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縣主臉色鐵青,一個兩個,都不把她放在眼裏!


    她瞪霍長羨一眼,霍長羨握拳道:“孫刺史,您說話客氣些。”


    孫刺史瞪大眼睛:“本官還不夠客氣?那公子說,該當如何?也罷。”


    他歎口氣 :“算了,本官什麽也不說了,辦正事,馬大人,入城辦手續吧。”


    馬立羽點點頭,正要翻身上馬,永昌縣主一口惡氣難出,怒道:“不行!”


    馬立羽臉色微沉:“縣主,你還想如何?”


    “你說當年的事都是我的錯,”永昌縣主不理會馬立羽,直接往大夫人麵前走一步,“還說當年與夫君有了羨兒,都是我的陰私手段。”


    “可有證據?再者,我們的婚事是皇上賜婚,你現在這樣當眾說,是說皇上眼瞎,不夠聖明嗎?”


    大夫人心說,可不就是眼瞎,以前眼瞎賜婚,現在眼瞎定我兒子有罪。


    “你兒子就是證據,一個大活人在此,還要什麽證據?”大夫人反問,“二十多年我沒有到你麵前質問過一句,今日若非你攔截,我一輩子都不會見你。”


    大夫人直接不理所謂“皇帝不聖明”這茬。


    永昌縣主氣勢不減,眼中怒火升騰,再無半點掩飾。


    大夫人輕笑一聲:“本想給你們母子兩分薄麵,回城之後再說,可你們再三阻攔,就是不讓進城,那就別怪我。”


    大夫人轉頭看馬立羽:“馬大人,多謝你願意看在我兒子的麵上,讓我嚐試一下,不至於麵子丟得太徹底。可現在……”


    她苦笑:“既然人家不領情,那我也沒有什麽可說的。那件事,我不管了,你就如之前說的,秉公辦事吧。”


    馬立羽點頭:“好,夫人也盡力了,這件事本就與夫人無關。”


    顏如玉微挑眉,馬立羽和大夫人配合還挺好的,兩人幾句話就說明白,事情是大夫人主動要求,是為了永昌縣主母子的麵子著想,而非大夫人仗著王府不把馬大人放在眼裏,讓人抓把柄。


    孫刺史一頭霧水,馬立羽拱手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們來之前,路過永昌縣,那裏出現許多怪事,本來想入城之後再和大人說,夫人也是此意。但現在,我們都人微言輕,做不得主。”


    馬立羽一揮手:“來人,把東西帶上來!”


    一聲令下,孟夢涼一馬當先,把最後一輛馬車帶過來,銀錠和貝貝、泉刀三人幫忙扶馬車。


    孫刺史疑惑道:“馬大人,這是……”


    馬立羽道:“大人,在下不好多說,您上眼看吧!”


    銀錠一個躍身,躍上石頭,把捆著油布的繩子解開。


    “大家可把眼睛睜大些,好好看!”


    話音落,油布落下,裏麵的石頭露出來,上麵寫的大字也衝入大家視線。


    有人不自覺念出來:“無德縣主,不佑永昌。”


    四周一靜,緊接著議論聲潮水般湧起。


    “天,這就是那塊石頭!”


    “哪塊?”


    “什麽?你沒有聽說嗎?永昌出了好幾件怪事!”


    “地陷水湧,水還托起一塊怪石,那石頭上就寫著八個字!”


    “莫非就是這塊石頭嗎?”


    “這石頭真是醜。”


    “嗬,用來寫天譴警示的石頭,能好看到哪裏去,莫非還要安排塊玉石嗎?”


    “說得也是,不過,什麽石頭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上麵的字!”


    永昌縣主眸子霍然睜大,盯石頭上的字半晌,轉頭狠狠盯向霍長羨。


    霍長羨也是一臉錯愕,他已經派人去處理此事,悄悄把石頭弄走,再處理掉,可怎麽……


    怎麽會在這裏?!


    劉達他們呢?讓他們處理,他們就是這麽處理的?


    霍長羨簡直氣炸,有苦說不出。


    “放肆!”他怒道,“馬大人,你這是何意?從哪裏尋一塊如此怪石,刻上這些字,就想往我母親身上潑髒水嗎?”


    “公子說話要小心些!”馬立羽沉下臉,“此石與我無關,我是路過永昌,得知此事,若非我是禁軍出身,若非你母親是縣主,此事我才懶得管! ”


    “我與你們無怨無仇,潑的哪門子髒水?還是公子覺得,永昌縣主是什麽人都能隨便想潑就潑的?”


    “你……”霍長羨氣得頭疼。


    今日事情件件都在脫離掌控。


    馬立羽卻不再理他,對孫刺史道:“刺史大人,除些怪石,還有別的,得讓您接收。”


    孫刺史笑眯眯:“不知是什麽?”


    一語未了,銀錠再次一掀油布,眾人都瞪大眼睛看,一見是幾具屍首,頓時嚇得心驚膽顫。


    有膽子小的,忍不住驚呼一聲,連連後退。


    孫刺史也是冷不防看到,臉色一白。


    “這……”


    永昌縣主雙手緊握,看幾眼,認出其中一個正是大總管。


    “這!”永昌縣主立即炸了,“馬大人,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入我縣主府欺負人,還把人置於死地!他們與你有何仇怨?”


    馬立羽鎮定,環視四周,聲音朗朗:“無仇、無怨!他們也並非是我所殺,縣主不妨好好看看,他們身上的衣服都是濕的,有的還有水草,由此可見,他們曾在水裏呆過。”


    “至於為何會死,又是哪種死法,縣主就不妨問問你們自己的手下。”


    馬立羽一擺手,銀錠再掀油布,被悶在最後的劉達等人重見天日。


    乍一露出頭,刺目的陽光讓他們合上眼睛。


    貝貝把劉達推過來:“各位,瞧瞧,這人認不認識?”


    霍長羨一愣,脫口就想叫“劉達”,但話到嘴邊又忍住。


    劉達晃晃頭,眼睜開,眼前的模糊漸漸退去,看清是霍長羨。


    劉達大喜,激動道:“大公子,屬下見過大公子!”


    看到自家公子,就如同看到救星。


    劉達心裏忿恨:這兩日他所受的苦,一定要讓這些人都好好嚐一嚐!


    “屬下辦事不利,還請大公子……”


    劉達後麵的話沒說完,就聽霍長羨疑惑道:“你是何人?識得本公子嗎?”


    劉達一愣,神情僵住,如同被冷水潑頭。


    什麽?公子這是什麽意思?


    顏如玉笑道:“哎呀,這人不會是被悶得太久,認錯人了吧,看人家霍公子不認識你呢。”


    劉達心頭泛涼,霍長羨卻像得到啟示,盯著劉達問道:“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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