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據說老師是個高危職業 作者:薑木木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元祈這才漸漸止住顫抖,但眼淚仍然止不住,他抽噎著說:“都是師父你突然說要離開我,我太害怕了才會那麽做的。師父別不要我。” “師父不會不要你的。”白殊言哄他。 “你說過會一直陪著我的,我們拉過勾的,你不能反悔。”元祈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柔軟的淚水遮住了眸底隱藏的偏執。他低聲說:“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白殊言拍著他的背,含糊地“嗯”了一聲。 這一頁算是就這麽翻過去了。之後的日子裏,元祈表麵上還是和以前一樣,白殊言卻開始頭疼起來。 他知道元祈缺乏安全感,但沒想到會到這種程度,他隻是稍稍提了一句可能會分開,對方就這麽大的反應。 等他真的離開了元祈豈不是要哭死啊。 係統安慰他:“孩子就像雛鳥,羽翼豐滿後總要離巢。父母的愛就像是鳥籠,能護住他一時風雨,卻會讓他失去翱翔的自由。要想讓雛鳥茁壯成長,隻有打開籠門……” “……”白殊言:“你在念什麽呢。” 係統說:“《菜鳥必備育兒手冊》” 白殊言:“不需要,謝謝。” 係統憂國憂民地歎了口氣,道:“一想到養孩子居然不用經過考試,就覺得真的太可怕了。” 白殊言:“……” 沒過幾天,元祈突然接到了一封來自秦羽和的邀請函。 各路門派與世家每三年都會舉辦一個玄學交流會,為了過審還美其名曰“民風民俗與民間傳說學術研討會”,道上有門有臉的都會受到這樣的邀請函,而秦家恰好是今年的東道主。 對於初出茅廬的元祈來說無疑是個很好的機會。 研討會一共三天,主要就是給玄門中人一個與同道交流的機會,讓小輩瞻仰一下大佬們的光輝事跡,當然,還有另一個用處,門派與世家之間有時也需要聯姻來鞏固地位,所以很多年輕男女也會借著學術研討會相相親。 雖然陰陽眼極其罕見,卻也有不少人有通靈能力,對陰氣很敏感,白殊言不想給元祈惹麻煩,就讓他自己去參加會議了。 幸好那次元祈把他的電量充得十分充足,離開三天也夠續航的。但元祈還是不放心他,就沒去住秦家包下的豪華酒店,而是每天晚上回學校住。 第二天晚上,元祈回來的時候麵色有些不對。白殊言擔心他是被人欺負了,就問他怎麽回事。 元祈說:“師父,我一直沒問過你以前的事。” “我以前啊。”白殊言說:“其實沒什麽可說的,就是很普通的世家子弟,因為是嫡係,天賦也還行,所以在白家學藝的時候資源一直不錯。 他覺著那段順風順水的人生實在乏善可陳,目光又回到元祈身上,憐惜地道:“師父除了這一身本事,也沒什麽能提供給你的,你的路要比我難走得多。讓你受苦了。” 元祈說:“師父對我那麽好,我從來都不覺得苦。” “那……師父你是怎麽死的?”他遲疑著問出聲。 “怎麽想到問這個?”白殊言笑了,回憶著說:“大概在我二十二三歲的時候吧。白家接了個收服飛僵的案子,那隻飛僵都快修煉成旱魃了,不懼水火,刀槍不入,我和十幾個族兄加長老圍了它一天一夜。” “誰知道就在快把它磨死的時候,它突然狂化了,可能是因為我輸出最高,拉的仇恨值也最大,所以就追著我死磕。”他說到自己的死時語氣還帶著點兒調侃,笑道:“我在那之前剛好受了傷,身上氣血不足,逃跑的速度慢了不少,隻好跟它同歸於盡了。” “怎麽突然想到問這個?” “我今天遇到白家的人了。領頭的大概五十歲,叫白義學,我聽有人說他是你的族兄,現在已經是白家的家主了。”元祈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白殊言的表情。 “他啊。”白殊言不怎麽在意地道:“是跟我一輩兒的,但沒什麽交情。不過怎麽會有人提到我?我都死了快二十年了,白家應該都早就把我忘了吧。” “很多人都提到你了,說你當年是百年難遇的天才,新一代的天師沒一個能比得過你當年的風采。”元祈有種與有榮焉的自豪感,崇拜地看著他,道:“我就知道師父是最厲害的人。” “你的天資比我高多了,以後的成就也一定會比我高。”白殊言鼓勵道。 元祈乖乖地說:“我會努力的!以後讓你為我驕傲!” 白殊言摸了摸他的頭。 元祈眯著眼睛,像隻正在享受愛撫的貓。 係統突然:“哈哈哈哈哈——” 白殊言莫名其妙:“你抽風了?” 係統:“你飄在空中才能順利地摸他的頭哈哈哈——” 白殊言:“……”它好煩。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是酸酸的元祈哈哈哈好像一隻醋壇子成精了。 剛剛做了油潑褲帶麵,太好吃了嗚嗚嗚為什麽麵食那麽好吃啊!真的,不管拌什麽東西,秘訣都是多加糖! 啊啊啊為什麽我啥也不幹就知道吃啊。畢業季的大學狗連網課都不用上,已經閑到沒事幹淨長肉了。第62章 男鬼師父每天都要吸陽氣(十七) “聽說了嗎, 昨天白義學的兒子被人退婚了。這麽多人看著呢,當場打臉啊,白義學可算是丟了大人了, 結果愣是沉著臉沒發作。” 研討會第三天, 場內人群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大部分人討論的卻是同一件八卦。昨天下午這事兒一發生, 就被作為談資傳遍了全場。 “白義學那兒子本來就是廢物一個, 對方可是祝由家天賦極佳的大小姐, 這草包配女傑本來也搭不上啊。何況就算發作又能怎麽樣, 白家近些年實力衰退得厲害,哪敢跟祝由家爭鋒啊。白義學也隻能打腫臉充胖子唄。” “白家沒落咯。”有人搖頭歎息道:“當年白殊言還在的時候,白家可是輝煌一時,穩坐了世家裏頭把交椅, 誰敢略其鋒芒啊。可惜自他之後, 白家再沒有能力出眾, 能挑大梁的人了。白義學還不是矮子裏麵拔將軍才跳出來的。” “噓……白家人來了。”場內的議論聲突然一靜。 白義學帶著幾個弟子, 包括他一臉挫敗的兒子自宴會廳包廂走了出來。 秦家一向做事周全,走在白義學身邊的是秦羽和, 他微笑著與白義學寒暄,一路送他向宴會廳門口走去。 “白家主,您這是……”有人問道。 “家中有事,我們就先告辭了。”白義學幹硬地解釋。 任誰都能看出他緊繃著的臉。 廳內所有人都一派自然,看不出先前還在談論他的樣子,甚至不少人都跟他禮貌地道了個別。 但白義學感受著這些人似有若無瞟過來的的目光, 臉頰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秦羽和送走白義學後回到了宴會廳,正遇到元祈向門口走來。 他驚訝道:“你這是要走?” “學校臨時有點事兒,我得回去一趟。”元祈向他點了點頭,“多謝你的邀請函。” 秦羽和笑道:“客氣了,希望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 · 白義學自虐般地想象著那些人看他笑話的場景。 他甚至能想象到這些人的語氣,一定會敬佩又惋惜地提到白殊言,而說到他的時候,必定要譏笑他不如白殊言遠矣。 這些話自白殊言死後就一直充斥在他的耳朵裏,十年前他坐上了家主之位,便不需要再看別人的臉色,但這些人輕蔑的目光,和上任家主對他不認同的眼神卻未曾離開他分毫。 白殊言的名字每從他們的口中說一次,都像一把刀剜在他的心頭。 白義學的臉上壓抑著深深的嫉恨。為什麽白殊言死了那麽久,還要死死壓在他的頭上?! “可惜我出生的時候白殊言師叔已經不在了,不然我真想看看他的風采。”一個憧憬的聲音突然從他的身後傳來。 白義學猛地回頭,“你們說什麽?” “我們沒說話啊。”幾個弟子互相看看。 白義學陰冷的目光像是淬了毒,從他們的臉上一一劃過,讓他們害怕地低下了頭。 “不許提那個名字。”他警告道。 白義學剛剛回過頭,耳邊又冒出一句話:“師父明明就不如師叔,還不準我們說,自欺欺人真是可憐啊。” “啊!”一個徒弟慘叫一聲,被他一巴掌扇倒在地。 “師父!我做錯什麽了……”他捂著臉恐懼地看著白義學。 “你敢羞辱我?憑你也配?”白義學的眼裏充滿血絲。 他兒子察覺到不對,趕緊問他:“爸,你怎麽了?師弟剛剛沒說話啊?” 但白義學已經聽不到他的聲音了。無數聲音向他擠壓過來,“要不是你白家怎麽會敗落成今天這個地步……根本沒有人看得起你……你給白殊言的提鞋都不配……” “別說了!閉嘴!”白義學顫抖著捂住耳朵,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擠碎,嘶吼道:“白殊言已經死了!他輸給我了!” “你真的贏了白殊言嗎?”一個幽怨縹緲的聲音在他心底響起。 “啊——我贏了!我當然贏了!”白義學已然失去神誌,他怪笑著得意地道:“白殊言啊白殊言,枉你一代天才,還不是稀裏糊塗地死在飛僵的手下?你怕不是至死都以為自己是運氣不好吧……哈哈哈哈是我啊,是我在你的朱砂裏摻了紅鉛……” 幾個弟子大驚失色。是白義學害死的白殊言?! 紅鉛由女子初次經血製成,陰氣極重,氣味腥穢,極易吸引僵屍。想必是師父在用到這些符咒時,紅鉛因燃燒而揮發的氣息將飛僵引地發了狂。 元祈的目光如覆寒霜,布滿了沉冷的殺意。 白義學麵目猙獰,額頭上青筋迸出,五官扭曲,猖狂地大笑著:“你之前費盡心血鎮壓了那隻千年怨鬼以致實力大退,我本來還以為你不會參與收服飛僵的行動了,但你怕是已經被眾人追捧慣了,竟然傻乎乎地帶傷上陣……真是天助我也啊!你知道嗎,當我看到飛僵被你吸引過去的時候我有多高興……隻要你死了我就是白家第一人!” “殺了他。”元祈的聲音冰冷刺骨,讓怨鬼自心底湧上一股寒意,它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白義學的大笑聲驟戛然而止。 “爸!你怎麽了爸!”白義學的兒子撲到了他的屍體上,壯著膽子顫抖著把他掀了過來。 白義學的臉上是一種病態的笑容,十分扭曲,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 這詭異的笑容仍然停留在他的臉上,三魂七魄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怨鬼將白義學的欲念和魂魄吞吃得幹幹淨淨。 它剛剛心滿意足地舒了口氣,就被元祈召喚回去了。 “小的幸不辱命,這個垃圾渣滓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它伏在地上獻媚地道。 “……主人?”就在它忍不住想抬頭看看元祈的表情時,元祈開口了。 而這也是怨鬼鬼生中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原來你也和師父的死有關。” · 【任務已完成,距離脫離世界剩餘24小時。】 “……???”白殊言一臉懵逼,“任務怎麽突然完成了?” 正是國慶假期,元祈的舍友有的回家有的出去旅遊,他正在空無一人的宿舍裏吃零食,驚得手裏的薯片撒了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