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身無分文,又四體不勤,還要麻煩你了。”白殊言笑著道。  他怎麽可能離開任務對象兼長期飯票啊。  飯吃了沒幾口,白殊言手上一輕,手爐讓晏長歌給取走了。他本來坐在白殊言右邊,這時換到了左邊,右手扯上他的左手。  “這麽吃也不錯。”晏長歌左手拿起筷子,同樣靈活地夾菜。  離開身上循環的內力,白殊言的經脈便會升起一股陰冷感,甚至因為內力的驟然消失,還伴隨著類似河流幹涸的隱痛,手爐的溫度對他來說隻是杯水車薪。  白殊言沒跟他說過自己身體的狀況,他也不知道怎麽察覺出來的,就這麽特別主動地跟著他寸步不離。  ……簡直像能無限自動續航的暖寶寶加止疼藥。  就是倆大老爺們時時刻刻手拉手實在不好看。白殊言本來被關了那麽久,早就想出去走走伸展伸展,現在哪好意思提啊,這麽上街也太膩歪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倆斷袖特意上街秀恩愛呢。  想到這他憋屈地歎了口氣,“西域那邊火山極多,有一年我途經一座沉睡多年的巨大火山,意外在裏麵發現了一整塊罕見的雲火石。當時搬回教裏做了一張床,餘下的邊角料還做了好多玉佩之類的玩意兒。”  “七大門派把司清教弄了個天翻地覆,我的雲火玉床也不知道被誰搬走了,說不定還會被哪個沒眼力的打碎了。”他可惜地道。  晏長歌眸光一動。  吃完飯,白殊言被他拉著四處參觀他的家。  天子腳下繁華興盛,晏長歌的房子卻地處深巷,意外的清雅幽靜。  臥室對麵是間書房。推開門,裏麵看起來不大,也沒什麽特別貴重的東西,擺著一張寬大的檀木書桌,兩麵牆高大的書架上放滿了各種書。白殊言看了兩眼問他:“你出名這麽多年,還沒積攢出個寶庫出來?”  “跟我來。”晏長歌衝他神秘地笑了笑,拉著他走到書架跟前。  他在第四排抽出第三本書,裏麵藏著個隱蔽的暗扣,扣動之後,地麵推出一塊白玉石板,上麵嵌著十幾塊拚圖似的石塊。  晏長歌嫻熟地推動石塊,他做這些都沒避諱白殊言,甚至有意放慢了動作讓他看清楚。  白殊言倒沒注意去記,就覺得他手指來回撥動相當靈巧。  玉石鎖歸位後,一架書架緩緩向旁邊移開,後麵的牆壁悄無聲息地打開一扇門。  真夠隱秘的。果然防賊手段最高的還得是賊頭子。  “你是除了我第一個進來的人。”  晏長歌有種跟他分享秘密的感覺,好像這樣兩個人便徹底貼近了距離。“給你看看我的密室。”  白殊言跟著他走進去,密室內的空間比書房還要大。  “你隨便看看,有什麽喜歡的盡管拿。”晏長歌相當大方。  白殊言轉了一圈兒,裏麵東西倒也不算多,卻都是些稀罕的東西,有價值連城的珍寶,也有些巧妙有趣的玩意兒。看來晏長歌收藏的都是他覺得有價值的東西。  晏長歌打開牆角的一個大箱子,在裏麵翻來翻去。沒一會兒地上堆了一堆東西,燒壞的花瓶,色盅色子,幾塊奇形怪狀的石頭……  白殊言走過去問他:“你在找什麽啊。”  “終於找到了。”晏長歌在最深處掏出塊東西來。  他拽著紅色的穗子,拿到白殊言眼前晃了晃,含笑道:“看,你的玉佩。”  五年前潯河河畔他摸走的那塊?白殊言接過來,有些驚訝地道:“你還留著呢?”  晏長歌道:“是啊。”  他也慶幸他還留著。  “也不值錢,還留著幹嘛。”白殊言道。  晏長歌沒回答,他收回玉佩珍惜地揣在懷裏,轉而道:“你有什麽喜歡的嗎?”  “這裏都是你的珍藏吧。”白殊言搖搖頭,“君子不奪人所好,我也沒什麽想要的。多謝你了。”  晏長歌掃了一眼密室中的東西,往昔欣賞的珍品這時看來,似乎真的沒一個配得上他。金銀嫌太俗氣,翡翠又覺不夠珍稀。  他拉著白殊言走出密室,將所有機關恢複到原位。  “咕咕”兩聲,一隻白鴿落在窗邊。  晏長歌從它的腿上取下一張紙條,白殊言站在他旁邊,自覺地轉頭沒去看。  晏長歌看完信件,對他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明天一定趕回來。”  他本來也沒義務一直陪著自己,白殊言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他道:“你盡管出門吧,不用管我。”  晏長歌走之前還絮絮叨叨,頗有幾分管家公的架勢,“我準備了很多銀絲碳和手爐,你冷了就多燒幾個捂在被子裏。飯菜我已經訂好了,酒樓的小廝會送過來,你趁熱多吃點……”  白殊言:“……你快去吧,我隻是沒了內力,又不是真的變成廢人了。”  晏長歌接到的是百曉生的信件,上麵寫的正是雲火玉床的消息。  當初司清教被七大門派攻破,雲火玉床輾轉落到了崆峒派手裏。上任掌門最近要過七十大壽,為表孝心,他的大弟子要在壽宴上獻上這重禮為他賀壽。  晏長歌運起輕功,飄逸的身影很快融入濃重的夜色裏。  那是屬於白殊言的東西。  ·  夕陽西斜,時間漸漸到了第二天傍晚。這是對白殊言和晏長歌來說都很漫長的一天。  晏長歌第一次在盜寶的時候這樣不專心,心中不住記掛著另一個人。  而白殊言蜷在被窩裏,渾身發冷。價值不菲的銀絲碳木柴似的燒了大半筐,外部灼熱的熱量卻仍然驅不走他身體深處的寒氣。  這次任務真有夠遭罪的。係統心疼地道:“宿主快點完成任務,我們好快點走吧。”  “我也想快啊。”白殊言哆嗦著鑽出被子,“現在就去做,轉移一下注意力說不定就不冷了。”  他抱著幾個手爐去了書房。  白殊言學的功法是司清教多年以前滅了其他門派搶來的,混著各種劍譜秘籍垃圾似地堆在司清教寶庫的角落裏。  那時候他還小,搶不過其他人,隻剩下這麽一本破爛的秘籍,隻能抱住這最後的救命稻草。  沒想到這麽一本連封麵名字都殘破得看不出來的功法,卻迅速地增長了他的實力,讓他從十幾名競爭對手中逐漸脫穎而出。  這也讓他很快成為眾矢之的,為了活命,即使他後來察覺到了這功法的弊端,也隻能暫時忽略,繼續快速地練下去。  白殊言蘸取墨汁,把功法的內容一字一字默寫出來。  他每寫一會兒,就要捂著手爐暖一暖,否則手指僵硬無力得連筆都拿不住。  他就這麽費勁地寫了一天。當內功心法的部分寫完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光這麽暗,當心眼睛。”晏長歌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白殊言抬起眸向門口看去,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輕輕站在門口,似乎是急著趕回來,胸口有些強烈地起伏著。  “吧嗒”一聲,白殊言的手無力地抖了一下,一時沒握住的毛筆落在宣紙上,留下一大片墨點。  下一秒,他身後擁上一個溫熱的身體。  晏長歌緊緊抱著他,自他身上灼灼湧來熨帖的氣息,讓渾身僵硬的白殊言難以抑製地輕顫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過年好!大家千萬保護好自己呀!  百毒不侵百毒不侵百毒不侵!  謝謝小可愛的霸王票和營養液!感謝在2020-01-24 19:31:39~2020-01-26 21:29: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笑顏勿離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zhou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愛上貓的魚、千秋歲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部刑、旒玖 10瓶;君壹 5瓶;啦啦啦啦 2瓶;闇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41章 隔壁獄友武功天下第一(十)  熱流流淌至四肢百骸, 如甘霖滋潤幹涸的河道,驅散了經脈中的不適。  晏長歌的內力從丹田不斷湧出, 小腹處便格外灼熱。那熱度穿透力極強, 緊貼在白殊言的後腰上,燙得他一瞬間腰都軟了, 隻能後仰著靠在他身上。  白殊言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仿佛吐出了這一天鬱積在體內的寒氣。  晏長歌是個真·暖男啊。  就是抱得未免也太緊了點。  他覺著不妥,按著桌麵想站直了, 誰知道身後的人突然矮下身子一個用力,他整個人下一刻騰空了。  “……”什麽鬼!幹嘛突然公主抱!  白殊言驚得瞪他道:“你幹嘛!”  “看你好像有點沒力氣了。”晏長歌低頭神色關切地看著他, 溫聲道:“我想帶你去看個東西。”  係統:“帶你去看個大♂寶♂貝。”  白殊言:“你才是我的大寶貝行了吧求求你別說話了。”  他別扭得不行, 對晏長歌道:“那你放我下來吧, 我自己能走。”  晏長歌:“沒事,我不累。”  ……這不是累不累的問題好不好。  最關鍵的是係統還在他耳邊嘿嘿嘿。白殊言隻恨沒有宿主主動屏蔽係統的選項。  非要跳下來又顯得他不大氣。白殊言隻好放下慌亂間圈上對方脖子的胳膊,直挺挺癱在晏長歌的臂膀上, 眼觀鼻鼻觀心默默等他走到目的地。  所幸晏長歌步子踏得很穩, 白殊言隻能感覺到腦後的頭發直直墜在空中,隨著他的移動在微微搖蕩。  然後晏長歌抱著他走進臥室,向床邊走去。  白殊言:“……”不得不說這場景真的十分不妥。  晏長歌仿佛沒看到他一臉問號的表情,輕輕把他放在床上。  剛接觸到床, 身下立即傳來一陣熱意。  白殊言驚訝地翻身而起, 他身下原本放著木床的地方, 現在竟然換成了一張平坦堅硬的玉床。這白玉晶瑩剔透,中心的地方是一團深紅色,蔓延到周邊逐漸變成縷縷沁入白玉的血絲。  他帶著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晏長歌,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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