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刺史本來聽說沈懷信家門口出了事,正高興得大笑,還沒笑幾聲,衙役來報,說是府門前的那兩個女人哭起來來,還引來不少人圍觀。


    曹刺史臉上笑容凝固,咬牙切齒地換官服,一邊換一邊罵。


    真是一刻都不能讓他好過!


    換好官服,又問:“王爺和王妃來了嗎?”


    “回大人,還沒有。”


    曹刺史屁股剛離開椅子,又坐回去:“那再等等。”


    昨天晚上顏如玉走的時候,話裏有話,曹刺史可全聽見了,但他沒懂什麽意思,現在顏如玉還沒來,他也不敢貿然出去說話,萬一打亂計劃呢?


    還是再等等。


    曹刺史慢慢喝著茶,心裏其實挺急。


    又等片刻,外麵衙役又來報:“大人。”


    “王爺王妃到了?”


    “不是,是沈懷信到了。”


    曹刺史眉頭擰緊,恨道:“他腿兒倒是快,不處理他家的事,跑這裏來幹什麽?真是!”


    “大人,怎麽辦?他請您出去說話。”


    曹刺史不想去,但一想要是什麽都不幹,一心隻想靠著王爺王妃,怕也是不妥,人家若是瞧著他沒半點出息能力,萬一不理他了怎麽辦?


    對對,得有所表現。


    思及此,他茶也不喝了,趕緊出門,一邊走一邊昂頭挺胸,提醒自己,務必要從容應對,不能輸了氣勢。


    到府門外,就見那兩個女人正對著沈懷信哭。


    沈懷信一臉耐心的樣子,認真傾聽,別提多和善了。


    曹刺史恨得心裏咬牙:看見沒有,這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啊!多會裝!比他娘的麻袋都能裝!


    曹刺史下巴抬頭,胸脯子挺起來,邁腿下台階,一沒留神,差點踩空,胖胖的身子一踉蹌,往前不由自主快走好幾步,正好撲到沈懷信麵前,把他推出去一米多遠。


    沈懷信:“……”


    曹刺史清清嗓子,若無其事道:“沈城使一早來,是有什麽事嗎?”


    沈懷信被這一衝,方才醞釀的那點悲情都被衝散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曹刺史又道:“哎呀,聽聞沈城使府前出了變故,本官還想派人過去瞧瞧,怎的城使就來了?”


    “是不是來報案的?那幾個人是什麽人?聽說是外族人?褐發棕眼,有的還有暗紅色胡子。嘖嘖,沈城使,你守著邊關城池,怎麽讓這麽多外族人混進來,興風作浪?”


    “可惜,他們死了,不過,他們也是死有餘辜,如若不然,本官還要把他們抓住,好好審問,究竟是什麽人,來咱們這兒意欲何為。”


    沈懷信氣得喉嚨發堵,頭回見曹刺史這麽能叭叭。


    正要說,曹刺史又壓低聲音,往他跟前湊湊:“我聽說有一種人。”


    沈懷信心頭一緊,看著他神經兮兮的樣子,下意識問:“什麽人?”


    “會跳大神招魂的人,即便死了,也能跳一跳,把魂勾回來問問,城使要不要試試?”


    沈懷信:“……”我試你個鬼。


    沈懷信被他這麽一打岔,氣得腦仁都疼。


    今天一早起來,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還沒出屋,就有人來報,說門口出了事,有人頭不算,還是外族人的人頭。


    他一聽心就沉了,趕緊悄悄到門後觀望,看清那幾個人的模樣,心頭的一點僥幸全部被衝散。


    正是他豢養的那幾個人。


    當年他一共收了十六個異族俘虜,這些人個個手上沾血,殺了也不冤,但他當時靈機一動,給了這些人一條生路,他們也甘願為他所用。


    這些年間,秘密養著,訓練,做任務,也折損了六個,還剩下十個,包括蘇朗台和達格爾。


    現在倒好,餘下這八個的頭,都被掛在這兒。


    他差點氣吐血,沒撅過去。


    人已死,多說無益,他隻能把麵目毀了,再做打算,一邊讓弓箭手出手,一邊尋思著,這邊達格爾的事才更重要。


    達格爾的死活,他並不太在意,關鍵是,怕達格爾說出什麽不該說的來。


    所以,他沒管府裏的事,雖然也心疼這些年的心血,培養殺手不易,但也隻能暫時讓他人交人,親自來處理達格爾的事。


    哪知,他一來,曹刺史就叭叭扯那邊,又讓他生一肚子氣。


    事情還沒有進展,半句正題沒提,一輛馬車駛來,霍長鶴和顏如玉到了。


    曹刺史一見,雙眼放光,救星可算是到了。


    沈懷信目光閃過冷意,勉強笑笑,拱手道:“王爺大駕,不知有何要事?”


    霍長鶴還沒說話,曹刺史看看大門,又看看自己:“沈城使,王爺這是來本官的衙門,又不是去你那,你這話問的……哈哈。”


    顏如玉忍住笑,霍長鶴淡淡掃沈懷信一眼:“本王與曹刺史有約,今天約著去城外山中找靈草,沒想到門前這麽熱鬧。”


    沈懷信生氣且莫名其妙:“靈草?什麽靈草?”


    霍長鶴一本正經:“治舌謊之症的靈草,曹刺史說,他有一個重要犯人,因舌頭生病,總是說謊,成天騙來騙去,為治他這個病,本王聽說有種靈草,能把人的舌頭割下,用靈草代替,他一撒謊,臉就變綠。”


    顏如玉都不知道霍長鶴會說出這麽一段詞,想笑得不行,又隻能拚命忍住,肚子都忍得痛了。


    曹刺史忽閃著眼睛,一時竟然分辨不出霍長鶴說得是真是假。


    他滿眼都是清澈又愚蠢的眼神,小聲問:“王爺,咱真能找到這種草嗎?”


    霍長鶴:“……”


    顏如玉實在忍不住人,清清嗓子壓住笑,轉移話題問道:“大人,您這裏是……什麽情況?”


    見要回歸正題,沈懷信接過話道:“昨天的青樓殺人事件,王爺沒聽說嗎?”


    霍長鶴擰眉:“青樓?本王不曾聽說,那種地方本王也不去,沈城使同為軍中之人,應該也不會去吧?怎麽的對青樓的事,來了興趣?”


    沈懷信抿唇:“不是本使對青樓有興趣,而是本使的一位副將,在那裏被人殺了。”


    “護城軍可以逛青樓?”霍長鶴詫異,“真是讓本王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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