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在謝宴看過來時,又朝他笑了笑,“娘娘難道不想知道自己之後的運勢?或者,不想知道自己所想,何時能成真?”謝宴眯眼,這家夥真的有這麽厲害?阮晟看兩人又對上了,心口悶悶的,可他不敢拿謝宴來賭,這國師,當真有幾分本事,他最後沉吟片許,看向謝宴,“愛妃想算一算嗎?他的能力……還算不錯。”謝宴聽了出來,那就是這國師不是半罐子,是真的有點本事。謝宴想想,不算白不算,於是,點了頭。在謝宴點頭的瞬間,所有人都沒注意到國師一直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帶著一股子輕鬆。宴會結束,百官雖然想見識這楚國國師的本事,可皇上讓他們走,他們也隻能走。阮晟為首,謝宴次之,後頭跟著國師,楚太子和二公主留在宮門口靜候國師出宮。等三人進了禦書房,許公公怕國師對皇上不利,也緊隨其後。國師到了禦書房,倒是淡然處之,“皇上,算吉凶需要消耗吾這一脈心神,因為有可能會有旁的雜物影響到結果,是以,隻能單獨麵對麵來算。”阮晟看他一眼,“之前送來的卦文,關於朕的,並非如此。”國師道:“子嗣與氣運不同,子嗣是天定的,氣運……卻是後天能改變的,自然是需要觀其容、察其氣,才能更為精準。”阮晟沒說話,他不想讓兩人單獨待在一處。國師繼續道:“當然,若是皇上不放心,可以尋一處大殿,設置屏風,可以看到吾與娘娘的影子,再不放心,吾與娘娘隔著一段距離也可。”阮晟深深看他一眼,“朕不是那麽小氣的人。”說罷,看向許公公,“去尋個大殿,弄個屏風,透一點的。”最後一句還專門加重語氣強調一番。國師:“……”說好的不小氣呢?謝宴差點沒忍住樂了。不過他也挺好奇的,以後指不定想見到也沒這個機會,再說,這國師要是真的想殺他,那日在宮裏就動手了,何必這麽麻煩呢。等許公公準備妥當,既然又移了位置去了大殿。到了那裏,謝宴果然看到都擺設妥當,很透……近乎能看清楚小動作一般形同無物的屏風就擋在大殿正中間,不遠處擺著兩個蒲團,隔了老遠,大概能站三四個人的距離。謝宴也默了。謝宴覺得,要不是怕離得遠看不清楚麵容影響了算的結果,阮帝恨不得能把他和這國師一個殿前一個殿後的擺著。謝宴卻愣是覺得阮帝有點樂,忍不住多看一眼,似笑非笑的,看得阮帝摸了摸鼻子,淡定自若低咳一聲,“愛妃等什麽呢?還不快些過去,早些算完,可以吃夜宵了。朕那殿裏早就準備了你愛吃的。”謝宴果然眼睛一亮,也不計較這些了,撩起衣袍就先在一個蒲團上盤腿坐了下來。國師瞥見兩人之間的小動作,以及那熟稔甚至的親昵,心頭像是被撓了一下,血糊嘩啦的,讓他很不舒服。國師讓許公公和阮晟在屏風後,他則是繞過屏風,朝不遠處的謝宴走去,在他對麵的蒲團上坐下來。而另一邊,許公公趕緊搬了椅子讓阮晟坐下。許公公站在一旁就看到皇上直勾勾盯著兩人,生怕兩人有接觸或者怎麽著了,那模樣……讓許公公沒忍住捂著嘴無聲笑,皇上這是醋了呢。不過這國師倒是奇怪,聽說楚國那邊,皇孫貴胄拿了金銀玉器想讓他算一算他都不肯,卻反倒是白白給娘娘算?謝宴坐在那裏一直瞧著,除了這國師是楚國來的,不得不承認他這張臉長得可真好,不過再好也比不上他自己,自然要是臉上要是沒這道刀痕,估摸著也就比阮帝略遜色一丟丟吧。謝宴想到這,偷瞄一眼不遠處的阮晟,後者就坐在那裏,瞧著挺閑適,可視線眨也不眨看過來。謝宴沒忍住眼底帶了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一閉眼自己就丟了呢。可莫名心情極好,那笑意遮都遮不住。他對麵的國師眉眼卻是凝重下來,他並不知道救他的人就是謝宴,他當時醒來時燕皇子已經在去阮國的路上了,後來也隻是聽了一下,就沒再關注,可沒想到……來的路上他聽殿下的意思燕皇子當時並不願意去和親,還是被用姨娘威脅逼迫去的,他想著對方應該是不願意,與阮帝也是逢場作戲。可如今看來……似乎跟猜測不太一樣。莫非,他是動了真心?謝宴就看著國師從懷裏拿出一個錦盒,裏麵有個微型的跟卦盤似的東西,奇奇怪怪的,但是都很精致,就在他仔細看著的時候,耳邊突然有很輕的聲音傳來,“你當真不認識我了?”謝宴一怔,抬頭看了眼國師。後者嘴.巴並沒張,可那聲音的確是國師。聲音又出現,隻是國師依然沒開口,“你不用找了,我是用氣音說的,隻能離得最近的人聽到,阮帝如今聽不到,殿下真的不認識我了?楚國皇宮,密道,石室,你當時救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將他帶出了石牢。”謝宴還是頭一次見識到這種本事,果然不愧是國師,這麽厲害的麽?阮帝都不會,他還說他自己內力不錯!謝宴等回過神國師說了什麽才一愣:???他這麽一說似乎隱隱有點印象,他當時被威脅去阮國當男妃和親,他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再回去除非他傻?所以他當時想著就去地牢或者什麽地方把姨娘救出來一起逃出去。結果,誤打誤撞就進了一處很隱秘的牢房,他一開始以為是姨娘,結果進去是個特別慘的。他偷聽到這人不是犯了什麽事而是得罪了什麽人為了爭搶一個位置才被關在這裏,不讓死,每日就這麽折磨著。他當時覺得太慘,就救了出來。可這國師是怎麽知道的?難道這也能算出來?國師一邊擺動卦盤,一邊繼續道:“殿下救的人那個人就是我。當時我師兄為了怕我繼承國師之位將我囚禁折磨,若非殿下,我怕是已經死了。我這麽久一直在找殿下,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殿下對我有救命之恩,隻要是殿下你想做的,我會答應你。你可要離開皇宮?我可以帶你離開。”謝宴搖頭,他現在一點都不想,雖然阮帝不靠譜,可這一群人更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