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殊言連忙道:“不是不是,你想多了真的,我怎麽舍得死呢。”  “不知道為什麽, 我覺得你好像真的不在乎死亡。”容和若有所思地喃喃道。他的心底忽然湧出無盡的恐慌感, 即使白殊言就在眼前, 仍讓他覺得下一刻就會消失一般,而他隻能無能為力地留在原地。  他眸光一轉,忽然抓起鎖鏈, 一點一點向他的腳腕處收緊,薄唇緊抿著,偏執地道:“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一起。”  白殊言的腳腕被他攥在手裏,隻覺得他手心燙得厲害,似能燒穿皮膚。他嚇得一個後仰,試著動了動腳,被握得更緊了,整個人仿佛毫無重量,眼睜睜地就這麽被拖了過去。欲哭無淚地道:“不是,不是才做過嗎?”  就在他以為自己就要x盡人亡的時候,係統突然從小黑屋冒了出來,看清情況時,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驚奇地“哇”了一聲,“啊啊啊,是真·囚禁py啊!”  白殊言:“……辣雞係統!除了開我的車你還會幹啥!”  “又嫌棄我?”係統“哼”了一聲,道:“那我就不給你看總部下來的回複了。”  “回複了?”白殊言趕緊催它,“快給我看看!”  係統別扭了,“那你剛剛還說我什麽都不會。”  白殊言整個人已經被容和拖到了身下,體內又湧出熟悉的火熱感。他一邊抵禦被容和挑出的火,一邊分神哄它,“小祖宗,我錯了還不行嘛,你是最棒的!”  係統哼哼唧唧道:“這還差不多。”它剛剛把那封回複調出來,就又被屏蔽進了小黑屋。  白殊言努力分出心神,迅速打開,看了兩行後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收到他提交錯誤報告後,總部檢查了容和的情況,發現他的靈魂強度之所以這麽強,竟然是因為他正是一名實習期的任務者!  臥槽,還真被係統給說中了!他真的遇到了一個失憶的大佬?而且這個大佬還在……  “唔!”他肩上一疼,被容和咬了一口,這才回過神來,怒瞪他道:“你幹嘛?”  容和不滿地看著他,聲音沙啞道:“你怎麽這麽不專心?”  白殊言:“你倒是說說啊,我專心的起來嗎我!我持拒絕態度!”  容和低頭舔舔他咬出的牙印,自言自語道:“好的。我會努力的。”  白殊言:“……”魔修都這麽不可理喻嗎???  他還想往下看解決的辦法,卻已經徹底分不出心神了。容和仿佛一隻正在熊熊燃燒的火爐,滾燙的熱氣包裹著他的全身,他被拖進這洶湧的火焰浪潮中,熱浪侵襲著軀體,也燃燒著神誌。  ……就這麽糊裏糊塗地再次被這位大佬不可描述了。  當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升華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床上連續胡鬧三天!該誇容和持久還是自己有能耐啊?  容和將白殊言緊緊抱在懷裏,手中還十分沒有安全感地攥著那根鎖鏈,就像在守護來之不易而縹緲無跡的珍寶。  白殊言被他眷戀地蹭蹭,整個人嚇得一動不動地裝睡,生怕再蹭出點兒火氣。  他在腦中再次打開那封回複,接著仔細地看了下去。  正因為容和本就是個實力超絕的任務者,又遇上這是一個能修煉元神的修□□,所以靈魂強度才會爆表到撼動世界根基。這是他最後一個任務,完成後就能轉正了,為了不讓這位優秀的任務者被這種烏龍的原因拖累失敗,上麵經過討論之後,決定提前讓他恢複記憶。  怪不得這次回複用了這麽久,回複後麵還附帶了一個係統插件,隻要將插件傳輸到容和身上,就能喚醒他作為任務者的記憶。  白殊言鬆了口氣,幸好還有補救的餘地。  他琢磨了一下傳輸的方法,要讓容和在精神放鬆的同時情緒波動,這樣他的心神鬆懈,有了間隙,更有利於插件的侵入。  看完記憶插件的說明書之後,白殊言覺得更難了。容和現在是個魔修,稍一刺激就分分鍾黑化,怎麽可能精神放鬆啊?他這萬一刺激過頭了,搞不好又要挨一頓……咳咳。  他悄悄睜開眼,正對著容和的胸膛,便想抬頭看看容和恢複正常沒有。誰知道他剛剛一動,頭頂的人就醒了,也睜開眼,與他四目相對。  容和眸中的魔氣將散未散,似氤氳了無盡黑暗,卻一直承載著深深的情意,仿佛深邃夜空中滿溢的星星。這感情過於沉重了,甚至讓白殊言有些難以招架。他禁不住移開了視線,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  他的唇瓣還略顯紅腫,不自在地側過頭時,羽睫輕輕顫動地垂了下去,遮住了眸中殘留的朦朧水光。容和心情極好地輕輕笑了一聲,在他的額頭上烙下一個輕吻。  白殊言微微一怔,心情突然有些複雜。  容和恢複記憶之後,就會專心改正任務,不再對他偏執了吧?他鬆了口氣的同時,想到對方說不定還會尷尬得恨不得從未認識自己,心底又有種難言的澀意。  他定了定神,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行動時,突然感覺身前容和一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容和剛剛還在回味先前的纏綿,此時突然想到了什麽,仿佛一道驚雷在眼前炸開了。他愣愣地道:“我竟然忘記恢複原貌了?”  白殊言:“怎麽了?我以為你知道。”  容和牙疼一樣“嘶”了一聲,心裏懊悔極了。他擰著眉問白殊言:“你怎麽都不提醒我?”  白殊言一頭霧水,“不是,這有什麽可說的。”  “你怎麽能不在意呢。”一想到自己剛剛是頂著另一張臉,容和難受得差點嘔血。他狹長的黑眸微微眯起,眸中的魔氣又開始翻湧,“你是我的。我怎麽能,頂著不屬於自己的臉和你……”  白殊言目瞪口呆。我醋我自己?是魔修不可理喻還是他少見多怪啊?  眼瞧著容和眼中黑氣彌漫,白殊言突然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飛快地伸手捧住容和的臉。  前所未有的主動親近讓容和愣住了,他眨眨眼睛,有些呆滯地看著白殊言湊了過來,將額頭與自己的額頭相貼,好看的桃花眼帶著輕柔的笑意。  白殊言深深看入他的眼底,緩慢而真摯地道:“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跟你頂著什麽樣的麵孔沒關係。”  容和驀然睜大眼睛,眼中的黑氣陡然一散,仿佛陰雲盡消的萬裏晴空,明澈的瞳孔中深深映入了白殊言的影子。  他感覺到白殊言溫柔地摸了摸自己的側臉,聲音清澈而柔軟,輕聲地對他道:“容和,我愛你。”  眼前黑白分明的眼眸激動地閃動著,白殊言立刻在心中給係統下了指令:“就是現在。”  隻有一個人能聽到的“滋滋”聲飛速運轉著,在兩人額頭相觸的地方,係統趁容和心神不穩之際,迅速將記憶插件傳輸了過去。  容和的腦海忽然一震,還沒來得及驚愕,眼睛驀然一闔,陷入了沉睡。  他已經恢複了俊美的原貌,劍眉微皺,眼皮下的眼珠不住顫動著。  也不知道他恢複的記憶是美好還是悲傷的。白殊言無意識地摸了摸他光潔的側臉,輕輕將他的碎發撩到耳後,然後放開了雙手。  往旁邊一滾,脫離了容和的懷抱,四肢敞開地攤在了床邊。  他有些累了,又不想麵對容和清醒之後的狀態,幹脆也眼睛閉上睡著了。  陽光投過窗欞,點亮了空氣中的飄蕩的煙塵,仿佛一束束淺淡的霧氣。  丹室中一片靜謐,隻有白殊言淺淺的呼吸。  睡得正沉的時候,一陣濃鬱的香氣突然鑽入鼻孔,白殊言在睡夢中嗅了嗅,肚子發出來一陣響聲。沒有靈氣支持,他早就餓了,頓時被勾引地清醒過來。  怎麽會有吃的?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見容和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進來,香氣正是從那裏發出來的。  他還在迷糊,一時竟忘了容和已經恢複了記憶,直接翻了個身趴在床沿上,懶懶地使喚他道:“快餓死了,那是什麽啊,快拿來給我吃一口。”  直到容和蹲在他麵前,將一塊噴香流油的烤肉喂進他的嘴裏,嚼了兩口,才突然清醒過來。  係統哈哈哈他,“你使喚大佬使喚得很溜嗎。”  白殊言:“……”這不是尷尬了嗎。  他眨眨眼睛,眼前清晰起來,容和唇邊仍噙著與往常一般的笑意,一身藍衣如芝蘭玉樹,似乎沒什麽變化。  但白殊言知道,這人已經是個跟他一樣的任務者了。他立刻坐起身來,迅速咽下嘴裏的肉,客氣地道:“謝謝你了。”  “不客氣。”容和又夾起一塊烤肉,“你不是餓了?多吃點兒。”  白殊言幹咳一聲,伸手去接,“我還是自己來吧。”  容和也不堅持,將筷子遞給了他。但仍一動不動地蹲在那裏給他端著盤子,眼帶笑意地看著他吃。  “好吃嗎?”過了一會兒問他。  “好吃。辛苦你了哈。”事實上白殊言被他瞧得食不知味,根本沒品嚐出什麽味道來。  聽到誇獎,容和卻眸光一暗,將烤肉盤子放在床邊,坐到了床上。  白殊言沒他盯著,吃得專注了些,仔細地嚐了一口之後,突然怔住了。  他猛地轉頭看向容和,有些結巴地道:“這是你……你烤的嗎。”  容和的眉眼頓時愉悅地彎了起來。  白殊言有些不敢置信,但他的確吃出來了,這個味道……他上個世界吃過許多次啊!  容和看著他,眼中笑意加深,“我還以為你完全忘記以前了呢。如此看來,還算有良心。”  “隻是這點兒良心與我付出的真心相比,簡直是少得可憐。”他在白殊言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逐漸湊近,緩緩道:“我全心全意地追逐了你六個世界,直到今日,才第一次收到你的主動表白,還不一定是真心的。”  他深深歎了口氣,“白白啊,你說我夠不夠慘?”  白殊言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六個世界啊……哈哈哈,怎麽是六個呢。  係統扒拉著指頭數了數,恍然大悟,“沒錯啊,還真是!我的天哪宿主,原來我們一直在跟大佬一起做任務!”  “有救了嗚嗚嗚。”係統激動地哭了出來,“我就知道以你的魅力可以抱到大腿替我們還債啊。”  “……”信息量太大,白殊言竟然失去了語言能力。  他看著容和湊近的臉,眸光一緊,不知哪來的反應,飛速將新夾的一口肉填他的嘴裏,然後微微後仰道:“你給我老實點兒。”  卻被容和毫不停滯地追了上去,就這麽被迫共享了一口肉。  一個綿長而深刻的吻,跨越了時間與空間,無視輪回的變換,往昔所有的記憶在唇齒間悄然蘇醒,恍如昨日。  ……還帶著噴香的烤肉味兒。  白殊言很想多感動一會兒,但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伸出手指支開容和的臉,控訴道:“蹭了我一臉油啊你!”  容和的目光專注地落在他的紅潤的唇上,低聲道:“我幫你弄幹淨。”  “不用你,我自唔!”白殊言本想逃開床邊,誰知腳腕上一陣鎖鏈響動聲,又被拉了回去。  片刻後,他擦著的確已經被容和清理幹淨的嘴,忍不住輕輕喘息。  他瞪了瞪一臉饜足的容和,抬起他拴在鎖鏈另一端的右手,狐疑地問:“剛剛明明消失了啊,我以為你已經摘下去了,怎麽一眨眼又套在身上了?”  “我可以控製它隱形,那時我們可以分開活動。”容和意味深長地笑道:“當需要的時候……自然要及時召喚出來了。”  “你快點兒給我解開!”白殊言暴躁地把鏈子摔得嘩嘩響。  “那可不行。我還需要你幫我洗去魔性呢。”容和的眼中盈滿笑意,“鑒於你總是不配合,比翼還有很大的作用要發揮。”  被拴得牢牢的白殊言:“……”  “你不是已經踐行過整整兩次心魔了嗎!”他咬牙強調著“兩次”,“怎麽還沒堪破心魔啊!”  “祝源仙尊都在書中記載了,這種洗去魔性的方式雖然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並不簡單。”容和理由充分,道:“需要魔修徹底擺脫入魔的心結,才能恢複清明的心境。”  白殊言怎麽想都覺得容和這心魔詭異得很,誰會把……作為心魔啊!  但畢竟此事是因他而起,混元石是他送的,還披著馬甲把容和好一頓忽悠,說起來總有些心虛,就義正言辭地告誡他:“那你快點兒努力啊,這次任務對我們倆都很重要。”  容和承諾得信誓旦旦:“我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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