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前去北山巡視禁衛,宮裏因皇帝生病而引起的一團糟是找不到他頭上的。沈念以最快的速度出宮,帶著宮中禁衛騎馬前往北山。而這時,白封正在為齊君慕把脈。他詢問皇帝身體有何不適,細細把完脈收回手道:“皇上這是著了涼,臣開一副方子抓傷幾副藥喝下就無礙了。”齊君慕嗯了聲道:“朕這心裏頭難受的很,沒什麽胃口也是著涼所致?”白封點頭:“是的,胃裏受了涼,便會反胃不想用膳。”齊君慕道:“既然這樣,去開方子吧。”白封起身告退。齊君慕躺在床上,腦中突然想到了沈念所說的,生了病喝著藥,難受的還是自己。早知道,那冷風便不吹了。病在自己身上,沒有替,難受不舒服隻能自己扛著。白封開好方子,阮吉慶親自去抓了藥,讓白封細細辨認後才親自拿去熬了。按照白封的吩咐,藥裏添了三碗水熬成一碗,這藥就算是熬成了。齊君慕也不是個愛折騰的人,拿起藥就麵無表情的仰頭喝下。尋常人家習慣在喝過藥之後吃上顆蜜餞,齊君慕卻是什麽都不吃的。藥喝下後不久,白封又給他把了脈,說讓皇帝靜心好好休息。齊君慕知道這都是太醫們常用的詞兒,也知道自己沒有什麽大問題,就讓白封退下。白封離開時,碰到了聽到消息前來看望皇帝的太後和扶華公主。太後詢問了皇帝病情,得知並無大礙後,她鬆了口氣。@@@得知太後和扶華來了,齊君慕讓阮吉慶把自己扶起來靠在床頭邊。太後看著皇帝,眼中有些擔心,更多的卻是嚴厲。扶華從上次就看出太後和齊君慕之間有些隔閡,現在皇帝病了,正是母子修複感情的時候,於是她道:“皇上,你沒事了吧。”然後又從懷裏掏出個平安扣道:“皇上,這是樂清親手所做,說是保佑平安的。她人也病著,不方便來看你,就托我帶來。”其實也並非不方便,扶華是皇帝的親姐姐,兩人又是一胎所生,感情不同常人。樂清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好往前湊,以免惹太後不喜歡。齊君慕朝阮吉慶看了眼,讓他接過平安扣。太後這時望著他歎了口氣道:“感覺可好一些?”齊君慕微微一笑,許是人真的病了,這笑容顯得格外勉強:“謝母後關心,孩兒已經無礙了。”“沒什麽大礙便好。”太後沒好氣的說道:“你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做事這麽魯莽。即便是心裏有什麽不舒服,也不該拿自己身體鬧氣。”齊君慕臉上的笑淡了兩分,他道:“母後說的是,孩兒知錯了。”的確是錯了,這病生在誰身上誰難受。太後最不樂意就是看皇帝這表情,好像把他同旁人隔絕起來,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包括自己這個當母親的。太後想起林蕭的話,也不想母子之間鬧騰的太過難堪,她認下心中的不快道:“皇上昨晚可是因為皇後才這麽折騰的?”“母後這話何意?”齊君慕皮笑肉不笑道。折騰,在她眼中,自己病這一場隻能用折騰二字形容?“皇上身邊有個好奴才,皇上失蹤了都敢隱著瞞著,就不知道自己那麽大陣仗,大半夜的驚動了多少人。”太後說起這個心裏就有點來氣兒,皇帝昨晚獨自離開,阮吉慶怎麽著也該派人給她說一聲。結果倒好,阮吉慶愣是不吭不響的,到了今天也沒往仁壽宮走一趟。阮吉慶被太後注視的頭皮發麻,他總覺得自己有天會被太後抽筋剝皮。齊君慕點頭道:“阮吉慶的確是個聽話的,不讓打擾母後也是朕吩咐的。”太後還想說什麽,他又繼續道:“朕昨晚並非是因為皇後才離開,隻是從未央宮出來後遇到了鎮北侯,兩人閑著無事在禦花園多說了幾句話。”“鎮北侯?”太後擰著眉頭,“怎麽哪裏都有他。”“他在宮裏當值,自然是哪裏都有他的身影的。”齊君慕不緊不慢說道。太後細細看了他的神色,神色莫名,心中卻是認定皇帝這是想要袒護溫婉,才這麽說的。不過她對沈念也不滿的很,明知道皇帝身體嬌貴,卻還這麽沒眼力勁。齊君慕是有意讓太後誤會的,他對溫婉沒什麽感情了。可對著溫家和林家,他不能一下子就變了的,他們和溫婉現在隻需要認為,他對溫婉一如既往,偶然有不和,那也是溫婉對他若即若離之故。他這輩子要看清楚,敢同溫婉勾搭在一起,這麽陷害他的人到底是誰。太後看皇帝拿沈念做了借口,也沒有在這件事上多做追究。她又說了幾句關懷話,隱隱提了身為皇帝應當以國事為重,以後可不能再這麽任性。齊君慕都應了。太後看他態度這麽軟和,心情很是複雜,心想,皇帝還是把她這個母親看的很重。以前那態度,許是如同林蕭所說,剛登上皇位,人有些惶恐不安,對待外人精神緊繃,對待家人時免不了帶了幾分小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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