謝宴狐疑,怕是目的不這麽簡單吧,把自己說的這麽慘,他好歹還是個太子,他都被迫當男妃了,“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不過……皇兄口中的國師?不是一向跟三皇子交好?”怎麽突然占到太子這邊了?他當時離開楚國的時候,聽說新任國師還是三皇子的人。楚太子聞言眼底倒是閃過一絲得意,可這些很快掩下來,“燕弟你離開的早,這幾個月楚國發生了不少事,你當時還在楚國的時候是三十二代國師,如今,已經是三十三代,新任國師宗大人。”謝宴這次是真的愣住了,他對楚國的事不在意,也沒打算真的幫忙刺殺阮帝,所以也沒了解過,更何況,他待在宮裏也很少了解外頭的事,更何況楚國的,“不是聽說挺厲害的麽,這才幾個月就換了?”他當時在楚國兩個月,上一任老國師剛過世,幾乎是剛登基,他這離開楚國也沒半年,這就又換了?楚太子倒是耐心十足,解釋道:“如今的宗大人是上一任國師的師弟,老國師當初是要任命宗大人繼承衣缽,成為下一任國師,隻可惜宗大人的大師兄不甘心,在接任衣缽的前一晚將宗大人給騙到一處給囚了起來,甚至動了私刑,大概是怕宗大人若是死了會引起其它師兄弟的懷疑,他沒啥了宗大人,卻日日夜夜鞭笞用刑罰折磨宗大人。好在宗大人命不該絕,被一個小太監所救,後來宗大人逃出生天,重新奪回國師之位。”謝宴沒想到這國師這一行還有這麽多彎彎繞繞,不是說他們國師一派很是仙風道骨看淡名利?這瞧著也不怎麽樣啊?“那這宗大人倒是的確運氣不錯,那小太監救了國師,也算是結了善緣。”日後榮華富貴怕是享之不盡。他在楚國的時候就聽說過,國師一脈幾百年傳承,很是厲害,幾百年攢下來的家業,足以讓楚國皇室都忌憚一二。謝宴奇怪,既然都有國師相助,為何楚太子還要尋求外援?他倒是沒問出來,對楚太子這些也不在意。楚太子想說那小太監並未被找到,如今國師還沒放棄,不過這些也沒必要再跟謝宴提,“不說這個了,孤這次來,一則是尋求外援;二則,也是想瞧瞧燕弟你在這裏過得如何,一來聽說你已經當了貴妃,孤就迫不及待求了國師給你與阮帝算了一卦。”楚太子這話卻是哄謝宴,國師給阮帝算了是真的,卻沒給謝宴算。畢竟這種消耗心神,大頭算了就行了,謝宴這個小蝦米無所謂了。謝宴倒是好奇,“給我也算了?算的啥?”楚太子看他上鉤,笑眯眯的,“自然是燕帝你與阮帝情比金堅,以後肯定夫夫和睦,隻可惜……”謝宴聽到前頭就不想聽了,哄他吧,繼續哄,不過這廝說話說一半還要轉個彎,睨了他一眼,“可惜什麽啊?”楚太子道:“隻可惜雖然燕弟與阮帝感情好,但唯一遺憾的是燕弟你沒子嗣,日後阮帝卻有四個皇嗣,若是日後那些後宮的女子母憑子貴,對燕弟而言,怕是一個危機啊。”謝宴差點沒忍住翻個白眼,他算是明白為何楚太子會送上這麽一個卦文,感情這是打算用這個來說服他,他幾乎能想象到對方接下來的打算,肯定是要送人進宮,誕下子嗣記在他的名下,用這個誆住他,然後說服阮帝接受他送的人唄。謝宴雖然想清楚了,麵容故作驚訝,“皇兄這麽說……其實也是本宮的一個擔憂,隻是,誰讓本宮……哎,有緣無分的事,隨緣吧。”“燕弟切莫如此,這事情其實也是有轉機的。”楚太子看他上鉤,循循善誘。謝宴挑眉,“哦?怎麽個轉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