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望向遠處高樓林立的天際線,心想:看樣子,昨晚市區周邊的雨水也挺大的。


    鴨子和小鵝本就偏好濕潤環境,雨後對它們來說影響微乎其微。江圖一開門,它們就急不可耐地扭動著身子,鑽進草坪,朝湖畔走去,滿臉新奇地探索著雨後的世界。


    經過這麽久,江圖發現家裏的大兔子不再寸步不離地守護幼崽,甚至和黑米一樣,表現出對小兔的些許冷漠。似乎兔媽媽開始引導小兔子們斷奶,學習獨立生活。


    江圖估算著時間,雖然不到一個月,但也相差不遠了。按照兔子平均兩月一胎的規律,小兔子們確實到了該獨立生活的階段。


    看來他得抽空去市裏,繼續定製大型兔籠了。


    喂養兔子可比別的麻煩,必須等牧草完全曬幹,不含水分才行。所以江圖並不著急,確認一切正常後,便回家帶上玫瑰花瓣,走向服務站的廚房。


    鄉間小路兩旁的農田經過雨水洗禮,此刻一排排小苗仿佛是從戰場歸來的士兵,向世人展示著頑強的生命力。百畝土地,數以萬計的幼苗,全都安然無恙。


    這樣的景象,誰能不愛呢?


    已是六月過半,江圖可以預見一個月後的豐收場景。那時候,他存的幾個tb的種植視頻資料也能派上用場了。


    早上的鮮花粥得到了一致讚賞,唯有村長宋軍一邊喝粥一邊抱怨地看著江圖。有材料做鮮花粥,沒材料做鮮花餅是吧。他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麽不上心賺錢的人。江圖忙賠不是,承諾明天就做。總得給玫瑰花一些生長的時間吧,不能這麽狠心,一朵都不給人留。


    “咦?”江圖抬頭張望幾遍,確認陸教授沒來吃早飯,不禁疑惑問道:“李教授,陸教授今天不吃早飯嗎?要不要幫他留點?”


    李教授和薛教授相視一眼,搖頭道:“不必了,老陸昨晚拿著你的玫瑰樣本,連夜趕回學校去了。”


    陸教授單純愛好種花,所以才會涉足花卉研究。但他的專業領域並非玫瑰,不然也不會來這兒種田。李教授專注於小麥,薛教授是玉米專家,陸教授主要研究南瓜。稻田和土豆則屬於另兩位教授。他們抽簽失敗後留在農大,一邊上課一邊指導研究生,不像他們在這兒自由自在。


    江圖點頭示意明白。他對研究過程不感興趣,隻希望他們能分享一些成果,比如明年如何更好地種植……他隻是個農民,農民不會過問科研的事情。


    剛吃完早飯,還沒來得及離開,王詩雨、柏文韜和陳一凡就忐忑地坐在他身邊。“怎麽了?”江圖不解。


    “如果想吃什麽,不麻煩的話可以點菜,我會盡量滿足。”這是食堂最近的規矩,因為有時他實在懶得思考每天的菜單。於是他在食堂外掛了個小黑板,讓學生們提出想吃的菜,匯總分類,補充一周的菜單就差不多了。


    “不是。”柏文韜搖頭道。“江哥,我們想知道,那些菜苗你有什麽處理方法。”提起菜苗,三人同時歎了口氣。


    他們學校在村裏種田後,與許多人建立了合作關係。小麥、玉米、大豆等作物根本不愁銷路。有些應季蔬菜也有需求。然而,那些疏苗後的菜苗和長得不太好看的速生菜卻難處理,既不好賣,扔掉又可惜。以前每年這時,食堂天天吃水煮青菜,吃得他們想吐。


    江圖想到自家地裏越發繁茂,現在甚至可以食用的青菜,頓時愣住。算算數量,自家田裏加上大田,即使每人隻種一樣,數量也十分可觀。冬季的小青菜價格昂貴,七八塊一斤算是便宜的。過兩天,應季蔬菜一斤一塊錢,還得搭一根小蔥。


    他點點頭,表示回去想想。聞言,王詩雨他們這才鬆了口氣。


    來這裏種植作物做實驗的好處是地廣人稀,種得多收得多,基本不用擔心被盜。就算被盜,也會剩下漏網之魚。最大的問題是如何處理收獲的作物。以往,他們會以極低價批發給鄉親,或者自己去集市蹲著賣。最重要的是,他們得拚命吃。水煮青菜、蒜蓉青菜、青菜沙拉輪番上陣,差點把臉都吃綠了。


    今年有了江哥在,應該會有些不同吧。


    ---


    然而,這些食譜和這群人,即使每頓隻吃炒青菜,數量也絕對過剩。


    出售是最理想的解決方案。


    即便不行,能儲存也是好事。


    他一邊盤點腦海中的菜譜,一邊回顧昨晚未完成的寶箱內容,同時往家裏走去。


    前幾天剛除過雜草的麥田裏,又冒出星星點點的小草。


    這些生命力頑強的小草會與麥苗爭奪養分,不清除很可能影響麥子的收成。


    然而,清除它們吧。


    已經長高的麥苗確實不適合再用人力除草了。


    農業大學的大片農田會定期噴灑除草劑,但江圖不想這樣做。


    不知不覺,他已經走到水庫邊。


    雨後,他覺得湖麵似乎變得更加生機盎然了。


    林一也看到了江圖,他笑著說道:“你這裏真是個寶地,你看,斑頭秋沙鴨的數量是不是增加了?”


    “我還看到了一兩隻鴛鴦的蹤影,不過很快就飛走了,像偵察兵似的。”


    江圖靜靜地聽著。他現在已學會接受現實。


    不去打擾自家鴨鵝的正常生活,那些野生動物想來就來吧。


    反正湖裏除了水草,他隻投放了一桶雜魚苗,就算它們想捕魚吃,也沒什麽魚可捕。


    此時,他突然想起很久前看過的紀錄片。


    似乎南方有人養鴨子來稻田除草。


    於是,他向林一詢問。


    林一點了點頭,想了想說:“理論上,用小鴨子給你的麥田除草也不是不行。”


    “不過,那邊的鴨子好像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從小就在稻田長大。”


    “你這裏的半路出家的鴨子,行得通嗎?”


    江圖盯著湖麵上悠哉遊哉卻不工作的鴨子,立刻做了決定:“試試看。”


    “我回去準備一張網,把麥田和玉米地圈起來,明天一早就放進去,看看效果。”


    “萬一成功了呢。”


    他懷著美好的期待說道。


    以此類推,如果鴨子可行,雞也應該可以。


    現在麥子還沒抽穗,小雞也沒有偷吃麥子的風險。


    這樣一來,或許連害蟲也能順便解決了。


    想到就做。


    江圖立刻回家準備攔網。


    沒想到,剛到家,馮宇就給他帶來了驚喜。


    “江哥,你認識林業局的獸醫嗎?幫我看一看吧。”


    他用一張紙巾包裹著一隻大臉貓頭鷹,焦急地站在他麵前說。


    “我在樹林巡邏時撿到的,感覺是昨晚雨夜出來覓食,然後出了意外。”


    大臉貓頭鷹整個身體蜷縮在深棕色的紙巾裏,緊閉著眼睛,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身上的羽毛粘滿了水,顯得非常可憐。


    “行,我給梁峰打個電話。”他爽快地答應了,但有些事必須說明。


    “全麵檢查可能得去縣城,你現在能跟我一起去嗎?”


    馮宇表示他會一同前往,讓江圖放心。


    楊波暫時一人留守,應該沒問題。


    “江哥,如果你有急事,可以讓楊波幫忙。”他說。


    江圖一怔。


    確實有活兒,隻是交給楊波就算了。


    他怕自家的大兔子喜靜,也會把他送進去。


    於是,他搖頭說:“我隻要在中午做飯前趕回來就行。”


    “如果時間太久,你能獨自待在那裏嗎?”


    正好,他要去定製兔籠,覺得朱教授也許也需要一個。


    “那行,沒問題。”


    在梁峰的寵物醫院門外,江圖放下馮宇就轉身離開了。


    他告訴馮宇自己去定製鐵籠,一會兒回來接他。


    馮宇一臉困惑。


    隨後,他又想到紙箱裏的穀倉貓頭鷹,望著江圖離去的背影,心想會不會是為這隻猛禽準備的。


    或許用不上。


    但他很快就把這個問題拋諸腦後,因為梁峰直接出來帶他進了醫院,而江圖也在他開口前消失在車流中。


    等江圖回來時,馮波已抱著貓頭鷹在門口等候。


    “怎麽樣?”江圖關切地問。


    “時間還來得及,要不要直接送到林業局,讓他們接手?”


    馮波搖搖頭,複述了獸醫的話:“獸醫檢查後說沒事,沒傷到內髒也沒傷到骨頭,體溫正常。”


    “可能是太累或太餓了,也可能是被大雨淋暈了,總之休息一下就可以放生了。”


    “現在正值它們繁殖季節,梁獸醫讓我把它帶回,放到撿到它的地方去。”


    江圖點點頭,“沒事就好。”


    馮波也是這麽想的,隻是覺得有點尷尬。


    還猛禽呢。


    那些小鳥都好好的,就它躺在地上裝死。


    把他嚇壞了。


    起初他還以為是下雨天飛行困難撞到樹了,可能很嚴重。


    結果忙了半天,什麽問題也沒有。


    白費他一片好心。


    “是啊,沒事就好。”他也點點頭。


    生活中,誰能沒見過幾隻笨鳥呢?


    他還聽說有幾隻野雞被土雞拐回家當老婆,死活不肯離開。


    那隻引發誤會的穀倉貓頭鷹最後被馮波帶到他們駐紮的帳篷那裏。


    放在江圖家,江圖又沒時間一直照看。


    萬一被玉米或者金錢豹盯上怎麽辦?


    一眨眼就成了小零食... ...


    江圖原本以為,這一天067的風波應該夠多了,不會再有什麽意外。


    然而,生活總是愛插一腳。


    剛剛通過農業服務中心,就有學生告訴他,薛教授帶著一位專家來查看他的菊苣種植情況了。


    邱雪峰正是這個新型菊苣品種的主要研發者。


    他對這個項目投入了大量心血,連自己導師在城郊的土地,他都爭取到了十畝,作為實地試驗田。


    縣裏的各個農業研究院上報說村裏有人願意幫忙種植,他自然十分欣喜。


    其中,有一個人引起了他特別的關注。


    盡管隻種植了三畝,但幾乎沒向他請教過種植問題,提交的報告卻專業得令人讚歎。


    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農業專業之手,數據出色,所以他常會查閱。


    可前幾天,他突然收到那人傳來的一份古怪報告。


    報告稱他的菊苣特別受野生鹿的青睞。


    還附帶了幾張鹿啃食菊苣的照片和躍過圍欄的圖片,怎麽看都不像是偽造的。


    於是,他擠出一天時間,來到了那人登記的地址,想親自看看實際情況。


    沒想到,在村裏偶遇了他的導師。


    此時,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熊耳村不就是他導師所在的村莊嗎。


    ——


    江圖也沒料到,自己隨意發出的報告竟然引來了種子開發者。


    他為何不問種植問題,報告為何如此專業?


    當然,這得益於他蹭的是農業大學的資源。


    在農大負責此事的同學順便幫他管理這片菊苣田,平時他根本無需操心。


    至於報告中提到鹿特別喜愛菊苣的信息,多少有些惡作劇的心理。


    但主要目的是告訴別人,接下來的數據可能會有出入,因為他的菊苣田真的被鹿糟蹋得不成樣子了。


    若非顧慮合同條款,江圖都想敞開圍欄,任由鹿隨意享用。


    每天看著它們蹦蹦跳跳,他也心煩意亂。


    回家時,正好看到楊波站在一旁,薛教授和一個陌生男子陪在他的身邊。


    薛教授聽到汽車聲,連忙轉向學生說:“回來了。”


    馮宇下車,徑直抱著貓頭鷹走向帳篷。


    楊波見到江圖,立刻結束了陪客的任務。


    哎呀,這不是一般人能幹的事。


    那些專業術語,單獨聽他都懂,放在一起,怎麽就那麽催眠呢。


    昨晚他擔心豹子和鹿,本來就睡得不好,現在更是困得不行。


    關鍵是,那兩人還不時來個捧哏。


    在兩位文化人麵前打哈欠,他們林業警察的臉麵何存?


    終於等到主人回來,他連忙告辭,跟著馮宇回到帳篷。


    江圖與薛教授打了招呼,聽著他們稱讚他的菊苣種得好。


    他隻好笑著回應薛教授:“您問我還不如問您的學生呢。這裏平時都是他在管理,您也知道的。”


    薛教授樂嗬嗬地說:“我說了,他不信。”


    說著,指了指得到江圖許可後,已經鑽進菊苣田的邱雪峰。


    這孩子非說江圖用了別人不知道的秘訣。


    他難道不明白,真有這樣的秘訣,人家怎麽會告訴你?


    再說了,江圖的這塊地哪塊不是農大的學生幫忙照料的,他們這麽久,有秘訣會看不出來?


    薛教授還聽過學生們抱怨,說江哥總在網上買些稀奇古怪的種子。


    別人說什麽,他都信。


    有時還會留下他認為好吃的辣椒種子,說要種來試試,那種子都沒長出來,能種出來才怪呢。


    這樣的人,你指望他有什麽秘訣?


    若非他們之間簽了合同,江圖這個小農場能否維持至今都是未知數。


    想到這些,薛教授不禁搖頭。


    現在有些年輕人,真猛啊。


    不做任何基礎調研,就敢憑自己的積蓄回來種田。


    真是,沒人幫忙,褲子都能賠掉。


    不過,這小子確實有些本事。


    那些兔子和玫瑰,聽說都是了不起的新品種。


    而且,絕非轉基因產品,更像是自然界正常的進化或變異。


    極具研究價值,經濟效益也不低。


    問他從哪弄來的,他也一臉困惑。


    說是純粹好運,也太好運了吧。


    和薛教授聊了一會兒後,江圖告別,回去準備午餐。


    關於農業,他確實不懂也不了解。


    至於靈泉水和靈肥的秘密,他們能否發現,那是他們的事了。


    隻是,薛教授的學生邱雪峰並未在他的農場逗留太久。


    采集了一些樣本,品嚐了一頓令人驚歎的午餐,留下一個好評寶箱,便匆匆離去。


    臨走前,他還告訴江圖可以直接開放給梅花鹿食用,報告不重要,如果能分享更多鹿吃菊苣的照片就更好了。


    他的菊苣能得到梅花鹿的喜愛,無疑是一個全新的發現。


    他急於回去看看,其他梅花鹿或鹿種是否也會喜歡。


    這或許是一個很好的發展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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