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是不會叫自己兒子為雜種的,這其中一定還有別的故事。


    這就可以理解為何紮紮爾當年要追殺曲簫寒母子了。


    這是綠了啊!


    上官若離正想下去直接把這貨殺了,誰知驛館裏傳來一聲驚恐的尖叫。


    紮紮爾一愣,然後轉身就往回飛奔。


    上官若離摸出一枚飛鏢衝著他的背影甩過去,正中他的後心。


    他腳步一頓,眸色瞬間變得幽藍,然後猛然回頭,朝上官若離的藏身之處看過來。


    那森寒詭異的目光隔得老遠也讓上官若離心中一驚,她立刻閉上眼睛不與那目光對視。


    當她聽到腳步聲再起,才睜開眼睛,就見紮紮爾就像沒事兒一樣,繼續飛奔。


    後心上還插著那枚飛鏢,一滴血都沒有流。


    幸好上官若離在血池古墓裏長的見識,見到這情況也不吃驚了。


    看樣子,這紮紮爾也種了某種蠱蟲,不怕刀槍。


    上官若離閃身躍過樹梢,幾個起落消失在夜色裏。


    紮紮爾飛奔回了驛站,北陵墨雪的隨從就迎了上來,“巫醫,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紮紮爾抬步進入屋內。


    床上有一具屍體,那是他的替身。


    北陵墨雪坐在椅子上,麵色陰沉,望著桌子上的一個盒子發呆。


    “有人想殺你,還將你的蠱蟲壇子都偷走了,還留下了這個。”那隨從指了指那盒子。


    紮紮爾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一步到桌子跟前,見那盒子裏是兩隻耳朵,耳朵的皮膚很白皙,一隻耳垂上有一顆黑痣。


    這是南雲幽月的耳朵!


    紮紮爾腦子嗡的一下,差點暈了過去。


    北陵墨雪冷冷的望著紮紮爾,“這是怎麽回事?”


    紮紮爾搖頭,“我不知道啊。”


    北陵墨雪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不知道?若是偷你的蠱蟲,為何要留下耳朵,這耳朵是誰的?”


    紮紮爾眸色陰鷙肅殺,“誰的耳朵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那些蠱蟲,還有人要殺我!”


    北陵墨雪微微一怔,這個紮紮爾的目光竟然如此攝人,平時倒是小瞧他了。


    北陵在東溟京城的暗樁短短兩日內都被斬殺殆盡,北陵墨雪不想節外生枝,並沒有因此找東溟帝要說法。


    但驛館裏的驛丞向上頭匯報了情況,說有人刺殺巫師,幸好巫師狡猾,讓人睡在了他的床上。


    城內一片混亂,頻頻發生命案。


    京郊有一整座山發生崩塌,山上的植物都枯萎而死,整座山散發著臭味。


    竟有傳言說朝廷失德,造成上天示警,妖魔橫行。


    朝廷是誰?東溟帝啊!


    這不等於說東溟帝失德嗎?


    皇上大怒,哪裏還顧得上驛館裏發生的這點子事。


    承受皇上怒氣的自然是造成混亂的直接責任人上官天嘯。


    上官天嘯的兵權被收回,被徹底架空,成了光杆大將軍。


    上官天嘯謝了皇恩,交出了虎符,專心回家給兒子娶媳婦、給女兒備嫁妝。


    可是鄭舒悅聽到消息,卻找到官媒鬧著要退婚。


    這下可急壞了上官宇,急急的求了上官若離去當說客。


    上官若離到了定國公府,鄭舒悅正在院子裏練功。


    那把玄鐵劍一看就是上官若離給的千年玄鐵鑄就的,劍鋒所到之處樹木都被削成兩截。


    “喂!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上官若離一見麵就來了這麽一句,臉色陰的能滴出水來。


    鄭舒悅收了劍勢,眸色傷感,像隻受傷的小母老虎。


    痛苦、無奈、暴躁……


    “你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


    上官若離傷心的道:“我爹爹早上被勒令交出虎符,中午你就遣了媒婆來退婚,你說你不是那樣的人誰信呢?”


    鄭舒悅引著她往小花廳走,“他們愛嚼舌根子就嚼去吧,我也不在乎多這幾句。”


    上官若離歎息道:“你心真大,但我那可憐的大哥這點就比不上你了。”


    “啊?”鄭舒悅腳步一頓,臉色有些發白,“他怎麽了?”


    上官若離輕嗤,“怎麽了?眼看著到嘴的鴨子要飛了,能受的了嗎?把自己關屋子裏,不吃飯不喝水,三天水米未進,玩兒絕食呢。”


    鄭舒悅急的跺腳,“他怎地這麽沒出息!”


    二人進了小花廳,上官若離坐到椅子上,“他說了,他是傷心,心都碎了,活著也是受苦,不讓我們管他,讓他自生自滅吧。”


    “沒出息的混蛋!”鄭舒悅紅著眼珠子,一掌拍在小幾上,上麵的茶盞叮當亂響。


    幸虧沒內力,不然這小幾得拍到地裏去。


    上官若離眼珠子一轉,又苦著臉歎息道:“他娘都急病了,跪在祠堂裏不出來,直說對不起列祖列宗,生了這麽個兒子,還是長子。”


    言外之意,你連未來婆婆都得罪了,自己看著辦吧。


    鄭舒悅道:“不是他的錯!是我,是我不該答應你家的婚事。這次我信了,我這命是真硬,還沒進門呢,就克的上官大將軍丟了兵權,這若是過門,還不知會發生什麽事。”


    “噗!”上官若離笑噴,“你這人腦子有問題吧?”


    鄭舒悅眸光黯淡,低下頭,“從小都這麽說我的。”


    上官若離啐道:“胡說八道!林氏怕你方她兒子,可是拿著你的八字求了高僧測算的,你們的八字與上官宇很合,而且你還旺他呢!再說,這次的事是由我引起的,跟你有個毛線關係呀?”


    鄭舒悅抿了抿唇,神色緩和了些,問道:“毛線是什麽意思?”


    “噗!”上官若離扶額,“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當年你父親和哥哥戰死沙場,跟你也沒關係。且不說其中也許另有內情,他們殉國的消息傳到京城也有月餘,然後你母親才傷心過度,早產生下你,血崩去世的。他們在你出生之前月餘去世,跟你有關係嗎?”


    她的丫鬟也忙道:“是啊,民間那命硬的,是出生的時候就風雲大變,然後克誰誰死。”


    說的玄的乎的,上官若離扶額,真該給她們洗洗腦。


    上官若離心念一轉,冷哼道:“我覺得是有人轉移輿論的注意力,試圖掩蓋你父兄的死因。你也是懷疑這點,當年才女扮男裝混入軍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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