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一輩犯“翎”字。  謝於飛讚道:“很適合師兄。”  白殊言心說適合個屁。這人跟這個字哪裏沾邊兒了。  謝於飛卻是發自內心地覺得適合,接著道:“昭以日為形,乃光明之意。容師兄大方無隅,光風霽月,實乃端方君子。”  “師弟謬讚。”容和微微一笑,道:“師尊是希望我能昭然不昧,靈照在胸。”  謝於飛“哇”了一聲,聽起來十分羨慕。  “夠了,我聽不下去了。”白殊言對係統道:“你說謝於飛是不是眼神不好啊。”  係統幽幽道:“我早就覺得他眼神不好了。他竟然那麽崇拜你。”  白殊言:“???”  這時謝於飛回過頭,滿眼期待地道:“師尊你為我擬什麽道號呢。”  白殊言:“……”哦豁,他沒想呢。  容和跟著謝於飛看過來,“師叔可能還未取?”他眸中隱隱浮現出意味不明的笑意。白殊言斜睨他一眼,心說他忘給謝於飛取道號了,容和有什麽可開心的。  麵對謝於飛期待的目光,白殊言怎麽忍心說他給忘了呢。但他是個起名廢,一時之間真想不出來什麽好名字。  他不想讓謝於飛步他這沙雕道號的後塵,於是瘋狂地戳係統,“你有什麽好主意沒有。”  係統鄙視道:“別人都是引經據典,就你一腦袋草包。唉,這就是不讀書的下場,沒文化真可怕。”  白殊言:“……那請問有文化的您有什麽好提議嗎?”  係統自豪道:“我們係統當然有辦法了。”  然後它迅速做了個快速起名的小程序,點擊之後就能顯示出一串隨機名字。  白殊言:“……”這就是有文化的辦法啊。  他目光在“翎根”“翎沐”上滑過,最後選了個好聽的。  於是在謝於飛的眼中,白殊言微微沉思了一下,認真地道:“我為你擬了幾個道號,現在想來,隻有一個最適合你。”  “翎瑾。”  “翎瑾。”謝於飛重複了一遍。  瑾是美玉的意思,亦指無暇的品德。師父說這個字最適合他。謝於飛高興地眼睛都亮了。  “謝謝師尊!我真的很喜歡。”他加重了“很”字,簡直高興地想跳起來,但不想讓白殊言覺得他不穩重,努力壓抑著上揚的嘴角。  白殊言也對自己選的名字十分滿意。  容和卻覺得心情不大美妙了。  謝於飛像是得了什麽驚世之寶,興高采烈地走了。藏書室內一時間歸於寂靜。  窗外早已夜色深沉,淡淡的月光穿過窗欞灑在白殊言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清冷的光華。他單膝支起,懶懶地支起側臉,看向容和道:“天都這麽黑了,你現在來做什麽?”  “天色是有些晚了。”容和看看窗外,然後視線順著月光滑向白殊言。  “可又覺得何時來都不算晚。”  白殊言:“……?”  “畢竟……我把床放在這裏了。”容和微微俯身,就仿佛闖進了這片清靈的月華裏。深邃的黑眸迎著光,黑曜石般晶瑩奪目,眼底清晰地映照著白殊言的影子。  他的指尖自床沿輕輕劃過,緩緩道:“這床上的物事兒也都是我的。”  修長如玉的手指劃過錦席,劃過薄被,最後停留在白殊言的衣角上方。他沒有真正觸碰,輕盈的動作將落未落,卻讓白殊言覺得那片衣衫下的小腿有些發麻。  他莫名不自在地迅速收了回去。容和的手指懸在那裏停留了一瞬,隨即按在床沿上。抬眸輕笑道:“隻是沒想到師叔會臥在我的床上。”  “……”白殊言默然半晌。然後真誠地道:“抱歉,我不知道你有潔癖。”  “以後我不會再上你的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容和:“床上的東·西都是我的。”  白殊言(真誠臉):“對不起,我不應該隨便用你的東西。我以後再也不上你的床了。”  容和:“……”  容和還挺會撩,隻是白白絕緣哈哈哈第91章 師叔不可以(十一)  “以後我不會再上你的床了。”白殊言有些歉意地準備起身。  聽到這意想不到的回答, 容和微微一愣, 隨即低聲笑了。  這算不算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抬手輕輕壓在白殊言的肩上,笑著道:“師叔不必客氣。你可以隨意使用我的東西。”  白殊言抬頭看著他, 一臉認真地道:“你不用不好意思, 雖然我是你師叔,但一定會尊重你的習慣。”  說著,還要起身,卻被肩上輕柔的壓力止住了。  “?”他給了容和一個疑問的眼神。  “我是認真的。”容和專注地看著白殊言, 月光下, 他的目光竟有種奇異般的溫柔,意有所指道:“無論何時,對於師叔……我都願掃榻相迎。”  皎潔的月光下,這張床仿佛自成一角天地, 籠罩在光暈中的一切都顯得那樣縹緲而通透。容和俯身前傾, 就好似探入了半個身子,悄無聲息地窺視著麵前的清靜,錦質藍衣在月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華。  他滿意地看著衣袖上的藍光映到了白殊言的肩上, 心底忽然產生了一種衝動, 想要將這位顏色清淡的師叔染上更多色彩。  尤其是這雙明豔的眼睛。容和悠悠地想, 隻是被他這樣看著就覺得渾身輕飄飄的, 若是能真正隻印下自己的影子……豈不是骨頭都要酥了?  但他向來是個耐心的獵人,即使心中有了欲想,仍毫無異樣地緩緩直起身,放下搭在他肩上的手。隻是收回身側時, 指尖忍不住輕輕搓撚了一下,仿佛在回味剛剛短暫的觸感。  容和這人向來心思隱藏得極深,不動聲色間腹中已是彎彎繞繞。白殊言卻還在琢磨“掃榻相迎”這個詞,覺得容和的表達方式簡直精妙過頭了。  他問係統:“我沒理解錯的話,掃榻相迎是表示歡迎的意思?”  係統查了字典之後,肯定道:“沒錯。”  “就是說他很歡迎我用他的床?”白殊言吐槽道:“雖然意思沒錯,但這個詞用在此情此景,真是gay裏gay氣。”  係統十分讚同,“我常常因為不夠gay而跟你們格格不入.jpg”  “……”白殊言打了個寒戰。他想到自己苦逼的債務,就覺得自己一定要知男而退,和任務對象保持健康的距離。  於是他火燒屁股似的迅速從容和的床上離開了。  “今夜你先休息吧,明日我再來找你。”扔下一句話就要走。  容和看著他急匆匆的背影,突然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師叔待謝師弟可真好。”  語氣平淡,仿佛隻是隨意說的,完全聽不出他在想什麽。  白殊言頓時來了精神,立刻轉頭回應道:“我是他師父,當然要對他好了。清秀師兄待你想必也是如此吧?”  他臉上笑眯眯的,心裏想的卻是,就蕭景晨那個冰塊臉,哪有他和藹可親啊。  容和道:“師尊待我自然也是極好。”  白殊言收回笑容,“是嗎。”所以他到底想說啥?  “方才師叔送了謝師弟結丹禮。”容和說。  白殊言更疑惑了。“是啊。”  容和悠悠道:“可是我也結丹了啊。”  白殊言:“……”  這是在明示他也應該有所表示吧?這咋還有主動要禮的?  不是,要是早知道有這麽一天,他何至於扮成嚴樹,演戲演得那麽辛苦隻為給他送東西啊?  他頓時覺得自己之前耗費的精力又沒用又廉價。  白殊言想了想,從身上摸出一件玄階法器來。那是一顆刻滿符文的戒指,繁雜的樹藤花紋中心拱衛著一顆碧綠的寶石,看起來古樸典雅。  “這是特殊輔助類的法寶,上麵鑲嵌的是幻心石,可以影響人的神誌,如果運用得當,是戰鬥時的一大助力。”他介紹道。  東西是好東西,送東西的人卻顯得有氣無力,眼角都快耷拉下來了。  與謝於飛一對比,待遇可謂是天差地別。容和雖然收到了禮物,卻沒覺出該有的愉悅感。  容和唇邊的笑意變得淺淡,將戒指放在掌心細瞧一番,摩挲著表麵的花紋,片刻後抬眸道:“師叔好生大方。”  “你喜歡就好。”白殊言還忙著心疼自己呢,說這話時就顯得漫不經心。  他瞟了眼容和,隨意道:“你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說。”  藏書室的門被白殊言隨手關上,隔絕了門外射進的月光。容和慢慢收回望向他背影的視線,捏著戒指看了許久,低垂的眸子夜空般深邃。  第二天白殊言來找他的時候,容和就跟以前一樣,換了身灰撲撲的雜役服,等待他下達任務。  白殊言每次看到他這幅裝乖的樣子,總覺得萬分詭異,就好像一隻虛偽狡詐的狐狸突然洗心革麵,貌似純良,指不定心裏在打什麽小九九呢。  “今日師叔有何吩咐?”容和說。  “之前說過,我缺個燒火的藥童。”白殊言莫名想打碎他這幅溫順的麵具,就笑眯眯地道:“我記得你是火木雙靈根?如今晉升金丹期又有了丹火,幫我燒火再合適不過了。”  這話擱在那個金丹真人的身上都會不大高興,容和眉眼間的笑意卻絲毫未變,溫聲說:“很高興能幫上師叔的忙。”  白殊言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容和總是這麽包容他,讓他覺得有些憋屈,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做得過分了。  他帶著容和走進煉丹室,在一眾各式各樣的煉丹爐中選出了一鼎,擺在屋中央的聚靈陣上。  “你先試著用丹火溫爐,我看看你控製火焰的能力。”他隨意投了幾株靈草進去,然後示意容和上前。  容和依言引出丹火,煉丹爐仿佛發出了一聲無聲的嗡鳴,漸漸升溫,將爐中的靈草化成了靈液。  “凝丹時溫度要高而穩定。”白殊言道:“現在繼續升溫。”  容和提高丹火的輸出量,爐中的靈液突地冒出了一個氣泡,然後焦化變黑了。  “停停停。”白殊言笑了,“好像炒菜炒糊了。”  容和看向他道:“失敗了。”聲音有點沮喪。  他看過嚴樹送給他的那本煉丹術秘籍,知道煉丹分為融藥、提純、凝丹幾個步驟,需要先將靈草融為靈液,再用神識控製其中的藥性提煉交融,去除雜質,最後用精準的指訣與精神力將其凝華成丹丸。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據說老師是個高危職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薑木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薑木木並收藏據說老師是個高危職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